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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傅凛并未理睬这个时不时都会犯蠢的弟弟,跟着傅连城走出大门后请示:“父亲。”
“刚才那个是谁?”
“金陵沈家大少爷。”傅凛想了下,“沈家家业都是他在打理。”
傅连城看了小儿子一眼:“他刚才说要去林家提亲?”
“是,安芝认了林向升做义父。”成亲之事总要有长辈出面,沈家大少爷去向林府提亲是没错的,傅凛对沈帧的印象不错,考虑问题全面,基本都是为安芝着想的,甚至还暗中提醒了他们,有些事急不得。
“祭拜过后,去一趟金陵拜访一下林家。”
傅连城看了眼计家后走上马车,傅亨跟着傅凛上了同一辆:“二哥,父亲这一趟回去是不是不再来了?”
“不是有你在么。”傅凛看了他一眼,“你在金陵,可以时常去看看她。”
“对啊。”傅亨这么想着才有些放心,可没放心多久,他又开始记挂起安芝的事,“沈家那小子想娶安芝。”
“沈帧比你长一岁。”
“他要娶了安芝,还得称我一声哥!”
“她还没有认你。”
傅亨的神情顿时垮了下来,许久后,他正经着神色道:“二哥,我不知道当年的事如何,我只知道她是我妹妹,是姑姑唯一的女儿,我要替姑姑姑父照顾好她,不能让人欺负了去。”
傅凛一怔,嘴角微扬,他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膀,甚是欣慰:“你长大了。”
傅亨一腔热血顿时化为乌有:“……”
“父亲每隔几年来宣城的事,你以为祖母不知道吗?只是她老人家要强了一辈子,到了这年纪也开不了口承认她想姑母。父亲在密室里收藏了姑母的画像,二叔那儿也有,大哥说,祖母佛堂后面有件屋子一直是锁起来的。”说是要将姑母的东西尽数清理,到底还是不舍的。
“但安芝她。”
傅凛难得的心情好,便多说了几句:“祖母常说三叔脾气倔,其实三叔与姑母一样,性子都随祖母,我们的这位表妹,不也如此。”
“所以大约只有你这样厚着脸皮,她会对你宽容些。”
过了会,马车内传来傅亨不满的反驳声:“什么叫我这样的!二哥你把话说清楚!”
……
三天后,计家的事处理妥当,安芝准备离开宣城。
再出发前,安芝得知了官窑那边的消息,计成云被人从官窑掳走,不见了。
发生这样的事,衙门那边也不会费力气去找,便是不会再有下落,安芝大概猜得到他被谁带走。
半个时辰后马车出城,赶在天黑之前,他们赶到了歇息的庄子。
隔天顺着官道往北,四五日后,他们改道而行,权叔他们回金陵,安芝则与沈帧一起,去往茂城,早前安芝想方设法想打听的蒋公,就住在茂城,她要尽快把小叔的事情查清楚。
三月过后的天一日日暖和,茂城在锦州附近,地处偏南,三月末时这里已有金陵四月天的景致,上午进城时安芝看到了许多出城的马车,都是外出踏青游玩的,比起金陵,这儿四处透着闲适感,不紧不慢。
安芝他们并未在城里停留多久,车马修整后,出城后继续往南,行了半日后到达一处山谷,往里大约两里路,看到了一座桥,马车不能通行,众人下车行走,过了桥后沿山路一直往里,很快就看到了一座夹在河面上的屋子,屋子旁还修有水车,悠悠的转着。
“这儿就是蒋公住的地方?”安芝看着别具一格的屋子,“的确是有他的风范。”
话音刚落,屋门忽然打开,从里面扔出一张凳子来,直接摔在了安芝他们面前,随即是说话声:“这十年我都不见客,赶紧走。”
沈帧朗声:“蒋师傅,我是金陵沈家沈世南的长孙,十年前我在您这儿买了两副锁用作库房,三年前库房失窃,对方仅用了一刻钟不到就把您的锁给解了。”
沈帧说完后四周安静了片刻,忽然,咚的一声木屋内冲出一个人来,蓬头冲到了沈帧面前,满脸胡茬只见一双眼睛瞪的铜铃似的泛着光,像饿狼似的:“谁能在一刻钟不到解了我的锁,是谁?”
一旁的解锁者:“……”
☆、110.110.陪葬之物.
山林中惊起一阵鸟雀,沈帧从容看着面前瞧不出模样的人,拱手行礼:“沈帧见过蒋公。”
蒋公挥手,就差没将他从轮椅上拎起来问:“别跟我说这些,快说,是谁解了我的锁!”
沈帧叫了声初七,送上来一个匣子:“那人说,倘若蒋公能解了这个,他就告诉你是如何解的。”
初七打开匣子,蓦地一个大脑袋凑上来,蒋公左右看了下匣子内的金樽,未等众人反应过来,风卷了一般,从初七手中拿了匣子后跑回屋子,咚的一声关上了门。
声音之大,又惊起了附近的鸟雀,安芝张了张嘴,半响感叹:“这真是个奇人啊。”
“他醉心于机关之术,在此地隐居已有十几年,上一回来拜访,还是祖父带我来的。”沈帧看着那禁闭的门,“他的脾气也十分的古怪,不要金不要银,全凭了他自己心情。”
这个安芝倒瞧出来了,刚刚听到动静他就往外扔了凳子,也没管来的是什么人,叫人十年后再来,脾气确实古怪。
“原来他在茂城,难怪我打听不到他的消息。”
安芝朝屋子走去,过了水车后,建于溪上的屋子还有个后院,摆满了各种各样叫不出名字的东西,靠溪边做了个檐顶,底下是用偌大的树桩做的桌子,但上面空空如也,显然这位大师是没有闲情逸致喝茶的。
宝珠闲不住,翻出了炉子后就叫初七去弄柴火了,现成的山水,茶具都是随行带来的,不一会儿就煮了一壶茶,安芝这一路来原本还挺紧张的情绪,这一瞬被驱散。
山谷清幽,耳畔除了鸟鸣就是潺潺的流水声,空气里满是青草香气,不远处,溪边的平地里长满了不知名的花,安芝看着在花丛中飞过的蝴蝶,这样的环境实在是太安逸了。
安芝转身,屋子内朝这边的窗户半开着,仔细听里面有些动静:“他要看多久?”
沈帧摇头,恐怕要等他解开为止。
人要专注的做一件事,不吃不喝都能撑好几天,她看这位大师,就是个废寝忘食的。
“初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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