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爪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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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1章天众

和其他的城主比起来，这位罗刹女显得平易近人。

她倚在一张铺着白虎皮的软榻上，落下玉石榻而悬空裙摆与流苏旁是一头巨大的白狮，它懒洋洋的眯着眼趴着，哪怕摩将将走进殿内也无动于衷。

城主已经上了年纪，并非是说她的容颜有所衰退，而是周身的气韵和眼中的神采都让人能感受到她早已经历过太多，就连她身上那般细薄带子组成的半透明衣物，也很难让人觉得轻'佻放'荡，明明只是堪堪遮住重点部位，甚至起身动作时还可能会露'点，偏偏却让人觉得本该如此。

她本该就是如此艳'色，本该便这般嬉戏人间藐视常规。

摩将将是一个美人，她无论身段还是容颜都是上等，被梦种改造后更是上等中的极品，但她的气势和能力却能把这份美硬生生的压下去，或许初见面的人会为她的容颜惊叹，可相处久了后却会逐渐忘记她的外貌，毕竟……外貌算是她最不吸引人的地方了。

所以当她行走间，那富有罗刹一族特色风情的赤红裙摆摇曳着，裸'露出雪白细腰曲线柔软流畅，腰下的红裙看起来随时都能垮下，前提是没有肚脐前面坠着的宝石细金链子，连接着白底红纹的抹'胸，一道道牵扯着赤红的裙摆，那裙子更是奇特，明明尾端宽宽长长飘逸浪漫，却硬是要露出些许腿肉，不多，便惹的人心馋。

摩将将撑得起这样的裙子，哪怕所有的雪白与旖'旎都被金色的薄纱轻遮，带上几分欲拒还迎的韵味，但她偏偏就是能让那些精美的饰品和衣裙都沦为陪衬，她很少这么展露气势，这让她温和的笑容也透着几分咄咄逼人的威势。

她不是柔软的舞娘，她是柔韧的刺客。

这是她给城主的印象。

但实际上，她是隐于幕后的琴师。

“像尊客这般姿容的女子，妾身还是第一次见。”城主说话很是温柔，哪怕她现在没个正形的斜倚着榻，但偏偏这份居高临下又透着少许邀请，这并非高高的王座，只需要踏上几级阶梯，便触手可及――

即便是摩将将这般自制力强的家伙，也难免在一瞬间产生了她是只慵懒的雪白名种猫的错觉。

“姿容胜于我之人，这城中不知凡几，其他人且不说，城主说这话却是谬赞了。”

“你说的没错，”城主竟然没有和摩将将推来推去，爽快的承认了，“但我对同性不感兴趣，可不会说一些夸大的言语来讨你开心，尊客这般的女子，吸引人的怎只有那区区姿容？”

“您可是被神明所眷顾的存在呀。”城主说的真心实意，毫不遮掩自己的目的。

“这世上的神明说多不多，说少不少，而那些被神明所眷顾的存在更是不知凡几，我不过是其中之一，便能得到您的青眼？”

摩将将再次用了一个“不知凡几”，面色没什么变化。

“尊客真是说笑了，这世上神明固然不少，可真谈得上被妾身所记挂……不就那几位吗？妾身和这个世界的其他人不一样，妾身呀，没有信仰。”城主轻笑出声，缓缓撑起了身子。

“这个世界已经被尊神遗忘太久了，久到妾身忘却了这个负心郎，只想看看那所谓的神之遗迹，藏着什么宝贝，虽然妾身不清楚尊客的能力，但――”

她身后原本紧合的纱帐被人撩起，一位长发及腰的俊美青年走了出来，他痴痴的望着城主，她唤了他一声：“蒙初。”

于是他便上前拥住了她，两人的姿态堪称亲密无间，耳鬓厮磨间是那么的默契，可摩将将知道，这位女城主养着的男人不下三千。

事实上如果是事前见到这位青年，摩将将大概也无法想象这样气质儒雅出尘，一举一动皆是仙姿缥缈不落凡尘庸俗的男子已经陷入红尘淤泥中。

这便是罗刹的可怕之处了。

“他其实是个聋子，”城主看向摩将将，像是为了证明她的话，没有看向她唇形的青年毫无反应，“后来为了我，他又变成了哑巴。”

“但是没关系，他还会写字，你或许会奇怪一个聋哑的废物写出的字有什么好稀奇，但他叫狄蒙初，是不是觉得这个名字很熟悉？”

城主笑吟吟看着摩将将，而摩将将也如愿回答她：“他和［轮回］的首领有什么关系？”

摩将将知道这位城主不可能不熟悉神眷之城，甚至可能――她就是一位神眷者。

“他是狄蒙元和狄蒙花的哥哥，也是这对双子还没出生前天众的希望，你可能没有听说过他，因为后来他成为了天众的耻辱，他为了一个女人背弃了部族，抛却了天人的尊崇身份，甚至破戒修炼的天相，变成了这副又聋又哑的样子。”

这位城主说起已经落入掌心的男人真是毫不客气，对于罗刹来说不曾到手的男人才有征服价值，到了手后不过是个可以随意转让的物件。

渣的理直气壮，可偏偏男人就是喜欢她们这样的女人。

摩将将不想和这位城主讨论道德问题，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生存方式，就像她无法认同魔女的一些行为，但她同样也不会去阻止，人活在世上多少还是给彼此一些自由。

“那么城主的信心就是源于他？”摩将将语调疑惑，她是真的很好奇天众的能力。

“作为见面礼，我就送你一个秘闻，天众从古至今屹立不倒的底牌就是他们的天相残缺，月有阴晴圆缺，修炼‘天残’后他们都会丧失五感之一，丧失的那一感是他们的缺陷，却也是修炼的奥义。”

“例如狄蒙元的‘天残’是视觉，虽然从此他无法再看见光明，却能够通过心眼看破因果轮回，非常棘手，是妾身也不想招惹的家伙。”

毕竟罗刹的能力再怎么出众，在狄蒙元眼里祖宗十八代都被摸清，再御使能力就异常艰难了。

更别说有了狄蒙初这么个耻辱，天众对于罗刹恨的要命，只怕早就在族里天天宣传罗刹的丑恶，对于继承者更是加强教育，绝对不能让狄蒙元也被拐走。

而狄蒙初失去的是听觉。

在城主发现了疑似和尊神有着重大联系的神之遗迹后，狄蒙初更是为了她破戒“天残”，以失去声音为代价，从因果戒律中寻找到了突破的可能。

所以摩将将才会“碰巧”在沙海中遇到罗刹的队伍，除了摩将将外，城主还广邀诸多神眷者，甚至连组织排行榜上的大佬都请动了，也不知道付出了什么代价。

现今沙弥世界天相传承缺失，罗刹不甘永远都依附于夜叉，更不想一直都被乾达婆一族指着鼻子骂盗版货，所以罗刹对于神之遗迹里的传承非常感兴趣，和摩将将不谋而合，而且她们没有什么荣辱心，只要摩将将愿意签订契约承诺不外泄天相传承，罗刹便愿意与这些神眷者分享从遗迹里找到的天相传承。

而罗刹如此好说话也是有原因的，她们的竞争对手非常强大，对她们恨之入骨的天众就不说了，乾达婆一族也因为天相传承的事有些摩擦，关系一直都不好，这里就不得不提一下阿修罗一族了。

在乾达婆一族原本的联姻同盟紧那罗一族没落后，她们转而找到了新的联姻同盟，那便是阿修罗一族，不过因为双方实力差距，所以阿修罗在同盟中一直都处于绝对的主导。

这正应了“大鱼吃小鱼”的道理，能让乾达婆一族臣服的阿修罗自然不是一般的强大，现如今的阿修罗号称最强部族，和紧那罗一样破落的龙众对于第一部族自然没什么发言权，而一直以天人身份自居，被誉为尊神最宠爱一族的天众便尴尬了。

看之前不夜城城主拐走狄蒙初后天众这么生气就知道了，他们现在正面临断代危机，天众最强的天相便是“天残”，也只有这和因果有关的天相才能维护他们的地位，问题是这天相不是一般的难修炼，不仅看资质还看悟性，以及运气。

或许在狄蒙初看来能遇到不夜城城主是他的幸运，但在天众看来就是彻彻底底的不幸和悲哀了，所以真正大高手最后能否长成，其实还是得看运气。

上有族内青黄不接的尴尬，下有虎视眈眈的阿修罗一族，摩将将已经能够想象狄蒙元和狄蒙花面临的压力有多大了，所以这次神之遗迹他们一定得参和，不求得到什么宝藏，只求让其他人不能成功，在威胁力巨大的阿修罗一族面前，和罗刹的仇也可以先放一放了。

天众和阿修罗之间的紧张局势让罗刹有了喘息的机会，但这种时候她们的同盟夜叉却罢工不干了，或者说罗刹根本就没想过能借用夜叉的力量，两族之间之所以能够维持微妙的平衡就是因为夜叉族掌握着罗刹的命脉，罗刹只能生下夜叉，想要增添族员便只能依靠夜叉的转化，如果她们从神之遗迹里找到摆脱桎梏的方法，那夜叉们还玩个球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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