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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章 诸圣门前客薪火初相传（第1页）

昊天与瑶池离开五行天，虽未能招揽到凌越，却也并未气馁。凌越的拒绝本在预料之中，其然物外的立场洪荒皆知。然而，重整天庭，梳理三界，光靠他们二人是万万不能的。他们必须获得更多，尤其是那些拥有大法力、大神通者的支持。而洪荒之上，除了凌越这等散修大能，势力最盛、门徒最多的，莫过于那几位天道圣人。

于是，天帝与金母的銮驾，先便驾临了昆仑山，玉虚宫。

元始天尊端坐八宝云光座上，周身缭绕着清圣仙光，对于昊天、瑶池的到来，并未显出过多热情，只是依照礼数接待。当昊天委婉提出，希望玉虚门下一些德行兼备、根脚深厚的弟子能入天庭效力，辅佐天道运行时，元始天尊微微蹙眉。

“陛下之心，贫道知晓。”元始天尊声音淡漠，“然吾之门下，皆一心向道，以求逍遥，天庭神职，束缚颇多，恐非其所愿。且如今天庭初立，事务繁杂，因果纠缠，非清净修行之地。”他话语中透着一丝对天庭现状的不屑与对门人的维护，虽未明拒，但推脱之意昭然若揭。最终，只承诺会酌情考虑，让一两名记名弟子或三代弟子前去挂个闲职，算是给了天庭一丝颜面。

昊天与瑶池心中暗叹，知晓元始天尊秉性高傲，看重跟脚出身，对如今鱼龙混杂的天庭确实看不上眼，只得告辞，转往东海金鳌岛。

碧游宫内，通天教主倒是热情得多。听闻昊天来意，他朗声笑道：“陛下欲重整乾坤，此乃好事！吾截教信奉截取一线生机，有教无类。门下弟子众多，若能入天庭历练，积修功德，亦是他们的机缘。”他显得颇为大方，但随即话锋一转，“不过，贫道这些弟子性子散漫惯了，若入天庭，还望陛下多多包容，莫要以繁文缛节过于约束。若有那不堪造就者，陛下尽管打回来，贫道自会管教。”

通天教主虽答应得爽快，却也将丑话说在了前头，并且暗示不会让弟子在天庭受委屈。昊天与瑶池心中明了，通天门下良莠不齐，虽能解人手短缺的燃眉之急，但日后管理起来，恐怕颇费周章。

最后，銮驾行至西方灵山。

接引道人面色疾苦，准提道人笑容和煦。听闻昊天来意，准提率先开口，声音充满诱惑：“陛下建立天庭，梳理阴阳，实乃大功德、大毅力之事。我西方虽贫瘠，亦愿助陛下成就此番伟业。只是……”他话锋一转，“陛下也知，我西方人才凋零，弟子修为浅薄，入天庭只怕难当大任。若陛下能允我西方，于天庭传扬佛法，度化有缘，或可吸引些许贤才前往效力？”

这分明是要借天庭之位，行扩张西方教势力之实。昊天心中不悦，但面上不显，只道：“天庭初立，职位有限，且需考量各方平衡。二位教主美意，朕心领之，此事容后再议。”一番虚与委蛇后，昊天与瑶池带着满心的疲惫与一丝无奈离开了灵山。

诸圣门前走一遭，结果并不理想。元始敷衍，通天虽支持却附带条件，西方二圣更是意图明显。天庭重建之路，依旧布满荆棘。

与此同时，洪荒大地，东海之滨。

被族人尊称为“焱”的人族领，近日忽有所悟。他观察雷电击中枯木产生的火焰，感受到了其中的温暖、光明与毁灭。他尝试用干燥的树枝快钻磨另一块硬木，历经无数次失败，终于在某一天，一缕青烟冒出，继而火星迸现，点燃了准备好的干草！

“火！是火！我们也能自己生出火了！”焱激动地大吼，整个部落为之沸腾。

人工取火的成功，让人族摆脱了对天然火的绝对依赖，可以随时获得光明、温暖，驱赶野兽，烤熟食物，大大提升了生存能力。这件事，被部落的巫祝（最早感悟到凌越梦中传承，负责祭祀与记录的长者）用简陋的符号刻划在兽骨之上，称之为“燧火纪事”。

而在“燧火纪事”的骨片旁，还摆放着另一块刻画着五谷图案和简单人体动作的骨片，那是“五行锻体术”的雏形图谱。这两样东西，被部落视为与“神灵”（他们模糊地感应到的凌越的意志）沟通的圣物，小心供奉。

凌越的神念默默注视着这一切。他看到了“火”的现给人族带来的飞跃，也看到了那简陋骨片上凝聚的、比以往更加清晰和浓郁的“愿力”。这愿力并非祈求，更像是一种对知识的尊崇，对进步的喜悦，对未知的探索欲望。

“薪火相传，文明始肇。”凌越心有所动。他并未直接现身，而是通过那冥冥中的因果联系，将一丝更为精纯的五行道韵，融入部落附近的天地灵机之中。这不会直接赋予他们力量，却会潜移默化地提升这片土地的生机，让人族在修炼“五行锻体术”时更容易入门，在辨识草木五谷时更加敏锐。

他还在一次部落举行盛大祭祀，感念“天地”与“传艺之神”时，让一缕神念化作清风，拂过所有虔诚的人族。风中似乎带着低语，并非具体的功法，而是关于“团结”、“勇气”、“智慧”的模糊启迪。

凌越的引导，如同润物无声的春雨，悄然滋养着这初生的人道火种。他深知，过度的干预只会扼杀其自身的成长潜力。他要做的，是提供一个相对肥沃的土壤，然后，静待花开。

然而，洪荒并非只有他关注到了人族的微妙变化。

三十三天，残破的凌霄殿内，正在为招揽人手和资源愁的昊天上帝，忽然心有所感，目光投向下界东海之滨。作为天帝，他虽无法像凌越那般清晰感知愿力，却能察觉到那片区域的气运，正在以一种缓慢而坚定的度凝聚、增长。

“人族……”昊天手指轻敲御座扶手，若有所思，“道祖曾言，彼辈当兴。如今观之，确有不凡之处。或许……这天庭重建的契机，未必全在诸圣门下？”

一个模糊的念头，开始在他心中萌芽。

而在诸圣道场，元始天尊只是漠然一瞥，便不再关注。通天教主饶有兴致，觉得人族颇有活力。西方二圣则是目光灼灼，仿佛看到了又一片可以“度化”的广阔天地。

新的暗流，已因这微弱的薪火，开始悄然涌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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