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爪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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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雷霆雨露（第1页）

沈府夜袭的硝烟尚未散尽，一场更大的政治风暴已席卷朝堂。

天刚蒙蒙亮，五更鼓响，宫门开启。文武百官依序步入太极殿，准备早朝。然而，今日殿内的气氛却格外凝重，空气中弥漫着山雨欲来的压抑。

龙椅之上，皇帝面色铁青，眼底布满血丝，显然一夜未眠。御案之上，赫然摆放着几枚染血的鹰羽卫令牌，以及一份血迹斑斑的密报。

“众卿……”皇帝的声音沙哑而冰冷，带着压抑到极致的怒火，“昨夜，镇国大将军沈啸天府邸遇袭，死士数十，伤亡无算。”他猛地抓起一枚令牌，重重摔在殿前！“更有人，胆大包天，竟敢冒充朕的鹰羽卫，行此大逆不道之事！尔等……可知情？！”

令牌落地，出刺耳的脆响，如同砸在每个人的心上！

满朝文武哗然！夜袭将军府？冒充鹰羽卫？这是诛九族的大罪！

“陛下息怒！”百官惶恐跪地。

沈啸天出列，虎目含泪，声音悲愤：“陛下！臣蒙受皇恩，镇守边关，肝脑涂地，在所不辞！不想竟有宵小，构陷陛下，欲置臣于死地！臣……恳请陛下，为臣做主，彻查元凶，以正国法！”他重重叩，额角见血。

“沈爱卿请起！”皇帝虚扶一下，目光扫过下方神色各异的臣子，最后落在脸色微白的睿王皇甫晟身上，语气森寒，“朕已命三司会审，彻查此案！无论涉及何人，绝不姑息！”

皇甫晟强作镇定，出列道：“父皇明鉴！此事实在骇人听闻！竟有人敢冒充鹰羽卫，其心可诛！定要严查！”他语气愤慨，仿佛与己无关。

就在这时，摄政王谢惊澜缓步出列，手持玉笏，神色平静无波：“陛下，臣有本奏。”

“讲。”

“臣以为，”谢惊澜声音清晰，回荡在寂静的大殿，“贼人胆大包天，行此逆举，绝非寻常匪类。其一，能精准掌握沈府布防，调动数十死士；其二，能仿制鹰羽卫令牌，几可乱真；其三，选择在陛下万寿节前夕动手，其心叵测。此案，恐非简单仇杀，背后或有……更大的图谋。”

他每说一句，皇甫晟的脸色就白一分。

谢惊澜继续道：“臣建议，此案由陛下钦点重臣，联合三司，并调内卫协同彻查！同时，为防幕后黑手狗急跳墙，京城九门宜当加强戒备，京畿大营也需提高警惕，以防不测。”

这话绵里藏针！既点出案件背后可能涉及朝中势力，又顺势提出掌控京城防务，将主动权牢牢抓在手中！

皇帝目光锐利地看向谢惊澜，沉吟片刻：“准奏！此案，就由摄政王总领，三司协理，内卫配合！京城防务，一应由摄政王调度！务必给朕查个水落石出！”

“臣，领旨！”谢惊澜躬身，目光与脸色难看的皇甫晟有一瞬的交错，冰冷无波。

退朝后，消息如野火般传遍京城。

将军府遇袭，死士冒充鹰羽卫！皇帝震怒，摄政王奉旨彻查！一时间，朝野震动，人心惶惶。所有目光都聚焦于此案，暗流汹涌。

沈府内，却异样平静。

沈倾凰手臂缠着纱布，坐在书房中，听着秋纹汇报外面的风声。

“小姐，现在外面都传遍了，说是……睿王殿下指使的……”秋纹小声道。

“空穴来风，未必无因。”沈倾凰神色平静，“但无实证，动不了他分毫。”谢惊澜虽然拿到了主导权，但皇甫晟既然敢做，必然留有后手，清理了痕迹。此案最终很可能查到几个“替死鬼”便不了了之。

但她的目的，已经达到了一半。经此一事，皇帝对睿王的猜忌必然加深，谢惊澜的权势得到巩固，而沈家，也彻底与睿王撕破脸，并展现了“受害者”和“忠臣”的姿态，赢得了舆论同情和皇帝的安抚（赏赐随后便至）。

更重要的是，通过这次危机，她与谢惊澜的同盟关系，在事实上得到了加强和确认。

“父亲呢？”她问。

“将军去京营了，说是要整顿军务，加强戒备。”秋纹回道。

沈倾凰点头。父亲此举，既是配合谢惊澜，也是向外界展示沈家的力量和忠诚。

“小姐，您的伤……”秋纹看着她的手臂，满脸心疼。

“皮肉之伤，无碍。”沈倾凰淡淡道。比起这点伤，她更在意的是那个再次救了她，又神秘消失的玄衣人。他仿佛总能在她最危急的时刻出现……他到底是谁？与谢惊澜，又是什么关系？

当日下午，摄政王府派来了一位太医，为沈倾凰诊治伤势，并带来了谢惊澜的口信：“王爷说，大小姐受惊了。‘春雷’已过，‘雨水’将至，万物生长，需耐心等待。”

沈倾凰心中了然。谢惊澜是在告诉她，雷霆手段（彻查）已动，接下来需要耐心等待结果（雨水），积蓄力量（万物生长），静观其变。他暂时不会对睿王动总攻，而是在等待更好的时机，或者……等待睿王自己露出更大的破绽。

“替我谢过王爷。”沈倾凰对太医道，“请转告王爷，倾凰明白。静待……甘霖。”

太医领命而去。

沈倾凰走到窗前，看着庭院中开始融化的积雪。惊蛰的雷声惊醒了蛰伏的毒蛇，也催生了新的生机。接下来的“雨水”，将冲刷出怎样的局面？

她轻轻抚过臂上的伤处，眼神坚定。无论风雨多大，她已在这权力的漩涡中，扎下了根。下一步，就是向上生长，直至……参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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