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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苏谦默回来一看那送礼单子,用笔圈出了其中五个,“这五个就是六王府那晚北图进贡的五个女子所选的官员。”陆家这送出去的茶断断续续少说也有百来个官员,苏谦默也很清楚一点,这些都只是他们夫妻两个人的怀疑,拿出去说并不能当作有利的证据。
“相公,德芳茶坊背后支持的是谁家?”吟欢忽然想到了防范的方法,苏谦默眼前一亮,“应该是蒋家。”
“明天我送帖子去太子府,看看能不能见蒋姐姐一面。”从回来她一直都没去过太子妃,如今这样去也不会显得突兀,苏谦默点点头,这样也不必在太子面前说破这件事。
“你也让那个身在陆府中的人小心一些。”苏谦默何等聪明,吟欢把信给他看了之后他猜测到了几种可能性,当初陆重岩失踪那几个月就可疑的很,如今这茶又是来自他们府里,若说这两者一点关系都没有,苏谦默不信。
想罢,苏谦默拿起那个茶走出了屋子去向维特和阿谟的院子,此时维特正在院子里练剑,阿谟坐在屋檐下,苏谦默直接向阿谟打听了他们北图的饮食习惯。
“我们北图多饮用奶茶,以奶泡茶,更能补充体力。”阿谟拿起一个茶球闻了一下,掰开其中一个抿了一些放在舌尖上尝了一下,微皱了下眉头,“这味道,怎么和清茶有些相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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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谦默从阿谟那取得到了清茶的配方,和吟欢手中的只差了几味药而已,吟欢送去了陈大夫那里,得来的消息,几味看似有大功效的药添加进去,和德芳茶坊的贡茶一起却有害于人身。
苏谦默看着那配方良久没有说话,从陆府牵扯到北图,看似不可思议的一切在他看来都有些依据,北图内乱后一切手法都变了,难怪北图连坚持都没有这么快投降。
“先把那些贡茶的方子改了。”苏谦默开口道,吟欢点点头,第二天一早吟欢就送了帖子去了太子府。
中午的时候收到了蒋茹茵回帖,吟欢备了礼出发去了太子府,太子妃临盆之际也无暇顾及这么多事情,太子府的一些庶务就由两个侧妃帮着一起打理,蒋茹茵不愿意在这样的关头惹来话,就以两个孩子为借口撇去了不少就帮衬了简单的。
“蒋姐姐,我也不绕弯子,今天来找你确有重要的事。”蒋茹茵喊退了一旁侍奉的宫女,吟欢把几张配方拿了出来给她看,“蒋姐姐,我知道,此事证据尚且不足,但太子殿下赐给相公的茶确实有些问题,与这贡茶一起饮下,会伤身子,日子久了还会引出各种病症。”
蒋茹茵接过她手中的几张方子看了看,“德芳茶坊的贡茶家家户户都有,按照你这么说来,岂不是这些人意图不轨。”
“蒋姐姐你若不信,便可以将这两种茶混合了让太医验一验。”
“单凭此不能定罪。”蒋茹茵摇摇头,即便是有问题怎么了,又不是两种一起送的,只能归结于意外。
“所以我来拜托蒋姐姐,这德芳茶坊背后的是蒋家,能否改动这贡茶的配方,去掉这几味,如此以来可不比引起恐慌。”苏谦默并不想引起那些北图人的注意,更何况陆府的事也没有彻查清楚,要是广而告之,恐怕会打草惊蛇。
吟欢给的那茶叶,蒋茹茵这里也有一些,是太子殿下赏的,倘若真如吟欢所说,两者之间却有问题,那首先要确认的就是太子的身体状况如何了。
“陆家的这茶是从哪里来的。”蒋茹茵沉声问道,吟欢摇摇头,“茶城那里住的都是茶农,说是来自茶城,具体哪一家却查不出来。”依照苏谦默的嘱咐,吟欢没有提到北图的事情,蒋茹茵点点头,让人送了吟欢出去,转而书信去了蒋家。
不仅仅是太子府,蒋家也有收到过这些,按照吟欢给的单子,蒋茹茵让二哥去查了一遍,和吟欢说的一样,而找来的大夫说的结果也是如此,若是不让太子发现此事,只能更改德芳茶坊里的方子。
过了几天,蒋茹茵以祖父身子不适回蒋家探望,和蒋公在书房里谈了一下午,回到太子府已经天黑,蒋府连夜马车去了德芳茶坊,第二天一早,德芳茶坊内所有的贡茶都被更换了一遍,只是包装都一样,看不出哪里不同。
吟欢这接到她的回信后把信放在了盆子里烧了干净,抬头看对面的苏谦默,后者依然眉头微蹙。
对苏谦默来说,他没有确实的证据证明陆重岩、北图和这件事之间的干系,思考了良久,他决定带维特回去一趟。
苏谦默必须查清楚这其中的关联才可能在六伯和太子面前说明此事
正当苏谦默计划着回阳关的事,一日深夜,临安城某个府邸内传出了一声尖叫声,紧接着这个府邸内灯火齐点,两队的护院在整个府内搜索了一整夜,一无所获。
一间装扮异域的屋子里内,年轻的官员怀里抱着一个身子颤抖地女子,身上披着单薄的裙子,裙摆处都是鲜血,女子并没有受伤,地上扔着一把漂亮的匕首,匕首的一端腥红。
“大人,妾身好怕”那女子搂着年轻的官员,泪水盈满了双眼,那官员心疼地抱着她哄着,让她把黑衣人的样子描述出来。
第二天一早,临安城的街上多了不少巡逻的士兵,吃过了早饭吟欢这才知道,昨天夜里太常寺卿家里出了事,新娶的妻子遭人挟持受伤,后黑衣人受伤逃走,至今没有下落,而那太常寺卿陈大人就是当日在六王府选了北图贡女的其中之一。
到了下午尔冬才来通报,维特院子里伺候的丫鬟在小院子外发现了那被草草掩盖的带血的衣物,吟欢匆匆赶过去看,维特已经简单的包扎了伤口,躺在床上。
吟欢吩咐去找了大夫过来,看着维特这受伤的情形,转头问阿谟,“他昨晚是不是去陈府了?”
阿谟点点头,吟欢看着维特脸上的倔强,脸上闪过一抹无奈,“你挟持了她?”
“我要杀了她!”维特激动地要从床上下来,可腰间的伤口让他动弹不得,维特抓着床沿,尚且稚嫩的脸上充满了恨意。
“她还活的好好的。”门口忽然响起了苏谦默的声音,他走进来不屑地看着他,从身后抽出那把维特遗落在陈府的匕首仍在了他的面前,“你呢,不要告诉我你身上的伤是你自己造成的!”
“既然你有胆子闯陈府,你怎么不直接杀了她,留着她做什么,干脆你可以直接去见北图的使臣,让他们带你回北图找你二哥报仇,这副样子给谁看?”苏谦默一把揪起了他的衣领把他吊了起来,维特被勒的涨红了脸。
“相公,维特他受伤了。”吟欢在一旁想帮忙却无从入手,苏谦默直接把他拎着贴在了床沿看着他,吟欢抓住了他的手柔声说道,“别这样,有话好好说。”
“要不是今天你留在平王府,你以为你能逃到哪里去,你以为他们还留在临安城做什么,我早就警告过你,你还不死心!”苏谦默一把将他扔在了床上,吟欢急忙拦住了他,这么一摔,维特的脸色更痛苦了。
“没有人会等着你慢慢长大,若是你还不知晓,届时你也会不到北图去,在你手上也会毁掉。”苏谦默把吟欢搂到身旁看着维特冷冷说道。
“她说她是被逼的!”维特冲着苏谦默大吼道,他闯入陈府,本来是想要问个清楚,但是当他举刀的时候,阿朵哭着告诉他,阿父还活着,维特一个松懈,那刀子就被她反插入了自己的腰中。
“被逼着反过来杀你么。”苏谦默凉凉地回了一句,从阿喜手中拿过几张画像扔在了他面洽你,“被逼着说出你的样子,然后满大今地通缉你。”
“夜里视线不明的情况下她能将贼人的样子描述的如此清晰,也是第一人了。”那语气里充满了讽刺,维特看着那和自己相差无几的画像,若不是阿朵想要置自己于死地,她为什么要这么做。
“你出去。”吟欢瞪了他一眼,苏谦默有些无辜,他这是恨铁不成钢,差一点在陈府就回不来了,若是被他们寻到一点蛛丝马迹,他在六伯面前都不知道如何交代,窝藏北图逃犯。
“我来劝劝他,不是要出发去阳关,要准备些什么?”吟欢把他推到了门口,吟欢又低声说道,“你如今这么说他也听不进去。”
吟欢轻轻关上了门,维特半靠在床上,每个人都不一样,相公可以做到的,眼前的少年未必做的到。
经历这样的事情只有两种发展的途径,要么碌碌无为颓废了一生,要么奋起报仇,誓要夺回失去的一切,“维特。”吟欢坐了下来,叫了他一声,“你决定去陈府的时候,阿谟一定拦过你,但是他最终还是让你去了,是因为他知道,有些事要你自己去经历了,才会撇去心里那些不甘心。”
“六王府的那天你也都看到了,每个人为了活着而努力这没有错,你不必恨她为什么违背了和你大哥之间的誓言,因为她已经不再是你大哥重要的人,你大哥心中过去的那个阿朵已经死了。”维特慢慢地抬起头来,“死了?”
“对,她不是以前的她,不是你们认识的她,那她就是死了。”吟欢点点头,“她需要这样活着,你却需要活的更好,你需要回去北图,做你大哥没能完成的事情,而其他人,你都不必理会。”
“维特,你要记住,这个世上每个人活着的理由都不一样,所以,她们为了能活地更好,为了得到自己想要的,会以你想象不到各种各样的方式去谋求,甚至不惜伤害别人。”吟欢笑得温和,看着那尚且清澈的眼,总有一天,他也走上那条路,做着过去自己那么讨厌的事情,可这就是人生。
“姐姐,我不想变成那样的人。”维特闷闷地说道,靠到了吟欢怀里,还没等吟欢说什么,门腾地再度被打开了,苏谦默气急败坏地站在那指着维特吼道,“臭小子,离我媳妇远点,谁准你靠着她了。”
半个时辰过去,吟欢看他坐在那神情冷冷的,微叹了一口气,坐过去了一些想安慰,苏谦默抬头就是瞥了她一眼,满是控诉。
“他他比逸哲还小很多呢,才十二岁啊。”要不是维特受伤着,刚两个人估计又要打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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