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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在平常不会走的小路上是为了抄近路去孤儿院,长安考上大学后才离开那里。她为了在学校完成在今天晚上院长的生日宴会礼物晚了一些,他说有事先走了。
踩着靴子在雪地里无声地奔跑,围巾落在学校,等出来好久后才发现也不愿意回去拿。整张脸由于跑动红扑扑地,扎地很高的黑发飘扬,白色衬地眼睛若宝石般明亮。
无意识落入眼睛的景象让长安迈不开下一步。
没做梦吧。怎么这么巧?
首先质疑真实性其次分析原因。
他说有事就是这个?
长安想叫他一声发不出声音,想走上前去却在发抖。她想到很多年前的事情,那个禽兽不如的家伙和别的女人搂抱的事情。
我被诅咒了?有什么好哭的?
眼泪还是不停落下来,十分纯粹,她知道自己不是为了某一个不值得的人哭。
没有冲动,没有吼叫,她和一阵寒风一样吹过这片区域,晚上的宴会依旧大笑。
隔天回学校,他已经坐在那里,最后一排的桌上,那里有一圈男生,从早上开始就能嘻嘻哈哈。长安的脸色不是很好,她有些贫血,一贯如此。把书包放到座位上,她拿出水壶给自己倒了一杯热腾腾的茶,热气氤氲了她的双眼,从白碗中看到的影子很清晰。
他没有和往常一样找她说话,由于家庭原因,他对此敏感度不低于吸血鬼对光线排斥。
不过他还是在午饭后翘掉社团在学校的小道上找到长安,小道是花草的家园,这几周都被白雪淹没。早晨阳光挺大,雪融化了不少,只有长安一个人陷下去的浅淡脚印。
她坐在连至天文台的螺旋楼梯上,黑色长发散落在光影交叠中,苍白色脸沾有红晕,闭着眼睛没有表情。仿佛沉睡着的人偶,断了线,靠在扶手上,等待被唤醒。
他双手插在黑色大衣里走近,直到他挡在长安面前她也依旧没有反应。
睡着了吗?他伸出手放到长安的额头上。很烫。双手捧住长安的脸庞,她深深地呼吸着,皱着眉头醒了过来。
她叫了他的名字,嘴唇很干,声音被抽掉旋律。
他看着长安不透光的眼睛,吻了下去,好像在品尝饭后的甜点。
长安双手垂着,呆滞:“够了?”
这声音超乎墨龙的期待,他从来没见过长安平和以外的情绪。
“不够,你比我想的要好玩儿。”
“分手好吗。”长安说着便笑了出来,双眼清澈如水:“今后形同陌路。”不连贯的话语以及威胁似的语气却化为拥抱,长安站起身环住墨龙的脖子,和往常一样:“或者,我们会成为很好的朋友。”
长安最后紧紧地拥抱了他,似乎会永远跌落在他怀中,可最后松开手,摇晃踏着寒冷的阳光而去。
这太怪了,春允站在原地,惊诧地双手有些微颤。
难以忘记却淡化的记忆告诉他:他在很久远的时光中被这样拥抱过,当时他还是快乐的。是的,这感觉熟悉极了,始终想不起来在哪里,他寻找的原点。但是,他已经失去主动性。
11
到学生家长和老师会面的日子,他的监护人看到长安时,惊呼出的一个名字。
他向监护人所望之处看去,长安正背对自己笔直站立着和一位老人说话。老人穿着白色衬衣,披肩领外套严谨地合着双排扣,黑色丝质领结相配。胸前放着白色丝质手帕,精细面料的黑裤,牛津鞋光泽。
于此次家长教师会中这是正式装扮,只是老人线条深刻的五官和非凡的气度吸引了注意力,魔龙本以为如此,监护人却拍了拍他的肩,说那是前社会福利署署长现吗哪儿童院院长。
他心里咯噔一下,监护人又补充了一句:“您的父亲和他的关系非常好,曾经给予资助。”
心中厌恶感油然而生,但随之困惑迎然而解。虽然放在相框中的照片灰尘累累,还是能在脑海中轻易再现——自己和长安小时候见过。怎么之前就没想起来呢?
监护人见他看着长安,笑着说要不要打个招呼,他双手插在西裤中没答话,转身就走,燕尾服飘曳落下一道余影。监护人摸不着头脑,也只能跟了上去。
“我们以前见过,我大概九岁的时候。你还记得吗?”他发短信给长安,隔了一天才得到简短的“没有”二字:“真的不记得?”
“抱歉,我想不起来小时候的事情了。”
“失忆?”
“讨厌的事情很容易忘掉。”
他沉默了没再聊下去,他同样不喜欢别人揭自己伤疤。
长安的确消耗生命拼了一把,在十六岁时考上iu,朋友们为了庆祝这件事情和长安偷跑到兰桂坊喝酒。抱着怀念点了干邑白兰地,在她看来有些晃眼的灯光下倒了一杯又一杯。几个人都喝到脸红,乐而忘形。
最后团团转地抱在一起跳舞,都是女生,未免不被兰桂坊中形色人物吸引,都散开到各处,长安坐在台上有人看准时机来搭讪了。
大概真的有些醉了,长安靠着觉得身体软绵绵,声线纤细缓慢。虽然她不想有问必答,却没办法很好控制自己。
“我不去。”长安被对方拉起来的时候还是用手撑着台子,甩手想要挣脱。
那人的力气却很大,拖着长安就向外走。不停地走,长安被夏日的暖风吹地稍微清醒,没力气——她偏是蠢笨到不会开口叫救命的那类人——咬了自己。非常用力,到鲜血流了出来,一个直勾拳就砸了对方的下巴,可惜还不够力,脱下高跟鞋就甩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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