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爪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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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踏入民国佛山初印象（第1页）

穿梭门的光晕散去时，潮湿温热的风夹杂着檀香与食物的香气扑面而来。吕正阳站在青石板铺就的街道上，抬头望去，骑楼林立的建筑群在午后阳光下泛着暖黄的光泽，挑檐下挂着的幌子随风轻摇，“跌打医馆”“生果铺”“绸缎庄”的字样清晰可见，耳畔是此起彼伏的粤语吆喝声，黄包车的铃铛声混着小贩的叫卖，构成一幅鲜活的民国市井图。

他低头理了理身上的浅灰色学生装，确认衣角的褶皱都已抚平——这是老周准备的民国服饰，布料虽不算华贵，却浆洗得干净挺括，恰符合“北方来佛山寻亲的学生”身份。指尖的念力悄然扫过周身，将二十块大洋的重量、藏在鞋底的信号器位置一一记牢，又不动声色地观察着来往行人。

街上多是短衫长裤的劳力、穿旗袍的妇人，偶尔有几个穿西装的先生匆匆走过，自行车铃声清脆地划破喧嚣。街角的云吞面摊前围满了人，老板颠勺的动作行云流水，汤面蒸腾的热气里飘出醇厚的鲜味。吕正阳喉结微动，早上在联络点吃的玉米饼早已消化完毕，腹中空空如也。

“后生仔，要碗云吞面？”摊老板眼尖，见他站定张望，用带着浓重口音的普通话招呼道，“我哋嘅云吞，皮薄馅足，汤头熬咗三时辰！”

吕正阳犹豫了一瞬，旋即点头：“一碗，多放些青菜。”他刻意让自己的语气带着北方口音，又掺了点生涩——符合初来乍到的学生模样。

找了个小马扎坐下，他借着等待的功夫，将周围环境尽收眼底。斜对面是家武馆，黑底金字的牌匾上书“咏春”二字，门虚掩着，隐约能看见里面有人影晃动，木人桩碰撞的“砰砰”声断断续续传出来。吕正阳眸光微亮，看来没找错地方，这多半就是叶问的武馆。

“面来咯——”老板端着碗热气腾腾的云吞面过来，粗瓷碗里，雪白的云吞浮在奶白的汤里，翠绿的青菜衬得格外鲜亮。“后生仔第一次来佛山？”

“嗯，来找亲戚。”吕正阳拿起竹筷，夹起一个云吞送入口中，虾肉的鲜甜混着猪肉的醇香在舌尖爆开，汤底果然醇厚，带着大地鱼与猪骨的浓鲜。“佛山……很热闹。”

“那是！”老板得意地拍着胸脯，“我哋佛山，武风盛，生意兴！不过最近不太平哦，北边打仗的消息传得紧，好多人都在囤粮食嘞。”他压低声音，“听说东洋人……就快打过来了。”

吕正阳吃面的动作顿了顿，抬头看向老板忧虑的脸，心里了然——系统定位的时间点，正是日寇侵华前夕，佛山的平静之下，早已暗流涌动。他没接话，只是默默加快了吃面的度，一碗面很快见了底，连汤都喝了大半。

付了钱起身，他朝着那间咏春武馆走去。刚走到门口，就被一个穿着短打的少年拦住：“喂，你找谁？”少年约莫十五六岁，眼神警惕，双手下意识地摆出咏春的起手式。

“我……”吕正阳故意露出几分局促，“听说叶师傅在这里授拳，我想……想拜师学艺。”

“拜师？”少年上下打量他，“你是北方来的？懂武功吗？”

“略懂些皮毛，”吕正阳半真半假地说，“在家乡学过几年庄稼把式，听说咏春拳厉害，特地来见识见识。”他刻意收敛了气息，让自己看起来像个普通的北方青年，唯有站姿里藏着的稳健，是常年练力留下的痕迹。

少年还想说什么，武馆里传来一个温和的声音：“阿梁，让他进来吧。”

少年应了声“是，师傅”，侧身让开了路。吕正阳道了声谢，迈步走进武馆。院子不大，青石板铺地，中间立着个木人桩，一个穿着长衫的中年男人正站在桩前，动作舒缓地演练着拳法。他身形清瘦，眉眼温和，出拳时看似轻飘飘，落在木人桩上却出沉闷的“嘭”声，力道收放自如。

“请坐。”男人停下动作，拿起毛巾擦了擦手，声音平静无波，“北方来的？”

“是，晚辈吕正阳，从北平来。”吕正阳规规矩矩地坐下，目光落在对方手上——那是一双骨节分明的手，指腹带着薄茧，显然是常年练拳磨出来的。

“找我有事？”男人端起桌上的茶盏，轻轻抿了一口，目光落在他身上，带着审视，却没有敌意。

“晚辈听说叶师傅咏春拳术精湛，想请教一二。”吕正阳没有直接提拜师，先摆出请教的姿态，“来时路上听人说，佛山武术界最近不太平？”

男人——正是叶问，闻言眉峰微挑：“后生仔消息倒是灵通。不过，武术是用来强身健体、匡扶正义的，不是用来打听是非的。”他放下茶盏，“你刚才在门口站了片刻，站姿沉稳，呼吸匀净，倒像是练过的。露两手看看？”

吕正阳知道这是试探，也不推辞，起身走到空地上，没有用念力，只是将在《能失控》世界里练出的身体协调性融入基础拳脚，打了一套简化的长拳。这套拳他练得极熟，招式虽简单，却打得舒展有力，收势时气息依旧平稳。

叶问看着他的动作，眼神渐渐变了——这后生的招式虽普通，却透着一股难得的“整劲”，身体的控制能力远寻常庄稼汉。他点点头：“底子不错。不过，咏春讲究‘黐手’‘听劲’，与你练的路子不同。”

“晚辈正是想学习这种‘巧劲’，”吕正阳顺势道，“听闻叶师傅不仅拳术高，更有家国大义，晚辈敬佩。如今国难当头，若能习得真功夫，也算多一分保家卫国的本事。”

这话似乎说到了叶问心坎里，他沉默片刻，起身走到木人桩前：“看好了，咏春的‘摊打膀手’，要这样……”他放慢动作，一边演示一边讲解，“力从地起，腰马合一，不是用蛮劲，是借势……”

吕正阳凝神看着，指尖的念力悄然运转，将叶问的每一个动作细节、肌肉力的轨迹都清晰记录下来。阳光透过武馆的天井洒下来，落在两人身上，木人桩的碰撞声与叶问温和的讲解声交织在一起，暂时冲淡了乱世将至的阴霾。

他知道，这只是开始。在这个风雨飘摇的年代，他不仅要学好咏春，更要找到关于聋老太与洪胜馆的线索——而眼前这位温和的武者，或许会成为他解开谜团的关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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