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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第1页）

兹事体大，梁帝与太子几人很快便定了主意。

因定国公身后还牵扯门阀世家，此事暂时应该越少人知道越好；但梁帝信任的重臣除了李砚安，其他人便是去了也震慑不住定国公；还是李砚安提醒，二皇子向来中立，最适合为此次的钦差。

太子顾承宇倒是很想去，但也知晓他的身子骨未必能经受住北境的寒冷天气；且事涉三皇子顾承衍，朝堂上太子一党的死对头，他去父皇未必放心，而李锦荣还是准太子妃，他也该避嫌。

尚书令李砚安若是出京，更容易引起百官揣测，如此看来，二皇子顾承安倒是最适合的人选。

“父皇，儿臣以为可派赤羽营护送二皇弟前往北境。”

有了封州大案的经验，赤羽营定能安全押送定国公等人回京；若是禁军前去，自然也会引人怀疑；那些门阀世家的刺杀手段，比起顾承衍有过之而无不及，太子不忍此次押送人犯再有伤亡。

最要紧的，赤羽营是李锦荣的兵，其中也有她的几个心腹；去了北境，说不得能帮上她什么；顾承宇异常笃定，他的准太子妃不只是驰援北境各城池。

当初在苍狼关她就敢率领两千骑兵杀入胡人王庭，此次拿到北境军兵权，而北境军有十万之众···恐怕李锦荣暂时不能归京，不杀的漠北三十部回到老巢，她应该不会罢休。

事情就此商定，二皇子顾承安及三法司几位不起眼的官员，在赤羽营的护送下，悄无声息离开京都，直奔北境而去。

半旬风餐露宿，顾承安等人到达肃州之后，才得知除了留守肃州的一万北境军，其余皆跟随烽静将军杀入漠北腹地。

二皇子殿下哭笑不得，这位未免太过着急，竟是半点都等不及朝廷来使便率军北上；罢了，手中李锦荣暂代北境军主帅的圣旨先保管着，等她回来再宣旨便是。

再看肃州城内还是秩序井然，顾承安更佩服李锦荣行事谨慎，留下一千飞鹰军与一万北境军守城，硬是叫那些察觉不妥的官员不敢擅动。

有了之前飞鹰军的审讯，三法司的官员在审讯时更快便得到口供，与飞鹰军审讯出来的结果毫无二致；顾承安先去看了定国公的地下宝库，而后才亲审定国公。

从始至终，定国公皆否认所有罪行；地下宝库的那些金银珍宝，不过是他攻打漠北三十部得到的战利品，朝廷允许将领留下一些，他无错。

至于那些兵器，乃是他为了北境军着想；朝廷给下来的武器，精良不够，北境军对战的可是最勇悍的漠北三十部，那便自己造适合对战的武器，原本近些日子就准备到北境军手中。

至于那些与漠北三十部往来信件，乃是烽静将军捏造；定国公还在嘶喊，烽静将军还是准太子妃，为了她自己的地位与战功，也为了太子地位稳固，她们才会如此伪造信件污蔑，就是要拿到北境军兵权···

二皇子殿下惯来行儒雅君子之风，可在见过地下宝库之后也变了脸色；如今再听定国公一通胡扯，还要拉太子与李锦荣下水，当即勃然变色。

“本王从来敬仰保家卫国的将军，深觉他们便是犯些小错，念在他们的战功均是用鲜血换来，也可宽宥一二；然而定国公刷新了本王对武将的认知，你实在是亘古未有之无耻奸佞，便是死一万次也赎不清你一身罪孽！”

痛快骂完之后，二皇子殿下紧接着在心中默默向师傅们告罪；不是他不守君子端方正道，实在是此人恶行罄竹难书···

而后勉强温和语调：“定国公不过是仗着京都还有深受父皇宠爱的顾承衍，还有与你们牵扯颇深的门阀世家不会不管你，这才咬死了不承认，此刻竟还妄图给太子皇兄泼脏水···”

好心告知他京都的一切，三皇子已被圈禁，便是宫里的贵妃娘娘也被禁足；定国公府与其他门阀世家，皆在禁军监管范围之内；且为了安全，京郊大营已接管京都安防，任何消息都无法往来···

“定国公该知晓你的依仗皆化为泡影，不如痛快些交代了，以免祸害定国公府满门及后世子孙，你说呢？”

已经是板上钉钉的罪行，若是定国公能主动交代，包括与他往来的门阀世家之罪行；说不得陛下念及他及时悔改，能给定国公府留下一点血脉，陛下可是难得一见的仁君。

“本王听闻定国公在此亦有一个小家，再加上京都的子孙···说不定父皇念及与贵妃娘娘的恩爱，能留下一两个正统之外的血脉。”

显然，顾承宇也深知拿捏人心之道，半是威胁半是诱哄；威胁定国公别再妄想京都会有转机，亦是知晓他心中清楚，他犯下的罪行，绝对是满门抄斩。

但他在肃州还有一个小家，也有几个庶出子嗣；若他能帮帝王拔出门阀世家中的隐患，也是大功一件，保留一两个年幼子嗣还是可以做到的。

这就要看定国公是否给顾承安方便了，只要他在顾承安这里痛快交代，让二皇子殿下完美交差···那么在帝王面前为他转圜留下一两个庶出血脉，顾承安还是能做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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定国公开始沉吟不语，显然也在心中计较。

最后，血脉传承还是打动了定国公；但他也提出条件，京都府里的儿孙们不敢想，但肃州这边还有两个小儿，分别九岁与七岁，少不知事，恳求二皇子殿下能先送他们离开。

到此刻，定国公已失了曾经的雄心壮志，只求能留下两个血脉，只想他们做个普通百姓，安稳过日子便好。

他没再提过分的要求，譬如给两个孩子准备足够的金银；如今他只求能够他们温饱活到成年，再由二皇子随意指派府中一个下人跟着照顾便是。

说白了，定国公不敢赌帝王仁心，更不信二皇子的保证；他要的是先安心，而后才愿意供出那些门阀世家近些年犯下的罪行。

至此，审讯暂时陷入僵局；定国公要先安心，顾承安也不敢私自放人；偏李锦荣此刻还不在肃州，二皇子连个与之商量的人都没有。

至于三法司随行那几个官员，顾承安根本就没想过指望他们，定是左右推脱，说不得回京后还在父皇面前参他一本。

比起毫无踪影的李锦荣，顾承安只能寄希望于太子；与三法司随行官员说过后，便飞鸽传书给东宫；也不能他一人焦急，太子皇兄在父皇面前提起此事正好。

若不是准太子妃李锦荣挑出此事，顾承安此刻还在京都与文人墨客吟诗作赋，何至于如此为难；索性大家都别想安生，一起烦心才是。

被顾承安心中吐槽的李锦荣，此刻正率九千飞鹰军奔驰在大漠深处，再有两日便至戎狄王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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