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爪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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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要不要试试（第4页）

每一次被科拉冷酷地点评失误，都像鞭子抽打在他摇摇欲坠的自信上。

他记不清自己挡下了多少，又被灌进了多少。

十五？二十？数字在剧烈的喘息和肌肉的哀鸣中早已模糊不清，只剩下机械般的移动、扑救、摔倒、再爬起……

以及科拉那永不间断、如同冰锥般刺入骨髓的指令和斥责。

“重心！重心又丢了！你是飘在天上的气球吗？！”

“预判！用你的脑子！别用你的眼睛追着球跑！”

“太慢了！蜗牛都比你快！”

“手！张开！你想让球从你指缝里溜过去吗？！

“再来！……再来！！……再来！！！”

每一次“再来”都像重锤敲打在埃文濒临崩溃的神经上。

他的世界缩小到只剩下眼前那三个巨大的金色圆环，和科拉手中不断闪现的暗红色魔影。

肺部火烧火燎，每一次吸气都带着血腥味。

手臂沉重得像灌了铅，每一次抬起都伴随着钻心的刺痛。

汗水流进眼睛，辣得生疼，他也顾不上擦。

就在他感觉意识开始模糊，身体快要被彻底榨干的边缘——

科拉的动作忽然停住了。

她没有立刻抛出手中的下一颗鬼飞球，而是悬浮在半空，静静地看着球门前那个摇摇欲坠的身影。

埃文剧烈地喘息着，汗水顺着梢、下巴不断滴落，砸在身下的扫帚柄上。

他双手撑在膝盖上，肩膀剧烈地起伏，每一次呼吸都带着破风箱般的嘶鸣。

他几乎无法保持悬停的稳定，扫帚微微晃动着。

时间仿佛凝固了几秒。只有埃文粗重的喘息声在寂静的球场上空回荡。

科拉缓缓开口，声音依旧没有温度，却少了些之前的咄咄逼人，多了一丝审视：

“感觉怎么样？”

埃文勉强抬起头，汗水蛰得他睁不开眼，视野里科拉的身影有些模糊。

他想说话，喉咙却干涩得像被砂纸磨过，只出嗬嗬的嘶哑声。

科拉没有等他回答，自顾自地继续说，目光锐利如刀，仿佛要剖开他狼狈不堪的表象，直视那摇摇欲坠的核心：

“记住你现在的感觉。记住每一次被洞穿球门时的无力，记住每一次扑救时肌肉撕裂的痛楚，记住每一次被我训斥时的屈辱和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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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顿了顿，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种近乎残酷的清醒：

“这就是你和你眼中的天才之间那道天堑的距离！这距离是靠汗水、靠疼痛、靠无数次在绝望边缘的挣扎和爬起堆砌起来的！”

“你以为‘四十三’只是个数字吗？”

科拉的声音如同寒冰，却又蕴含着一种奇异的力量，“那是用意志在球门前铸起的墙！每一颗被挡下的球，都是意志对极限的一次胜利！”

她看着埃文几乎要虚脱的样子，眼神深处似乎掠过一丝极淡的、难以察觉的东西，但很快被更深的严厉覆盖：

“现在，告诉我，埃文。你怕了吗？

埃文身体晃了晃，汗水顺着下巴滴落。

他艰难地抬起头，透过被汗水黏住的睫毛，看向高悬的金环，看向那个如同武神般悬停的身影。

恐惧依旧在骨髓里尖叫，身体的每一处都在哀嚎着放弃。

但在这片废墟般的疲惫之下，在那被科拉的话语反复撕扯又强行点燃的心底，一丝微弱却无比顽强的火苗，在屈辱和痛楚的燃料中，猛地窜了起来！

他用力吸了一口带着血腥味的冰冷空气，用尽全身最后一丝力气，挺直了几乎要折断的脊梁。

沾满汗水和灰尘的脸上，那双因为疲惫和充血而布满红丝的眼睛，死死地盯住科拉，没有退缩，只有一种近乎燃烧的执拗。

他用嘶哑到几乎失声、却异常清晰的嗓音，从牙缝里挤出：

“……继……续！”

科拉眼中那难以察觉的微光似乎亮了一瞬。

她缓缓抬起了手中的鬼飞球。

暗红色的皮革在她指间转动，在铅灰色的天幕下，反射着冰冷的光泽。

“第二十一颗，准备！”

那冰冷的暗红色，再次撕裂空气，带着更加刁钻的角度，呼啸着扑向球门，也扑向那个在崩溃边缘、却选择再次站起来的渺小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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