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爪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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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8章 他竟然喜欢他（第1页）

烈酒的后劲如同汹涌的潮水，迅淹没了杰米的感官。周围震耳的音乐和喧闹的人声仿佛被蒙上了一层厚厚的绒布，变得遥远而模糊。世界在他眼前缓慢地旋转、扭曲，灯光拉伸出迷离的光晕。他靠在椅背上，感觉身体软绵绵的，使不上丝毫力气，只有胃里那团火焰在持续燃烧，带来灼痛与恶心。

艾莉诺担忧地扶着他，低声问：“杰米，你还好吗？我们回去吧？”

杰米摇了摇头，动作迟缓而沉重。他不想走，或者说，他害怕回到那个只有沉默和斯内普的蜘蛛尾巷。至少在这里，在人群的喧嚣和酒精的麻痹下，他可以暂时不用思考那些让他窒息的问题。

游戏还在继续。笑声、尖叫声、起哄声像背景噪音一样环绕着他。他看到纳威被要求模仿斯内普讲课（结果引了一阵善意的爆笑），看到卢娜被问及是否真的相信骚扰虻的存在（她认真地解释了五分钟，直到被笑着打断）。

但他的意识大部分时间都漂浮在一种浑浑噩噩的状态。那些面孔和声音都像是隔着一层毛玻璃，看不真切，也听不分明。只有偶尔，当某个名字或某个词穿透酒精的迷雾时，他才会猛地激灵一下。

比如，当有人问金妮：“你第一次现自己喜欢哈利是什么时候？”

杰米混沌的大脑里就会不受控制地闪过斯内普苍白的脸，和那句嘶哑的“fooishboy”。

又比如，当游戏转到赫敏，她被问及“大战结束后最想做的三件事”时，杰米脑子里唯一的念头却是：斯内普现我不见了吗？

这个念头带来一阵尖锐的恐慌，让他下意识地攥紧了拳头，指甲深深掐进掌心，试图用这点疼痛来保持一丝清醒。

他像个局外人，被困在自己的情绪和酒精构筑的牢笼里，观看着一场与他无关的欢乐庆典。每一次大笑都像是在提醒他的格格不入，每一个关于“喜欢”和“未来”的问题都像针一样扎在他心上。

他不知道自己还能撑多久，不知道是酒精带来的晕眩先让他彻底失去意识，还是内心那片荒芜先将他吞噬。他只是本能地、僵硬地坐在那里，任由时间在喧闹与痛苦的间隙中，缓慢地流逝。

当那个空酒瓶再次不偏不倚地指向杰米时，周遭的喧闹仿佛被按下了静音键。所有人的目光，带着好奇、探究，甚至一丝不易察觉的期待，再次聚焦在这个已经醉意朦胧、脸色苍白的赫奇帕奇身上。

“来吧，杰米！真心话还是大冒险？”主持者的声音带着戏谑，似乎认定他还会选择用酒精逃避。

杰米抬起沉重的眼皮，翠蓝色的眼眸在酒精和痛苦的作用下显得格外湿润和空洞。他看着那瓶被递到面前的、掺入了一滴吐真剂的清水，透明的液体在灯光下折射出冰冷的光泽。

上一次，他选择了用火焰威士忌灼烧自己来逃避。

但这一次，或许是酒精削弱了理智的防线，或许是长期压抑的情感已经到了崩溃的边缘，又或许……他只是厌倦了无休止的躲藏和自我欺骗。

在艾莉诺惊恐的目光和众人惊讶的低呼中，杰米伸出手，异常稳定地（那稳定来自于一种破罐破摔的决绝）接过了那杯水。

他没有丝毫犹豫，仰起头，将那杯蕴含着魔法约束力的液体一饮而尽。

一股冰冷的、带着奇异草药味的的感觉顺着喉咙滑下，随即，一种无形的枷锁仿佛套在了他的声带上，某种强制性的“真实”开始在他意识中弥漫开来。

提问者显然没料到他会如此选择，愣了一下，才在同伴的催促下，问出了那个在霍格沃茨流传过各种版本、却从未得到当事人证实的问题：

“学生时代的时候，为什么和斯内普关系那么好？”

问题落下的瞬间，吐真剂的魔力如同无形的鞭子，抽打着杰米，逼迫他开口，逼迫他袒露真相。

杰米的嘴唇开始不受控制地颤抖，他试图紧闭双唇，但魔法的力量强横无比。泪水毫无征兆地再次涌出，混合着之前的酒精痕迹，狼狈地滑落。他的声音嘶哑、破碎，却带着一种被强迫的、令人心碎的清晰，在突然变得死寂的酒吧里回荡：

“因为……我无处可去……”

“他……是唯一……收留我的人……”

“我害怕……害怕被他抛弃……所以……像一只摇尾乞怜的狗……”

他哽咽着，每一个字都像是从血肉中剥离出来，带着赤裸裸的羞耻和痛苦。

“我依赖他给我的那点……可怜的庇护……把那当成……特别的……”

“我甚至……可笑地……嫉妒莉莉·伊万斯……”

最后那个名字脱口而出的瞬间，他像是被抽干了所有力气，整个人瘫软下去，被身旁眼疾手快的艾莉诺紧紧抱住。他再也无法抑制，在吐真剂残效和酒精的双重作用下，失声痛哭起来，那哭声里充满了被强行剖开的难堪、长久以来的委屈、以及那份扭曲却真实的、无法宣之于口的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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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个酒吧鸦雀无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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