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爪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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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6章 站台与白汽（第2页）

不用。林暮摇摇头，往候车厅走。

候车厅里人不多，空气里飘着煤烟味和泡面味。

天花板的吊扇蒙着灰，没转。

长椅是铁皮的，漆掉光了，露出锈迹。

林暮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把书包抱在怀里。

对面长椅上躺着个农民工，盖着脏乎乎的军大衣，出均匀的鼾声。

他掏出手机，信号只有两格。

屏幕裂得像蜘蛛网，江川说这手机主板没坏，凑合用。

他点开短信箱，里面只有三条短信，都是江川的。

上个月一条：鞋破了就买新的，昨天一条：废品站见，还有一条是凌晨五点多的，林暮睡前没看见——火车站人杂，看好包。

林暮的手指在屏幕上摩挲，裂口里的煤渣硌得指尖麻。

他想回条短信，打了你到废品站了吗，又删掉，改成路上小心，最后还是没。

江川不喜欢这些虚头巴脑的话，上次林暮说，江川翻了个白眼：谢能当饭吃？

八点半开始检票。

林暮跟着队伍往前走，检票员是个中年女人，面无表情地撕了票根，把车票递回来。

票面上印着k次铁北-省会o:开硬座车o号，字迹有点模糊，是张老师在网上订的。

站台比候车厅更破。

铁轨之间长满了杂草，枕木松动，踩上去晃晃悠悠。

远处的信号灯是红色的，锈得不成样子。

林暮找到车厢的位置，站在黄色安全线后面等。

风从铁轨尽头吹过来，带着股铁锈味，和废弃工厂区的味道很像。

八点五十，火车来了。

绿色的车身，哐当哐当地进站，轮子摩擦铁轨出刺耳的声音。

车窗大多脏乎乎的，有的玻璃裂了，用胶带粘着。

林暮跟着人流往车厢门走，书包被挤得歪到一边，他赶紧把书包带勒紧，生怕里面的钱袋掉出来。

车厢在中间，上车的人不多。

林暮找到o号座位，靠窗的，旁边坐着个抱着孩子的女人，孩子在睡觉，口水浸湿了女人的袖口。

林暮把书包放在腿上，不敢放行李架——江川说人多眼杂，他记得。

座位是硬塑料的，冰得慌。

林暮往屁股底下垫了张纸巾，还是觉得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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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扭头看窗外，站台的红砖墙壁上有涂鸦，歪歪扭扭写着铁北牛逼，下面画了个龇牙咧嘴的笑脸，和铁北中学厕所墙上的很像。

九点整，车厢里开始广播：各位旅客，k次列车即将车，请送站的同志抓紧时间下车

林暮摸了摸口袋里的手机，屏幕还是黑的。

他有点慌，江川会不会忘了？还是废品站信号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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