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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不必了,”她被谢琛的这一句给吓得不轻,连连摇头道,“既然有十四皇子在殿下跟前,那就再好不过了。臣女离家数目,想来父兄必定挂念,烦请十四皇子替臣女转告殿下,臣女这就回府了。”
谢琛连连点头,颇为得意,莞尔道,“马车已在府门外候着了,看在那些糕点的份上,本皇子也做个顺水人情,送你回府吧。”
有这番话,她心中必定是安心的。而今日永庆帝前来探望的时候,也不急不躁,想来病势已经去了大半,再没有什么理由,非要留下不可。
“如此,臣女谢过十四皇子了。”她淡淡道。
马车穿过空无一人的巷道,途经车水马龙的街市,两人一直没有说话,临近侯府门口的时候,他才缓缓开口,一本正经道,“丑话可说在前头,你往后要是待九哥不好,本皇子定不会轻饶你。”
她没有说话,只是浅浅一笑。
对于谢琛,她的心里只是感激。虽然嘴上一直囔囔着,不希望她和谢珩在一起。可明里暗里地也帮了不少的忙,眼下也无以为报,只是默默记在心里,想着往后寻个机会,一并报答他。
马车在侯府门前停了下来,她下了马车,看着镇北侯府这四个庄重肃穆的鎏金大字,心中倒吸一口凉气。
谢琛掀开车帘,看着她在紧闭的大门前犹犹豫豫,有些不放心道,“可要本皇子陪你一道进去?”
她摇摇头,“谢十四皇子,您还是快些回去照看殿下吧!”
谢琛冷哼了一声,“不领情,那就算了。”
看着马车缓缓走远,她这才鼓足勇气上前,轻轻叩开了府门。管家福伯从里头开了门,见到苏木槿的瞬间,喜不自禁,高喊道,“侯爷,公子,小姐回来了!”
这一去,在晋王府就待了六日,若说不想念是假的。她径直朝府内走去,茯苓飞扑上前,紧紧握住她的手,泪眼婆娑道,“小姐您终于回来了,奴婢原想着去晋王府找您,可是
她低声抽泣,哽咽道,“小姐,您这一回,可是把侯爷给惹生气了,还有大公子,虽然公主一直在劝,可他心头仍旧余怒未消。奴婢知道小姐记挂殿下,逼不得已才如此行事,可您怎能忤逆侯爷和大公子的意思呢?”
苏木槿伸手替她轻轻擦了擦泪,心平气和道,“事已至此,爹爹要打要骂,我也认了。”
“几日不见,小姐憔悴了许多,还是先进屋沐浴更衣吧。”茯苓轻轻替她理了理鬓前的碎发,搀扶着她往屋子里走去。
才走出一小段路,身后头就响起了苏呈怀浑厚的嗓音,“站住。”
作者有话要说:不要剧透不要剧透,感谢大家!
一颗心扑通扑通,不曾停歇,她点点头,又迅速收回手。
45、不要脸
茯苓见此情形,这才露出一丝欣慰的笑容,又奉上一杯热茶,悄声道,“小姐,奴婢有件事想告诉您,只是小姐不要生气才好。”
苏木槿的心思只在抄写上头,随口一问,“你说吧。”
“其实这两只烧饼是侯爷给的,他也说了,方才是他太冲动了,要奴婢稍稍塞给小姐,”茯苓顿了顿道,“不过,侯爷不让奴婢告诉您。小姐,其实侯爷的心里一直都是疼您的,他只是有时候不知道如何表达罢了……”
茯苓看了一眼烧饼,微微撅起嘴道,“小姐吃多少,奴婢就吃多少。”
见小姐依旧不为所动,茯苓伸手将烧饼一掰为二,香酥的味道扑面而来,她忍不住偷咽了咽口水,伸手接了过来。
她轻搁下笔,舒了一口气道,“那又怎样?他做了那么多的错事,区区两只烧饼,又能弥补什么?他若真心疼我,又怎么会放任她人,在我面前兴风作浪?娘亲病逝,他哪里有半分悔恨之心?我算是真的对他失望了。”
她心中难免惆怅,如果不是自己亲手调查此事,怕永远也不会知道其中的隐情。只以为爹爹娶了冯姨娘,是为了完成娘亲的遗愿,报答其恩情。可这里头分明又许多不为人知的事。
“我不饿,你自己吃吧。”她说着,伸手去提笔。
“小姐不吃,奴婢也不吃。”茯苓打开纸包,将里头两只黄灿灿的烧饼往小姐面前递了过去,板起小脸固执道。
苏木槿无奈,抓过其中一只,象征性地小咬了一口,又放了回去,“我饱了……”
看着如此盛气凌人的父亲,那些陈年旧事一桩桩又浮现在了心头,她不禁冷笑道,“女儿在这里也要奉劝爹爹一句,不要等到失去了,才想到弥补。”
原是有很多话想说,但此时,苏木槿的心里,只剩下失落。
见女儿一言不发,眼神中隐约有一丝讽刺的意味,他忙不迭又道,“不管你能不能听进去,爹爹还是要说。晋王殿下虽对你爱慕已久,即便违抗父母之命,娶你为妻,那又如何?你要面对的是很多人,皇上,皇太后,徐贵妃,他们之中,又有谁,是对你称心如意的?不过是逢场作戏,你怎么就当了真。”
“女儿何时说过非要嫁给殿下不可?反倒是爹爹,您怕是早已忘记,当年对娘亲的承诺吧,一生一世一双人,爹爹扪心自问,做到了吗?”
“殿下病重,我放心不下,暂且照看了几日。”她回道。
苏呈怀气得不行,皱眉道,“爹爹跟你说了多少遍了,女儿家要矜持,你这样子,算什么?那晋王府的正妃之位是留给杨婉的。你没名没分地贴身伺候,知道的,说你一往情深,不知道的,说你自作多情,低三下四。”
她身子微微一颤,回过身来,略施一礼,声音清冷,“女儿见过爹爹。”
面对女儿咄咄逼人的回答,苏呈怀只是气得肝疼,知道再说下去,恐只会让父女间势如水火,只是微微闭目,“去把女诫抄写一百遍,抄不完,不许吃饭。”
诺大的书房内,她静坐在桌案前,提笔只写了几个字,便觉得一肚子的委屈,通通都冒了出来,掷了笔,泪水瞬间模糊了眼眶,身子轻轻抽搐。
“小姐,您千万不能这么想,侯爷必然是心疼你的,只是语气稍重了些,小姐不要往心里去才是。”茯苓说着,又从袖兜里掏出一个纸包,柔声道,“小姐不要同自己呕气了,还是先吃点垫垫肚子吧!”
茯苓正在一旁研磨,见小姐这般伤心,赶忙掏了帕子出来,拭去她眼角的泪花,心疼不已,“小姐,您别难过了,侯爷这么说,也是担心您啊!他一直忙于军中事务,今早才得知您去了晋王府,一时气不过,才说了这样的话,可总归是心疼您的。”
“我哪里需要他心疼了?”她渐渐止住哭声,声音变得冷硬,“他那是担心吗?我才回府,就这般高声质问,怕是有一日,我再不回府了,那才叫好呢,他也就舒坦了!”
面对爹爹的指责,她的心头又怎能没有怨气,冷笑道,“爹爹若是觉得女儿此举伤了您的颜面,那大可将女儿赶出府,免去后顾之忧。若爹爹只是想说教,那女儿还是诚心奉劝一句,省了这点心思吧!女儿离家数日,也没见爹爹派人来王府问个话,如今又在这里假惺惺说这些做什么?还是说爹爹,根本就是块软骨头?只敢在女儿面前,说这些风凉话?”
“槿儿,这就是你跟爹爹说话的态度吗!你为什么就不肯听爹爹一句劝呢?”苏呈怀也是有苦说不出,前些日子公务繁忙,稍不留神就出了这样的事,才想着去王府将她领回家,偏偏自个儿又回来了。
遐想间,却见苏灵兮身穿一件玫粉色齐腰襦裙,从远处扭摆着腰肢款款而来,笑容可掬道,“姐姐今儿怎么得空,竟有如此雅兴在书房练字啊?”
不稍一会儿,苏灵兮已经近前,伸手凑了过来,苏木槿重重地合上书卷,冷声道,“你来做什么?”
见此情形,她的表情稍稍有些扭曲,尴尬地笑笑,在一旁坐了下来,瞧见苏木槿面前的女诫便已然知晓发生了什么。
万万不敢想从前罚抄女诫的日子,如今也算风水轮流转了。想到此处,只觉心头痛快,少不得阴阳怪气道,“我自然是来看望姐姐的。才听说,姐姐从晋王府回来,不知道晋王殿下病况如何,可有好转?爹爹也真是的,姐姐如此深明大义,他却不问青红皂白,罚姐姐抄写女诫,妹妹真是替姐姐打抱不平啊?”
苏木槿懒得开口,同这样的人逞口舌之快,只会是让拉低自己的身份。说的话,自然也不用放在心上。
茯苓在一旁气不过,起身怒道,“三小姐,奴婢奉劝您一句,要是胆敢再对我家小姐不敬,奴婢这就去告诉侯爷,到时候也有三小姐不好受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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