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爪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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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0章 抽丝剥茧锁定码头（第1页）

回到柳溪坊的据点，密室内的气氛凝重得几乎要滴出水来。

青黛见到沈薇肩头染血，吓得脸色白，连忙取出伤药和干净布帛，手脚麻利地为她清洗、上药、包扎。所幸伤口确实不深，只是皮肉之苦，沈薇全程眉头都未皱一下，仿佛那伤口不是在自己身上。

萧煜站在一旁，面色阴沉地看着青黛处理伤口，直到确认无碍，紧抿的唇角才略微松弛半分，但眼中的戾气却丝毫未减。他将那枚从刺客身上搜出的、刻有诡异图案的黑铁令牌，“啪”地一声按在桌上。

“黑塔的死士。”他声音冷硬，“赵四身边，果然有他们的人。或者说，赵四本人，可能也已在黑塔的严密监控之下。”

沈薇任由青黛为自己披上外衣，目光落在那枚令牌上：“昨夜宅内的埋伏，未必全是赵四的安排。很可能，黑塔早已渗透了他的势力，或者，双方都在互相提防，布下后手。我们昨夜撞上的，也许是赵四的护卫，也许是黑塔的监视者，或者……两者皆有。”

她回想起听瓮中听到的争吵内容，继续分析：“赵四与手下提到‘丙字柒号’，要尽快转移那批‘货’。这说明，他们有一个，或者多个用于存储和周转的秘密地点，并且以某种代号命名。‘丙字柒号’，就是其中之一。”

“‘丙’字开头……”萧煜踱步至窗前，望着窗外渐亮的天色，沉吟道，“这像是仓库区域的划分。漕帮掌控码头，仓库林立，若要以代号区分，用天干地支或数字编号，最为常见。”

“关键在于，如何从这浩如烟海的码头仓库中，找出这个‘丙字柒号’。”沈薇蹙眉。金陵漕运达，沿河码头连绵，隶属不同帮派、商号的仓库数以百计，逐一排查无异于大海捞针，且极易打草惊蛇。

萧煜转身，看向沈薇：“‘老鬼’对漕帮的渗透并非一朝一夕，虽然核心机密难以触及，但一些仓库的明面归属、大致区域划分，应该能查到。结合我们已知的线索——与赵四关系密切、可能用于存储私矿产出或其它违禁品的仓库——范围可以缩小很多。”

他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锐光：“而且，赵四昨夜刚刚下令转移，此刻必然是风声最紧、守卫最严密的时候，但同时也是他们最容易露出马脚的时候。大规模的人员、车辆调动，不可能完全悄无声息。”

“我们需要双管齐下。”沈薇思路清晰起来，“一，让‘老鬼’动用所有能动用的暗线，尽快排查漕帮名下，特别是与赵四势力范围重合的码头区域内，所有符合‘丙字’编号或有嫌疑的仓库。二，我们亲自去码头区外围观察。”

“你还要去？”萧煜不赞同地看着她肩头。

“只是在外围观察，不深入险地。”沈薇语气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有些痕迹，亲眼所见，远比情报描述来得直观。比如，运输车辆留下的车辙深浅、护卫的精神状态、空气中是否残留特殊气味……这些，或许能帮我们更快地锁定目标。何况……”

她抬眼看向萧煜，目光清冽：“我的伤不碍事。若因这点小伤便畏畏尾，我们何时才能扳倒黑塔，揭开真相？”

萧煜与她对视片刻，从她眼中看到了熟悉的倔强与强大的意志力。他知道，自己无法阻止她。他深吸一口气：“可以。但你必须应我，绝不靠近危险区域，一切行动听我指挥。”

“成交。”沈薇干脆利落地答应。

行动计划定下，两人不再耽搁。

萧煜立刻通过密道联络了“老鬼”，将“丙字柒号”的线索以及排查要求传递出去。与此同时，他与沈薇再次易容，这次扮作一对来码头寻亲访友的普通夫妇，衣着朴素，面容憨厚，混在清晨出城的人流中，向城西码头区而去。

越靠近码头，空气愈潮湿浑浊，河水特有的腥气与货物、人畜的气味混杂在一起，形成一股独特的气息。宽阔的河道上，漕船、客舟、渔船穿梭往来，帆影点点，号子声、吆喝声、船桨击水声不绝于耳。岸边上，力夫们喊着号子，扛着沉重的麻袋、木箱，在跳板与仓库之间往返穿梭，形成一片繁忙而充满力量的景象。

沈薇与萧煜混在人群中，看似漫无目的地沿着河岸行走，目光却如同最精细的筛子，过滤着周遭的一切信息。

萧煜凭借高的眼力和对江湖势力的了解，辨认着不同码头上悬挂的旗帜和标记，低声向沈薇指点哪些区域属于漕帮，哪些与赵四关系密切。

沈薇则更侧重于观察细节。她注意到，大部分码头的力夫虽然辛苦，但动作麻利，神色如常。但在经过一片被高墙围起、守卫明显森严许多的码头区域时，她现那里的力夫步伐更为沉重，面色也隐隐带着一丝不健康的青灰，偶尔有人会下意识地揉搓手腕或捶打腰部。

“看到那些力夫了吗？”沈薇压低声音，对萧煜道，“他们的疲惫感异于常人，面色有异，可能接触过某些有害之物。”铅中毒的早期症状，便可能包括乏力、关节肌肉酸痛，以及面色改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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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煜眼神一凛，顺着她的目光看去，默默记下了那片区域入口处一个不太起眼的标记——一个简化了的船锚图案，旁边刻着一个模糊的“赵”字。这是赵四麾下码头的私记。

两人不动声色，继续前行。在绕过一片堆积如山的货箱时，沈薇忽然停下脚步，鼻翼微动。空气中，除了河水的腥气、货物的霉味，还夹杂着一丝极淡的、类似于金属冶炼后产生的特殊焦糊气味，以及……一种若有若无的、甜腻中带着腐朽的怪异香气。

这香气……与之前在“凝香斋”闻到的那批劣质胭脂的气味，有几分相似！虽然淡了很多，且被其他气味掩盖，但沈薇嗅觉敏锐，还是捕捉到了这一丝异常。

她目光锐利地扫向气味传来的方向——那是位于那片“赵”字码头深处，几栋看起来最为老旧、墙体颜色也格外暗沉，仿佛蒙着一层洗不掉的污垢的仓库。仓库大门紧闭，门口站着四名手持兵刃、眼神警惕的护卫，远比其他仓库的守卫看起来凶悍。

“那边。”沈薇用眼神示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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