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爪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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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0章 黑潮初现医馆坚壁（第1页）

靖南王萧景琰的“备用计划”，如同投入滚油的火星，迅在金陵城点燃了混乱的烽烟。

他并未直接动用那尚未完全成功的“黑水神兵”，而是采取了更为阴损、也更难追查的方式。通过依旧潜伏在城中各处的黑塔残余势力以及被他暗中控制的漕帮亡命之徒，在短短两日之内，于金陵城人口最密集的城南、城西数处水井、河流支流中，投放了经过稀释、但毒性依旧猛烈的“黑水”！

这稀释后的黑水，虽不足以让人立刻异变成怪物，但其强烈的腐蚀性与神经毒性，通过饮水、甚至接触皮肤，迅引了大规模的恶性病症。

起初只是零星的呕吐、腹泻与皮肤溃烂，被庸医误诊为时疫。但随着中毒者越来越多，症状也愈恐怖——高烧不退，神志昏聩，身上出现诡异的青黑色斑块，力气却莫名增大，变得极具攻击性，甚至撕咬亲人邻里！恐慌如同瘟疫般，以比黑水本身更快的度，席卷了小半个金陵城！

官府衙役起初还想弹压，但在数名衙役被狂的“病患”抓伤、继而出现类似症状后，也吓得不敢再靠近疫区，只能草草设立隔离区，将那些出现症状的人连同其家属，粗暴地封锁在几条街巷之内，任其自生自灭。哭喊声、嘶吼声、咒骂声日夜不绝，昔日繁华的街市，转眼成了人间炼狱。

“济世堂”所在的街巷，虽未被直接投毒，但也受到了恐慌的波及。门前求医的队伍不再，取而代之的是紧闭的门户和偶尔仓皇跑过的、试图逃离这片区域的身影。

然而，“济世堂”的大门，却依旧敞开着。

沈薇站在门前，望着远处被官差封锁、如同鬼蜮的隔离区，空气中隐约飘来的恶臭与绝望的嘶吼，让她清冷的眼眸中凝结起一层寒霜。

“姑娘，外面危险，还是关门吧！”伙计阿木脸上带着惧色，小声劝道。其他几名伙计也面露惶恐，他们虽敬佩沈薇，但面对这等如同天灾般的恐怖疫病，本能地感到恐惧。

沈薇转过身，目光扫过他们：“你们若怕，现在可以离开，工钱照付，绝不强求。”

几人面面相觑，最终，那两名曾受沈薇恩惠的女伙计咬了咬牙，站了出来：“我们不走！沈大夫，我们跟着您！”

阿木看了看门外凄惶的景象，又看了看神色平静的沈薇，一跺脚：“我也不走！大不了……大不了拼了！”

“很好。”沈薇点了点头，没有多余的赞许，直接下令，“阿木，带人将我们库存的所有石灰、艾草、硫磺取出，沿着医馆外墙撒一圈。再去烧几大锅我之前配好的‘清瘟解毒汤’，摆在门口，免费放给尚未出现症状的街坊。”

“你们两个，”她看向那两名女伙计，“跟我去准备隔离病房和处置室。将所有用过的布巾、器具，必须用沸水煮过，接触病患前后，必须用我特制的药水洗手。记住，保护好自己，是救人的前提。”

她的指令清晰、冷静，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量，瞬间驱散了伙计们心头的部分慌乱。众人如同找到了主心骨，立刻依言行动起来。

“沈姑娘，此举是否太过冒险？”韩青的身影出现在沈薇身后，语气凝重，“此番疫病，明显是靖南王的手笔，毒性诡谲，万一……”

“没有万一。”沈薇打断他，语气斩钉截铁，“这里是医馆。若连医馆都关了门，那些人就真的只有死路一条。更何况……”

她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冰冷的研究欲：“这正是研究黑水毒性、验证我一些想法的绝佳机会。韩青，你带几个人，想办法从隔离区，‘请’几个症状轻重不同的病患过来。记住，要隐秘，不要惊动官府。”

韩青看着她眼中那混合着医者仁心与研究者冷酷的光芒，心中一凛，知道劝阻无用，只能抱拳领命：“是！属下这就去办！”

很快，几名处于不同病阶段的“病患”，被韩青的人或“劝说”或“强制”地带回了“济世堂”的后院隔离病房。其中既有只是呕吐腹泻的初期患者，也有身上遍布青斑、神志模糊的中期患者，更有一人已然陷入狂躁，力大无穷，需要数名暗卫合力才能勉强制住。

沈薇没有丝毫犹豫，立刻投入了救治与研究。

她先确认，这并非已知的任何瘟疫，而是典型的黑水中毒症状，只是剂量被稀释，作更为缓慢，异变也不如直接浸泡黑水那般彻底和迅。

她尝试用“九阳清心散”等解毒药，效果寥寥，只能勉强压制部分症状，无法根除毒性。她又尝试用银针封穴，疏导被毒素侵蚀的经脉，现初期患者尚有效果，但一旦青斑出现，毒素似乎已与血肉神经紧密结合，极难分离。

面对那名狂躁的晚期患者，沈薇更是直接将其当作了重要的“实验样本”。她不顾危险，亲自上前，在韩青等人紧张的护卫下，采集了他的血液、唾液甚至部分溃烂组织的样本。

回到实验室，她立刻对这些样本进行了分析。在高倍数的水晶透镜下，她清晰地看到，那些青黑色的斑块组织中，布满了细小的、如同黑色寄生虫般的活性物质，正在不断侵蚀、改造着正常的细胞。而患者的血液中，也充满了这种诡异的活性毒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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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是具有生物活性的侵蚀毒素……”沈薇喃喃自语。她尝试将新提炼的“缚灵浆”滴入患者的血液样本。淡金色的光网再次出现，有效地束缚、净化了部分黑色活性物质，但度远不如直接作用于纯黑水，而且对已经与组织结合的毒素，效果大打折扣。

“需要更高浓度，或者……改变给药方式。”沈薇迅做出判断。她开始调整“缚灵浆”的配方，尝试加入几种能增强渗透性和靶向性的药材，并开始构思能否通过外敷、药浴甚至……直接注射的方式，将药力送达病灶深处。

就在她潜心研究之时，前厅传来一阵骚动。

一群面带恐慌、却又带着最后一丝希望的百姓，扶老携幼，冲破了对疫病的恐惧，来到了“济世堂”门前。他们听说，只有这里还敢开门，只有这里的沈大夫，或许还有办法。

“沈大夫！求求您，救救我家孩子吧！”

“我娘她……她开始说胡话了！”

“给条活路吧，沈大夫！”

哀求声、哭泣声汇聚在医馆门前。

沈薇从实验室走出，看着门外那一张张绝望而期盼的脸，眼神依旧平静。她对阿木吩咐道：“按症状轻重，将他们分别安置到候诊区和隔离区。初期的，先服用‘清瘟解毒汤’观察；中期的，准备药浴和针灸；晚期的……集中看护，我需要时间。”

她的声音不大，却奇异地安抚了门外的混乱。人们仿佛看到了黑暗中的灯塔，依言排起了队，尽管队伍中依旧充满了恐惧，但至少，有了一线生机。

“济世堂”成为了这片被恐慌笼罩的区域中，唯一还在运转、还在试图与这人为的“天灾”抗争的堡垒。沈薇的身影穿梭在诊室、病房与实验室之间，冷静地指挥着一切，与时间赛跑，与诡毒较量。

而这一切，都被隐在暗处的各方眼线，一丝不落地记录、传递出去。

西山别苑内的萧煜，金陵府衙内的林文正，以及靖南王府中的萧景琰，都第一时间收到了关于“济世堂”和沈薇动向的消息。

萧煜指节叩击着桌面，眼中寒芒闪烁：“皇叔……你果然狗急跳墙了！传令，让我们的人，不惜一切代价，协助沈姑娘控制疫情，保护医馆安全！”

林文正则是长叹一声，既有欣慰也有担忧：“沈姑娘大义，然此举无异于火中取栗……冷炎，加派影卫人手，暗中保护，绝不能让医馆出事，更不能让沈姑娘有失！”

而靖南王萧景琰，在听闻沈薇非但没有关闭医馆，反而大肆收容病患，试图破解黑水之毒后，先是一阵暴怒，随即脸上却露出一抹阴毒而得意的笑容。

“收吧！收得越多越好！本王倒要看看，是你解毒的度快，还是本王投毒的度快！正好，也替本王试试，这稀释后的‘神兵之种’，效果究竟如何！等你焦头烂额、心力交瘁之时，便是本王取你性命、夺萧煜之血的最佳时机！”

一场由阴谋引的灾难，一场与死神争夺生命的赛跑，在这座千年古城中，惨烈上演。而风暴的中心，正是那座挂着“济世堂”匾额的宅院，以及院中那位神色永远平静、手段却愈诡谲莫测的年轻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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