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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在做梦吗?不然怎么会看到太宰扒在窗户外面?
重新闭上了眼,我正想继续睡过去,大脑的逻辑分析姗姗来迟——敲击声,窗户,太宰,这几个词结合起来的话......
一股凉气直冲脑门,我猛地坐了起来,大惊失色地看向那团人影:“太宰治!你又爬窗户!?”
窗户外,沙色风衣,微卷褐发,鸢色眼眸——不是太宰治还能是谁?!
太宰见我看向他,瞬间摆出一副楚楚可怜的表情,指了指屈着的腿跟我比口型:“腿好麻哦。”
——又不是没大门钥匙,干嘛老翻窗啊?还撒娇,这是该撒娇的时候吗??
我感觉心头有火在烧,恨不得狠狠地抽两下他的脑门,憋着气给他打开了窗。
太宰熟练地翻窗入户,展开双手正想抱我,就被我双手在胸前比x的姿势止住了动作,偏偏还一副不知道自己哪里做错的表情,问我:“诶?律子怎么这样?”
我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不说话,没一会他就隐露不安,像遇到了天大的难题,围着我转圈,左看看右看看,用抑扬顿挫的语调不停地喊我的名字:
“律子律子律酱律子律酱......”
被他念得烦了,我最后掀起眼皮撇他一眼,打算去卫生间洗把脸冷静一下再来解决这个问题,结果我刚转过身手腕就被太宰拉住了,他的语气里带着某种尖利的情绪,声线高高飘起又沉沉地坠入地面:“——律子你要去哪里?!”
我后知后觉他握住我的手在颤抖,换做平时我就安慰他了,但现在我心里气还没消,所以只是硬邦邦地说了句“去卫生间”就挣开他的手——意外的很轻松,太宰根本就没用力,几乎是我使力的下一秒就主动放开了我。
没再看他,我去到卫生间洗了把脸,冷水敷面让人清醒了不少,心里的怒气跟着消了大半,靠在洗手台的边缘整理了一下心情,想好怎么说后我又重新回到卧室。
回去后太宰还站在原先那个位置,垂着头看不清表情,气质又丧又颓。见他这样我又心软了,但这个问题是一定要解决的,我于是逼着自己硬下心肠,问他:“太宰,我说过不止一次不要再爬窗户了,这是非常不安全的事,你又为什么还要这样做呢?”
他没有回答,只是期期艾艾地抬头看我,欲言又止,止欲又言,手抬起来又放下,声细如蚊:“...可不可以牵手?”
“......”我沉默了。
可恶,这叫我还怎么生气啊!!!
我走上前一把抱住他,恨铁不成钢地骂道:“你这么胆小做什么,想牵就直接牵啊!”
太宰这才如梦初醒,用力地抱紧我,微弯下腰把脸埋在我的肩窝死命地贴我的脖子,我被他冰凉的脸肉冷得一抖擞,又听见他说:“律子不要再生气了......好可怕。”
“……我好像没和你吵架,也没骂你吧,怎么就可怕了...”架是吵不起来了,我死鱼眼盯天花板,悲哀地发现心里最后一丝怒火也消散了,只剩下满满的无奈。
心情彻底平静,我维持着拥抱的姿势问他:“所以呢,你想清楚怎么说了吗?”
我看不到他的表情,也分辨不出他话里层层包裹的情绪,就只能单纯的听着他反问我:“只要我说,律子就信吗?”
“当然啊。”我不假思索。
我当然知道人是不可能做到不说谎话的,但相信太宰说的每一句话是我思考过后做出的决定:一是因为太宰如果真的想要骗人那么我是绝对看不出来的,选择直接躺平不管是谁都轻松;二是我相信太宰不会做伤害我的事,就算他真的有一天伤害到我了我也不会产生怨怼——在我明知自己的能力却还是想要和他在一起时,种种负面情况我早就想过了,说一句防御点满都不为过。
这些乱七八糟的思绪我是不可能掰开来讲给他听的,太宰只需要知道“日向律子百分之百相信太宰治”这个结论就好。
这下沉默的对象换成了太宰,过了一会,他发出了仿若不堪重负的低吟:“怎么这样......就算是我,都不能做到百分之百相信自己啊......律子好过分...”
太宰自言自语地念叨了一会,总算重新镇定下来,他直起身用无比温柔认真的眼神看着我说:“律子,再过一个星期,我就可以光明正大地走大门了,”说着说着他耷拉下眉眼,很无奈的样子,“毕竟爬上五楼的窗户可是很累的,而且还要克制住自己想要往下跳的冲动什么的,超辛苦——”
太宰是怎么做到这短短的一句话槽点这么密集的,我甚至不知道该从哪里开始吐槽,只能心累地说:“......是这样啊,所以为什么这样做的原因不能说吗?”
“哎呀,这个的话,”青年的笑容过于完美,从表面看完全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其实是我不敢说啦。”
“原来是不能说啊,那就没——啊??”我点头点到一半,才反应过来太宰说的是“不敢说”而不是“不能说”,顿时傻眼。
“所以律酱就放过我吧,等我敢说的时候一定会主动找律酱的~”
太宰这时又扭捏起来,双手手指在胸前非常少女地纠缠着,各种搞怪的动作放在他身上都十分神奇的毫无违和感。
“...行吧。”
话说到这个份上,我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只能在心里决定以后都不锁窗,以及反复叮嘱他爬窗的时候一定要注意安全,这件事就此搁置了。
*
日向律子走去卫生间的那一小段时间,太宰治想了很多。
先是对港口黑手党锲而不舍地搜寻日向律子消息的行为感到厌烦,要不是因为这个,他也不用每次过来找律子都要避开各种监控走小路,难得走几次大门事后还要费心清除痕迹。
啧,要不是可以保证小矮人会看在律子带他上过分的面子上,做不出伤害律子的行为,打游戏的时候才不带着他一起呢,甜蜜双排不好吗?太宰治忿忿不平地在心里给中也扎小人。
接着就是在心里哭诉律子生气真的好可怕好可怕,全然冷漠的样子,不管他做什么都不为所动,让太宰瞬间幻视他们刚认识那会,心态差点就崩了——他不想承认自己设想过很多次日向律子毫不留恋转身就走的场景。
就在太宰把目光投向卧室的窗户,想着要是律子回来以后和他说“以后都不要再来找她”的话,自己就干脆从那里跳下去重启人生的时候,律子的脚步声往这边靠近,太宰治停止了思考。
而等看到律子重新出现在他面前,太宰瞬间抛弃了刚刚想法:果然,他已经做不到彻底地放弃生命了,要是死了不就再也见不到律子了吗?这个结果他完全无法接受。
那么,就给律子洗脑吧,让她忘掉这一段记忆就好了,毕竟他们谁都没有做错不是吗?那就不要让不相关的人和事来影响他们的感情了。
——这就是日向律子开口前,太宰治脑海里最后的念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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