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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初父皇和母后借着冬祈之事为皇兄相看京中适龄女子,然而皇兄却没有一个心仪的。而近在眼前的两人——闻姐姐和傅宝吟,他亦没有表露出什么与众不同的态度,现下连母后都猜不透他心中所想了。”谢瑶音无奈道。
姜清窈喃喃道:“闻姐姐对太子妃之位似乎并无想法至于那位傅姑娘,我对她实在不甚熟悉。”
“闻姐姐也是迫于姑母的压力,”谢瑶音叹气道,“姑母是个性子强势的人,一直没有放弃这个念头。”
“不过说起傅宝吟,”谢瑶音蹙眉,“她是贵妃引荐入宫的,自然是她那边的人。这些时日我发觉,贵妃似乎和皇长兄的关系熟络了不少,连带着六弟也安分守己,再也没有生事了。”
姜清窈凝神思索着。难道贵妃自知六皇子顽劣不堪,无继承大统的可能,索性便向太子投诚,以期日后太子登基,她和六皇子能得以善终?
可若是如此,贵妃最先做的,难道不是向皇后示好吗?毕竟,皇后是太子的养母,若太子登基,她便是太后,地位无人能撼动。贵妃即便尊贵,却也万万越不过皇后去。她若是能讨好了皇后,日后有了皇后的懿旨,何愁没有好的下场?
但贵妃却并未如此。她只是如往常一样,谨守宫规,按时向皇后问安,除此之外,并无其他举动。
姜清窈忽然想起谢怀琤曾提到过,傅宝吟的祖父文国公亦是朝中举重若轻的人物。文国公从前不曾涉足过太子的势力,只忠于皇帝,但这些时日,他却若有若无地开始偏向了太子一方。
文国公不会无缘无故如此。难道,太子与他达成了什么共识,给出了什么许诺?
姜清窈想着,已经走到了萤雪殿。两人步入风荷堂,在各自的桌案后坐下。
她抬头看向四周,除了三公主、四公主和闻萱宜外,一向守时的傅宝吟却迟迟未到。
姜清窈微微蹙眉,心中有些疑惑。
又过了许久,几乎是在夫子踏步进来的同时,傅宝吟才步履匆匆地出现。她似乎刚刚疾奔过,面色泛红,呼吸略急,额角还沁出了几滴汗珠。
傅宝吟在姜清窈侧前方坐下,坐定后,她理了理鬓发,将裙裾的褶皱抚平,这才平复了一下呼吸去听夫子的讲学。
姜清窈轻轻吸了吸鼻子,闻见了一股淡淡的幽香,沁人心脾。傅宝吟一向喜好用一些好闻的薰香,也曾出于客套给她们都送了些。只是姜清窈习惯了自己常用的那几种香,因此并未用过。
她收敛心神,只凝神听课。
午后的课依旧在演武场。姜清窈与谢瑶音赶去时,谢凝玉已经骑着马在场上绕了一圈了。
如今夏日炎炎,她们也不会似从前那样骑
很久,略兜几圈便会下马。燕辙身为夫子,自然也不敢纵着她们,以防中了暑热之气。
“四公主当心。”谢凝玉下马时脚底一滑,身子一晃,险些跌倒,幸好燕辙及时伸手扶住了她的手臂。
她抬眸,感激地看了眼年轻郎君:“多谢燕将军。”
燕辙颔首,很快松开,默默后退了一步。谢凝玉实在觉得有些热,便径直去了一旁的阁楼更衣歇息,顺便用些清凉解暑的茶点。
姜清窈骑了一圈马回到处,恰好遇见了姜湛。他正与燕辙说着什么,两人的神色都有些严肃。
她勒马停住,犹豫着要不要上前打扰。姜湛抬眸看见她,便很快止住了话头,唤道:“窈窈。”
燕辙退下,姜清窈搭着哥哥的手臂跳下马。兄妹二人虽同在宫中,但却很难见面说话,此刻好不容易见了,便想着多说几句话。
“哥哥有什么烦心事?”姜清窈牵着他的衣袖,问道。
她看了眼姜湛,试探道:“若是涉及政事不可多言,那我便不问了。”
姜湛眉头舒展,抚了抚她的头道:“倒也不是什么隐秘之事,只是陛下近日有意整饬禁军,但众位朝臣意见不一,其中涉及事务繁杂,我便同燕将军多说了几句。”
燕辙已不再是昔日一名普普通通的军士了。他在禁军中多年,兢兢业业,深得上峰信任,已经提拔成了禁军下属一支极其精锐的卫队的队长。但他依旧能够抽出闲暇,一丝不苟地完成这武学课的教导之事。姜湛早年同他颇有几分交情,因此碰面后便会谈论几句时事。
姜清窈没再多问,犹豫了片刻,低声道:“哥哥,如今朝堂之上情形如何?”
姜湛停住步伐,诧异地看了她几眼:“窈窈,你怎么忽然关心起这些事情了?”
她轻轻叹了口气道:“我并不想做一个对一切都懵然不知的人,若是也能早做打算。”
妹妹语气里的忧惧让姜湛面色一变。他双手扶住她肩膀,问道:“窈窈,你是不是听说了什么?怎么会忽然说这些话?”
姜清窈回忆着自己的那个梦。她虽未梦见其他人的结局,但却可以预感到。
她故作轻松地笑了笑道:“没什么。我只是近日听夫子讲解了几篇政论文章,不由自主便多想了。哥哥,我已非孩童,我知道姜家势大,树大招风,更要万分谨慎小心,否则只怕会招来祸患。”
姜湛见妹妹眉眼间有愁思,不觉宽慰道:“窈窈,我明白你的意思。只是,你也不必太过惧怕,朝堂之上有父亲和我,我们拼尽全力也会护持姜家的平安。”
“哥哥,”姜清窈望着他,“你一定要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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