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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出来的鱼丸给姑娘煮粥,弄好后,她干脆的装好食盒,拎着都觉分量不轻。
褚朝云亲自把食盒交给刁氏,又嘀咕了声什么,刁氏给了她一个放心的表情,就提着往艞板处走。
西码头站着的刚好是赵大,赵大见刁氏过来,便要抬手去接,刁氏立马赔着笑脸躲开了,“我手里的活计都忙完了,今儿也不必麻烦管事,我亲自送去就好。”
赵大向来疑心重,瞥一眼她不太灵便的腿脚,挑眉问:“最近怎么这么勤快?”
刁氏心中愤愤,面上却不显,只能叹息着卖了个惨:“眼看天要冷了,我也想下去买些东西来御寒,请管事体谅。”
赵大听罢嗤出一声,满眼皆是“你的命蝼蚁不如”的意思,但也懒散的让开了路。
不用他去更好,他还不屑去。
褚朝云见刁氏卡在赵大那,担忧了好一会儿。
做不完的棉衣再度被收上去,钟管事和李婆子便一同去了临时休息的地方歇着。
管事不在,方脸船娘才敢出声,她似是故意等着褚朝云过来,而后念念叨叨的看着身边船娘:“又是她去做饭!刁氏忙活不动了,也该公平着轮换了吧?”
另一人道:“那日听了姑娘们一句闲言,好像是说朝云丫头做的饭香,是姑娘们自己指明要她去做的。”
“是呀是呀,再说这事是管事说的算,也不是朝云能决定的……”
瘦长脸的也忙道。
方脸船娘脖子一梗,不争气的白他们一眼:“她以为自己是厨娘?姑娘们是吃惯厨娘手艺的人,她做的能好吃到哪?怎么旁人说点什么你们都信?!”
那二人还想再劝,可见劝不动方脸船娘,也就作罢了。
其实他们心中也很不甘,争做饭活计不为别的,除了想要偷吃一口,也是打算趁机多接近钟管事。
巴结了管事,总会有点油水,他们想当然的认为刁氏就是例子。
每个船娘刚一上船,钟管事循例讲规矩,都会把“给姑娘们做饭食”这事提一嘴,但这许多年来,真正进过厨房的就只有刁氏一人。
都已经上了船了,还哪有什么公平可言。
钟管事就是爱叫刁氏去,他们也拦不住。
前阵子大家偶然发现今年刁氏的腿病似乎格外严重,多少还有点窃喜,以为终于要轮到自己了,却不成想差事又落到了褚朝云的头上。
褚朝云在他们眼中并没什么特别,甚至他们还觉得相比起来,自己的资历更老一些。
见褚朝云不理他们,而是自顾的回了暗仓,方脸船娘终于按捺不住。
她猛地一丢手里的布巾,起身就跟了下去,“我今日,必须要去跟褚朝云说道说道!大家都是一样的,她凭什么?!”
风波
方脸船娘一嗓子闹得动静不小,且他们仨说话时,有爱凑热闹的也围上来听了一耳朵。
见方脸船娘真要下去,几人顿时壮起胆子,连带着刚刚帮褚朝云说情的二人都动摇了。
走在后排的船娘推搡了下他们,眉眼一耷:“我说你们俩是不是傻?叫他们争去呗!咱们只管跟着,若是他们争赢了,你我也不能落下这好处。”
话毕,一行人浩浩荡荡,却又格外注意着下梯的脚步。
他们敢朝褚朝云发脾气耍横,却是如何都不敢惊动管事们的。
褚朝云回了隔间歇息,针线活做久了手指起了厚厚的茧,茧子像个硬盖儿一样在指腹间凸起,高高低低的被握久了的针压出道印痕。
怎么说呢。
摸起来很不舒服,按下去也有点痛。
从没遭过这种罪的她正怀念现世的护手霜,便听到走道里传来些凌乱的脚步声。
有时候女人的直觉很准,褚朝云总觉得这脚步是冲她来的,低头扫了眼床板上的被单,她飞快走出去并带上了门。
带头的船娘见她站在门边,不善的哼出一声:“瞧瞧,有些人就是心虚,不等咱们找过去,就主动先出来了。”
方脸婶子一脸嘲讽,但是发言很有煽动力。
就那么一句话,大家看向褚朝云的眼神就全都变了。
褚朝云是不想事情闹大的,免得那些管事知道了,不分青红皂白的打人,连她都要吃瓜落。
她眼珠转转,而后弯起眉头笑道:“婶子们怎么过来了?是找朝云有事吗?”
或许是褚朝云态度太过和善,方脸婶子气势更凶:“少给我装蒜,你才来这船上几日?花船还轮不到你当家!我那日问你是谁准许你进厨房的,你却敷衍了事不肯讲!今日我可告诉你,进厨房的事儿我们人人有份,你别想独占!”
方脸船娘斥完,余下几人也七嘴八舌的应和开了。
“对,你别想。”
“是啊朝云,你咋能这样做呢?做人良心不要太坏啊。”
“刁氏干不动了,轮也该轮上我们,哪里有你的份啊?你才来几天,懂不懂规矩啊!”
众船娘咄咄逼人的瞪向她,褚朝云往门旁一倚,笑意也淡了下去。
她当然想过会有这一天,就是没想到来的这么快。
褚朝云思虑片刻,看着方脸船娘道:“这花船当然轮不到我当家,但好像也轮不到婶子你吧?当初刁婶子能进厨房自是钟管事指派,那我就更不用说了,若非钟管事准许,我要是擅自进去,这会儿就该挨鞭子了。”
说完,她摸摸鼻尖,做出一头雾水的样子:“这么粗浅的道理我以为婶子你会懂,所以你这脾气倒发的奇怪。”
据褚朝云所知,花船生意存在的年头不短,既然钟管事只指派刁氏,那就表明这差事没有轮换的规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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