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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瑶音闷闷地点头:“正好我也一道去吧。”
皇后想起什么,唤住两人道:“听说五皇子也受了伤,阿瑶,你记得也去探望他一番。”
谢瑶音应了声,与姜清窈用完早膳后便去了谢凝玉处。
两人一进帐子,便见谢凝玉正倚靠在床榻上,身后垫着软枕。她面色还有些苍白,眼下是明显的青黑。
“四妹妹,”谢瑶音放轻了声音,“你还好吗?”
谢凝玉一惊,睁开眼看了过来,本想起身,却碍于身上的伤,只能低垂了眼帘,小声道:“二姐姐。”
谢瑶音在她身畔坐下,一眼瞥见床榻边的药碗,里面残留着药汁的痕迹。
“这是安神汤的味道?”谢瑶音愣了愣,看向谢凝玉,“四妹妹想来是因为昨日受了惊吓,才会夜不安枕吧。”
她道:“四妹安心,往后不会再发生这样的事了。你好好养着身体,待你彻底痊愈了再骑马不迟。”
谢瑶音说了许久的话,谢凝玉却神情恍惚,眼神空泛,只目无焦距地望着前方。姜清窈看在眼里,心想她定是还在想着昨日的事。谢凝玉一向怯弱,恐怕生平从未经过这样的惊吓,才会如此魂不守舍。
“四妹?你没事吧?”谢瑶音也注意到了谢凝玉的模样,不由得关切道,“若是乏了,便先歇着吧。我与窈窈就不打扰你了。”
谢凝玉身子一颤,回神勉强一笑道:“多谢二姐姐和姜姐姐来看我。我我并无大碍了。”
姜清窈犹豫了一下,轻声道:“四公主,昨日的事情,我可以多问你几句吗?”
谢凝玉小声道:“姜姐姐想问什么?”
“昨日马儿失控之前,四公主有没有感觉到什么异样?”姜清窈斟酌了片刻,问道。
谢瑶音亦觉得诧异:“我也不明白,那马儿好端端地为何会那样?”
听了此话,谢凝玉拢在被褥下的双手战栗着攥在了一处。她努力忽视心头的凉意,低低地道:“我并未发觉什么异常。”
“既如此,为何马儿会发狂?”谢瑶音深深蹙眉,“听世子说,昨日他与皇长兄亲自检查了那匹马,并未发觉它生了病或是有什么异样。”
姜清窈道:“我先前骑马时,看那匹马也是一切正常。”
谢瑶音的神色变得严肃,迟疑着开口:“窈窈,你觉得此事会不会是有人——”
她一语未了,却听见一旁的谢凝玉骤然提高了声音:“不是的!”
“四妹,你说什么?”谢瑶音甚少见这个柔弱的妹妹这般,不由得愣了愣。
姜清窈亦没想到,却见谢凝玉仿佛自悔失言一般颤抖着唇,双肩瑟缩,对上两人疑问的目光,她胸口起伏不定,许久才鼓足勇气小声道:“姜姐姐,对不住,昨日原是我的错,才会导致那匹马受惊的,还连累你跌下了山坡。”
“四公主,你的意思是”姜清窈怔了怔。
谢凝玉深吸一口气,下定决心般道:“我昨日没敢说,其实那匹马发狂是因为我骑马时,发上的簪子不小心掉落,被衣袖一拂,扎在了马背上,才会致使它吃痛而发狂。”
她顿了顿,又道:“当时我只觉得发髻一松,有什么东西掉了下来,紧接着那马儿便失控了。所以所以此事完全是我的错。姜姐姐,是我没能在骑马前佩戴好发上的首饰,才会发生那些事情。”
“四妹,你此言当真?”谢瑶音皱眉,“你并非头一回骑马,为何会这般不当心?”
谢凝玉眼圈泛红,声音有些哽咽:“二姐姐,是我昨日疏忽大意了。往后我不会再这样了。”
谢瑶音见她面色苍白,想起四妹妹也受了很大惊吓,便软了语气道:“四妹妹,我没有责怪你的意思。只是昨日之事实在骇人,倘若当时无人经过,你岂不是会再添更重的伤?”
谢凝玉轻轻抽泣着,姜清窈见她如此,心中不忍,柔声道:“四公主,我并未受什么伤,你不必太过抱歉。但凡是学骑马,难免会受些小伤,我和阿瑶从前也是如此。”
“往后四公主不必对骑马之事心存畏惧,我想这种事应当不会再发生了。”她轻抚着谢凝玉的背,安慰道。
谢凝玉泪眼朦胧地抬起头,看着姜清窈眼底情真意切的担心和关怀,心中更是歉疚不已。
谢瑶音和姜清窈又陪她待了片刻,见她依旧虚弱,便不欲再打扰,起身道:“四妹,你好生歇息,我与窈窈去探望五皇兄。”
谢凝玉轻轻应了一声,望着两人离去的背影,有什么话险些冲口而出。然而想起那个人冷厉的叮嘱,想起自己和母妃的处境,只能张口,无声地呢喃了一句话,随即垂下眼眸,双手抱膝,深深低下了头。
出了帐子,姜清窈犹豫了一下,问道:“阿瑶,昨日那匹马此刻在何处?我想去看一眼。”
谢瑶音想了想道:“应当在那边的马厩里。”
两人便没急着去看望谢怀琤,而是先去了那边。
姜清窈的目光逡巡着。虽然今日的马匹并未系上绸带,但她还是一眼认出了昨日那匹马。她眼神一暗,抬步走了过去。
今日,这匹马并无任何异样,甚至在看见姜清窈时还亲密地低了低头。姜清窈抚着它的头,另一只手则探向马背,细细找着什么。
“窈窈,怎么了?”谢瑶音问道。
姜清窈手腕一顿。她摸索到了马背上有一处细小的伤口,看大小,确实是簪子扎的。一切确如谢凝玉所言,她不禁陷入沉思,难道,真的是自己多想了?这件事确实只是个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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