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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灵谷的晨雾还未散尽,草木的清香混着湿润的灵气在空气中弥漫,沁得人神清气爽。阿澈正盘膝坐在谷中那棵千年古柏下吐纳调息,手中的木灵杖斜倚在身侧,杖身由千年雷击木打造,泛着温润的暗褐色光泽,杖尖镶嵌的翡翠灵晶流转着盈盈绿光,与周围的木灵气水乳交融,形成一圈淡淡的绿色光晕。
他刚将一缕木灵气纳入丹田,运转至奇经八脉,突然,西北方向传来一阵刺耳的剑鸣——那绝非金剑门弟子日常练剑时的清脆嘹亮,而是带着一种令人心悸的破碎感,像是有无数把精铁铸就的灵剑在同时承受着难以承受的重压,剑身扭曲断裂时出的“钝鸣”。那声音穿透晨雾,越过山峦,带着浓浓的不安,在天地间回荡。
阿澈猛地睁开眼,眸中闪过一丝警惕。他下意识地攥紧了手中的木灵杖,就在此时,杖尖的翡翠灵晶突然光芒大作,一道凝练的绿光直直指向西北方——那里,正是金灵脉的核心区域金顶山。更让他心惊的是,那道绿光中竟裹着丝缕淡金色的灵气,那是金灵脉独有的纯粹灵气,可此刻,这些淡金灵气却在慢慢变暗、消散,仿佛被某种无形的力量一点点吞噬。
“怎么回事?”不远处,正在擦拭长剑的林霄也听到了这异常的剑鸣,他霍然起身,手中的“流云剑”瞬间出鞘,剑身在晨光下反射出冷冽的寒光。他循着声音望去,脸色渐渐凝重,“这剑鸣不对劲,像是……像是有大变故!”
话音未落,一道淡金色的流光从西北方疾驰而来,度极快,却带着明显的颓势,在空中划出一道颤抖的弧线,直直坠向地面。林霄反应极快,脚尖一点地面,身形如箭般掠出,伸手稳稳接住了那道流光。
入手冰凉,竟是一柄三寸长的传讯飞剑。
这飞剑通体由金灵脉特产的云纹金打造,本应金光璀璨,此刻却黯淡无光,剑身上布满了细密的裂纹,像是经历了剧烈的撞击。更触目惊心的是,剑刃上还沾着几滴黑红色的血液,那血液带着一股阴寒腐败的气息,刚一接触空气,就化作一缕黑烟消散了。剑身上,用金灵咒刻着一个歪歪扭扭的“危”字,笔画间的灵气微弱得几乎察觉不到。
“是金剑门的传讯飞剑!”林霄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他常年与金剑门弟子打交道,对这种传讯飞剑再熟悉不过,“飞剑的灵气快散了,显然是送信人拼死送出来的消息,金灵脉肯定出事了!而且是大事!”
阿澈此时也已赶到林霄身边,他伸出手指,轻轻触碰了一下飞剑上的“危”字,指尖刚一接触,就感觉到一股强烈的腐蚀气息顺着指尖蔓延上来,那气息阴寒刺骨,与木灵谷的生机盎然格格不入。他皱了皱眉,迅收回手指,运转木灵气才将那股阴寒气息驱散。
“这气息……”阿澈沉声道,“和之前我们遇到的邪盟余孽身上的气息很像,但又有所不同,更加霸道,腐蚀性也更强。”
就在这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苏宗主带着他的灵狐匆匆赶来。苏宗主一身月白道袍,面色肃穆,他肩头的灵狐更是毛倒竖,对着金顶山的方向龇牙低吼,一双灵动的狐眼此刻满是警惕与愤怒。这灵狐是罕见的金灵狐,天生能感应金灵气的波动,之前随苏宗主去过金顶山,身上沾染了不少金灵脉的灵气,此刻,它狐毛上原本清晰可见的金色纹路,竟然在以肉眼可见的度褪色、变淡。
“苏宗主!”林霄和阿澈同时拱手行礼。
苏宗主摆了摆手,目光落在那柄传讯飞剑上,脸色瞬间变得无比难看:“不必多礼,情况紧急。我的灵狐感应到了‘金蚀咒’的气息,这是邪盟最新研制的歹毒咒术,专门针对金属和金灵脉灵气,能腐坏金属,侵蚀灵气,就算是灵气凝聚的灵剑,也能被它慢慢蚀断!”
“金蚀咒?”阿澈心中一沉,“难怪金灵脉的灵气会被吞噬,传讯飞剑会变成这样……看来邪盟是真的对金灵脉动手了!”
灵狐对着金顶山的方向又叫了几声,声音凄厉,狐毛上的金纹已经褪去了大半,只剩下淡淡的痕迹。苏宗主轻轻抚摸着灵狐的头顶,沉声道:“灵狐的感应不会错,金顶山此刻的金灵气已经变得极其稀薄,而且被大量的金蚀咒气息污染,情况危急到了极点。金剑门世代守护金灵脉,若是金灵脉被毁,不仅金剑门会覆灭,整个修仙界的灵气平衡都会被打破!”
“事不宜迟,我们立刻出去金顶山!”林霄握紧了手中的流云剑,眼中闪过一丝决绝,“金剑门与我们素有盟约,此刻他们有难,我们不能坐视不理!”
阿澈也点了点头,将木灵杖背在身后,同时握住了腰间的噬魂剑。噬魂剑是他的本命灵剑,剑身漆黑,隐隐有流光转动,此刻感受到主人的战意,剑身在鞘中轻轻震颤,出低沉的嗡鸣。“苏宗主,你留守木灵谷,以防邪盟声东击西。我和林霄带弟子们立刻赶往金顶山,看看能不能支援金剑门,查明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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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宗主沉吟片刻,点了点头:“好,你们务必小心。邪盟既然敢对金剑门动手,肯定是有备而来,而且那金蚀咒诡异无比,切记不可大意。我会让谷中弟子加强戒备,同时传讯给其他宗门,请求支援。”
当下,阿澈和林霄挑选了二十名精锐弟子,各自备好行囊和法器,翻身上马。马匹是经过灵气淬炼的灵马,度极快,一声嘶鸣后,便朝着金顶山的方向疾驰而去。
一路上,越靠近金顶山,空气中的金灵气就越稀薄,取而代之的是越来越浓郁的阴寒腐败气息。那气息像是无形的毒雾,弥漫在天地间,让人呼吸都觉得不畅。道路两旁的草木也失去了往日的生机,叶片黄枯萎,原本栖息在林间的鸟兽早已不见踪影,只剩下一片死寂。
行至金顶山脚下的“铸剑村”时,眼前的景象让所有人都倒吸了一口凉气。
铸剑村世代为金剑门提供剑坯和铸剑材料,村里的人大多是技艺精湛的铸剑师,平日里烟囱林立,炉火熊熊,叮叮当当的打铁声不绝于耳,热闹非凡。可此刻,整个村庄却一片狼藉,死气沉沉。
村口的几间铁匠铺,大门被硬生生砸开,里面的熔炉早已熄了火,炉底积着一层厚厚的黑灰,原本通红的炭火变成了冰冷的残渣。地上散落着无数断裂的剑坯,这些剑坯都是用金灵脉的矿石和普通精铁混合打造而成,质地坚硬,上面还刻着初步的金纹,可此刻,这些剑坯无一例外都断成了数截,剑身上的金纹完全变成了黑渣,一触即碎,散着浓浓的腐蚀气息。
村庄的街道上,随处可见翻倒的桌椅、破碎的陶罐,还有一些被腐蚀得坑坑洼洼的铁器,就连路边的石碾子,都被蚀出了一个个小洞。几个村民躲在屋角,浑身抖,脸上满是恐惧,看到阿澈等人骑马赶来,眼中才露出一丝希冀的光芒。
林霄翻身下马,快步走到一个老铸剑师面前,语气急切地问道:“老人家,这里生了什么事?金剑门怎么了?”
那老铸剑师头花白,脸上布满了皱纹,此刻更是面无血色。他颤巍巍地抬起手,指了指金顶山的方向,声音带着哭腔:“是……是邪盟的教徒!昨晚半夜,我们突然听到山上传来厮杀声,紧接着就看到无数黑影从山上冲下来,往村里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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