魔爪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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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我们都要干干净净的（第2页）

林砚噎了一下。

张婶是隔壁杂役，平时常帮衬着看晚晚，总不能把人归成“坏人”。

他赶紧补了句：“手能碰，胳膊也能碰，但肚子、后背这些，除了阿爹，谁碰都得躲开，知道不？”

晚晚似懂非懂地点头，又突然想起什么，小手拍了拍自己的小褂子。

“那上次阿爹给我洗澡，碰肚子了，不算坏哦？”

林砚被她这话逗笑，指尖轻轻刮了下她的鼻尖：“阿爹不算，阿爹是要给你洗干净，不让虫子咬。”

晚晚咧开嘴，露出两颗小米粒似的牙：“那我记住啦！除了阿爹，谁碰我肚子，我就跑！”

林砚刚想夸她聪明，就见晚晚突然蹲下身，盯着自己的小鞋子看——那鞋子是他用旧布改的，鞋底早磨薄了，鞋尖还破了个小洞，露出一点脚趾头。

晚晚抬头，眼神里没了刚才的雀跃。

“阿爹，我是不是太麻烦了？张婶说，她家小子从来不用人天天看着，还能帮着喂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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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砚心里一沉，伸手把她抱起来，让她坐在自己腿上。

破屋的风从门缝里钻进来，吹得他后背凉，可怀里的小人却是暖的。

他摸了摸晚晚的头，声音放得很轻：“不麻烦。晚晚跟旁人不一样，你是阿爹的晚晚，阿爹看着你，心里踏实。”

晚晚把脸贴在他胸口，小胳膊圈住他的脖子：“那阿爹累吗？我看阿爹每天回来，都要揉腰。”

林砚愣了愣，他以为自己掩饰得挺好，没想到被这小不点看在眼里。

他扯了扯嘴角，故意装出轻松的样子：“不累，阿爹力气大着呢，能扛好多柴火。”

话刚说完，晚晚突然从他怀里滑下去，跑到屋角的破木箱边，踮着脚够里面的东西——那是他昨天刚砍的柴火，特意留了几根细的，想给晚晚做个小玩意儿。

晚晚费了半天劲，才抱出一根细柴火，踮着脚递到他面前：“阿爹，我帮你捶捶腰。”

她人小力气也小，柴火棍敲在腰上，软乎乎的跟挠痒似的。

林砚却觉得心里暖，伸手把她拉进怀里，让她坐在自己腿上。

“不用捶，阿爹歇会儿就好。倒是你，今天没玩泥巴，阿爹得给你个奖励。”

晚晚眼睛一亮：“奖励？是灵米粥吗？”

林砚失笑，家里的灵米就剩小半袋，平时都省着给她熬粥，没想到她记这么牢。

他点了点头：“是，今天多给你放一勺米，再加点前天晒的野菜碎。”

晚晚立刻拍手：“好耶！那我现在就帮阿爹洗米！”

她说着就要跳下来，林砚赶紧按住她：“水太凉，阿爹来。你乖乖坐着，等会儿粥好了，阿爹教你认新的字。”

晚晚乖乖坐好，小手放在膝盖上，眼睛盯着他往破陶罐里舀米。

阳光从破窗缝里漏进来，照在她脸上，绒毛都看得清清楚楚。

林砚一边淘着米，一边偷偷看她，心里忽然觉得。

（就算自己是废柴，就算日子苦，有这么个小玩意陪着，再冷的天，好像也能熬过去。）

粥煮好的时候，屋里飘着淡淡的米香。

林砚盛了小半碗，吹凉了递给晚晚。

晚晚捧着碗，小口小口地喝，喝到一半，突然抬起头，把碗递到他嘴边：“阿爹，你也喝。”

林砚摇头：“阿爹喝杂粮粥就好，这个给你。”

晚晚却不依，小嘴撅着：“不行，阿爹不喝，我也不喝了。”

林砚没辙，只好凑过去喝了一小口。

米香混着野菜的清苦，不算好喝，可他却觉得，比以前吃过的任何东西都香。

晚晚见他喝了，才又开心地喝起来，喝到最后，嘴角沾了一圈米糊糊。

林砚伸手帮她擦掉，她却突然伸手，也擦掉了他嘴角的一点杂粮渣。

晚晚笑着说：“阿爹，我们都干干净净的。”

林砚看着她的笑脸，心里软得一塌糊涂，忍不住揉了揉她的脑袋：“对，我们都要干干净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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