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爪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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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不可以去吗（第2页）

“教授……”杰米的声音有些干。

斯内普没有回头，但搅拌的动作微微一顿。“如果你的问题是关于那篇关于月长石稳定性的论文，我建议你回去重读第三章节，而不是来浪费我的时间。”

“不……不是论文。”杰米鼓起勇气，往前走了几步，将那张魁地奇门票放在了离坩埚稍远的、一张堆满羊皮纸的桌子边缘。“是……艾莉诺寄来了这个。一场魁地奇比赛……”

他话还没说完，斯内普猛地转过身。他那双黑色的眼睛甚至没有瞥向那张票，就直接穿透了杰米那点小心思，冰冷的目光像两把解剖刀。

“如果你能动一动你那跟巨怪一样的脑子想一想，”斯内普的声音低沉而平滑，带着毫不掩饰的讥讽，“你的身体素质，根本不允许你去那么人多嘈杂、充斥着愚蠢欢呼和毫无意义激情的地方。”

他放下搅拌棒，一步步走近，高大的身影在蒸汽中投下压迫性的阴影，目光扫过杰米不自觉握紧的拳头和微微泛白的指节。

“还是说，”他微微俯身，声音压得更低，带着一种洞悉一切的嘲弄，“你迫不及待地想去验证一下，普威特小姐灌输给你的那些……荒谬绝伦的麻瓜幻想？在数万人的围观下，来一次精彩的魔力暴动，作为助兴节目？”

杰米的脸瞬间涨红了，一半是因为被说中心事的羞恼，另一半则是因为那句“麻瓜幻想”。他张了张嘴，想辩解自己只是想出去看看，跟艾莉诺的那些胡思乱想没关系，但在斯内普那极具穿透力的目光下，任何解释都显得苍白无力。

他低下头，看着自己磨得有些旧的鞋尖，心里那点微弱的希望之火，被这盆夹杂着冰碴的冷水彻底浇灭了。他知道教授说的是事实，但他还是忍不住感到一阵委屈和失落。

斯内普直起身，不再看他，转身走回他的坩埚旁，仿佛刚才的对话只是拂去了一粒微不足道的尘埃。

“把那张废纸扔掉，”他背对着杰米，冷淡地命令道，“然后，回去把《常见魔法病痛与魔力紊乱》第七章抄写三遍。或许能帮助你那贫瘠的大脑理解，‘不允许’这个词的含义。”

杰米默默地拿起那张依旧光彩夺目，此刻却显得无比讽刺的门票，指尖在上面停留了片刻，最终还是没有勇气将它撕碎。他把它揉成一团，塞进口袋里，低着头，像一只被打湿了羽毛的小鸟，无声地退出了弥漫着蒸汽和苦涩气味的实验室。

门在身后轻轻合上，隔绝了那个世界。杰米靠在冰冷的石墙上，口袋里那团硬硬的纸球硌着他，提醒着他刚才的自讨没趣。看来，这个假期，他注定还是要和魔药课本、抄写作业，以及地窖里这片永恒的阴影作伴了。

夜深了，蜘蛛尾巷宅邸陷入一片死寂，只有偶尔从墙壁内传来的、不知名虫子的窸窣声，以及远处河上若有若无的汽笛。斯内普处理完最后一份霍格沃茨的库存清单，揉了揉眉心，习惯性地在就寝前进行最后一次无声的巡视。

他像一道滑行的阴影，悄无声息地走过昏暗的走廊。在经过杰米房间时，他原本并未打算停留，但门缝下并未透出灯光，却隐约能感觉到里面细微的动静。

他停顿了一下，几乎是本能地，用魔杖轻轻点开门锁，推开一条缝隙。

房间里没有点灯，只有清冷的月光透过那扇高而窄的窗户洒进来，在地板上铺开一片银白。那个小巨怪果然还没睡。他没有躺在床上，而是像只小动物一样蜷缩着，趴在枕头上，下巴垫着交叠的手臂，正一动不动地望着窗外的夜空。

月光勾勒出他瘦小的背影，棕金色的头显得有些凌乱，整个人笼罩在一种与年龄不符的、安静的失落里。他看得那样出神，甚至没有察觉到门被推开了。

斯内普站在门口的阴影中，沉默地注视着这一幕。那双黑色的眼睛里，惯常的讥讽和冰冷褪去了一些，流露出一种更深沉、更复杂的东西。他看到了被杰米揉成一团、随意丢在床头柜上的那张魁地奇门票，在月光下反射出一点不甘心的微光。

他想起白天杰米拿着票来找他时，那双翠蓝色眼睛里小心翼翼的希望，以及被他毫不留情地戳破后，迅黯淡下去、变成委屈和认命的光芒。他也知道，这小巨怪虽然魔力不稳，胆子也小，但终究还是个孩子，会对热闹和天空有所向往，困在这座沉闷的宅邸里，确实难熬。

他的目光在杰米望着夜空的背影和那张被抛弃的门票之间移动了一下。

没有出声，没有训斥，甚至没有让地板出任何声响。斯内普只是在那里停留了片刻，仿佛一尊融于黑暗的雕像。然后，他极其轻微地向后移动，无声地关上了房门，将那片月光和月光下的小小身影重新隔绝在门后。

走廊重新陷入完全的黑暗。斯内普转身，走向自己的卧室，黑袍下摆在寂静中拂过地面。他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但那双总是紧抿着的薄唇，线条似乎比平时更加僵硬了一些。

他什么也没说，什么也没做。没有安慰，更没有改变主意的表示。但在这个深夜里，他确实看到了那份无声的失落，并且，以一种只有他自己才明白的方式，将其记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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