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爪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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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坏事了孩子们（第1页）

龙虎山深处，思过崖。

此地比问道崖更为幽僻，乃是历代犯下大错的弟子面壁悔过之处，寻常人根本不知其所在。崖洞内光线昏暗，石壁冰冷，只有一滴滴渗出的山泉滴落的声音，更添几分寂寥。

张三丰盘膝坐在一个简陋的蒲团上，脸色依旧苍白，气息虽比之前稳定了些许，但那股源自本源的虚弱感却难以掩饰。老刘那蕴含寂灭剑意的一击，不仅重创了他的经脉，更动摇了他的道基，没有数年静养，绝难恢复。他闭目调息，试图引导残存的天地元气修复伤体，但进展缓慢。

突然，他紧闭的双眼猛地睁开，眼中爆射出骇然与难以置信的光芒，死死盯向洞口方向！

洞口处，并无脚步声，却有一片浓郁的水汽无声无息地弥漫进来，水汽凝聚，化作一道模糊的青色身影，正是敖青！

“是你……覆海君！”张三丰的声音带着一丝沙哑和无法掩饰的震惊，“你……你竟然还活着？！而且……离开了西湖？”

敖青的身影彻底凝实，他淡漠地扫了一眼洞内环境，目光最终落在张三丰身上，古井无波：“张老道，别来无恙。看来，你这次伤得不轻。”

张三丰强压下心中的惊涛骇浪，冷笑道：“哼！托你那‘好邻居’刘一手的福！怎么，你是来看老夫笑话的？还是想来趁火打劫？”

敖青摇了摇头，语气平淡无波：“笑话？无趣。打劫？你如今还有什么值得我劫的？”他顿了顿，指尖一弹，一枚龙眼大小、通体碧蓝、散着沁人心脾药香和磅礴生命气息的丹药，缓缓飞向张三丰。

“这是……‘碧海潮生丹’？！”张三丰瞳孔一缩，失声惊呼！这可是传说中能滋养本源、修复道基的疗伤圣药，早已失传多年！其价值，对于此刻的他来说，堪称无价！

“拿去。”敖青淡淡道，“换你一些信息。”

张三丰死死盯着悬浮在眼前的丹药，呼吸都急促了几分。他深知敖青的为人，淡漠寡情，绝不会做无谓的施舍。这枚丹药，是诱饵，也是代价。

“你想知道什么？”张三丰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面对全盛时期的敖青，重伤的他毫无反抗之力，交易是唯一的选择。

“那个让刘一手不惜与你龙虎山撕破脸皮，也要护着的小皇子，萧寒陵。”敖青的目光似乎穿透了虚空，“他身上，有什么特别？刘一手为何如此看重？”

张三丰闻言，眼中闪过一丝复杂之色，有愤怒，有不甘，也有一丝疑惑。他沉默片刻，回想起与萧寒陵对弈时感受到的那股奇异的心念力量，以及老刘拼死守护的决绝，缓缓开口：

“此子……确实不凡。他虽看似文弱，修为不过八品，但心境之澄明，意志之坚定，世所罕见。更关键的是……”他顿了顿，似乎在斟酌用词，“他修炼的，并非寻常武道内力。而是一种……以心念驱动，化无形之意为有形之力的奇特功法。此法至纯至正，隐含守护之道，但……似乎极易引动心魔，凶险异常。”

“心念驱动？化意成形？”敖青淡漠的眼中，第一次出现了明显的波动！那是一种混合着惊讶、探究、以及一丝……难以抑制的渴望的光芒！

“此功法，何名？”敖青的声音依旧平稳，但若仔细听，却能察觉到一丝极细微的急促。

张三丰摇了摇头：“不知其名。但观其气息意境，与上古失传的‘义’之道，颇有几分相似。刘一手称其为……《义气诀》。”

“《义气诀》？！”敖青低声重复了一遍这三个字，周身那平静的水汽，竟不受控制地微微荡漾了一下！他隐藏在袖中的手指，微微蜷缩了起来。

“果然……是它！”敖青心中掀起了滔天巨浪！他沉睡西湖底无数岁月，苦苦追寻完善自身‘镜渊玄水真经’的最后一步，便是需要一种至阳至刚、纯粹由心念而生、能与至阴至柔之水相生相济的本源力量！他遍寻古籍，推测那失传的《义气诀》正是关键！没想到，这门传说中的功法，竟然在一个落魄皇子身上重现！

“上天……待我不薄！”敖青眼中闪过一丝势在必得的锐芒！若能夺得《义气诀》，参透其奥义，融入他的镜渊玄水之中，他便能阴阳共济，圆满无瑕，届时……打开那天门，踏入那传说之境，将不再是虚妄！

他看了一眼张三丰，将眼中的炽热迅收敛，恢复淡漠：“消息，值这枚丹药。”

说罢，他不再停留，身影化作水汽，瞬间消散在洞中，仿佛从未出现过。

张三丰看着眼前悬浮的碧海潮生丹，又看了看空荡荡的洞口，脸色变幻不定。他自然看出敖青对《义气诀》的志在必得，这魔头出世，江湖必将再起波澜。但此刻，疗伤恢复才是他的要之事。他长叹一声，伸手取过丹药，吞服下去，开始运功疗伤。至于外界风云，暂时与他无关了。

……

数日后，江南繁华之地，临渊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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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城乃南北漕运枢纽，商贾云集，市井繁华，三教九流汇聚，比之杭州亦不遑多让。高大的城墙，熙攘的人流，鳞次栉比的商铺，以及空气中弥漫的各种食物香气和喧嚣声，无不彰显着这座城市的活力。

萧寒陵一行人的马车，缓缓驶入城中。没了顶棚的马车显得有些怪异，引得路人纷纷侧目，但驾车的“老车夫”一副见怪不怪的模样，倒也无人敢上前招惹。

寻了一间看起来干净整洁，名为“悦来居”的客栈住下。老刘张罗着安置马车行李，叶盛和青凌则习惯性地检查客房环境，布置警戒。

一路行来，萧寒陵明显感觉到，老刘似乎又变回了那个贪杯、唠叨、甚至有些市侩的普通老车夫。一进城，他的眼睛就开始滴溜溜乱转，对街边的酒旗、食肆、乃至一些莺歌燕舞的场所，都表现出极大的“兴趣”。与龙虎山上那个睥睨天下的“刘一手”，判若两人。

萧寒陵心知这是老刘的伪装，也乐得配合。连日奔波，能在这繁华都市稍作休整，也是好事。

晚间，在客栈大堂用膳时，老刘几杯黄酒下肚，话就多了起来。他神秘兮兮地凑到萧寒陵耳边，压低声音，脸上堆着讨好的笑容：

“殿下，嘿嘿，老奴打听过了，这临渊城最有名的，除了漕运，就是那‘百花楼’的花魁，‘苏大家’了！听说这位苏大家不仅琴棋书画样样精通，更是貌若天仙，等闲人连见一面都难！您看……咱们来都来了，要不要……去见识见识？”他搓着手，一脸期待，活脱脱一个想拉着自家少爷去寻欢作乐的老仆。

一旁的叶盛闻言，眉头立刻皱起，冷冷地瞥了老刘一眼，虽未开口，但眼神里的不赞同显而易见。他出身剑冢，性子古板，对这种风月场所向来敬而远之。

青凌更是面罩寒霜，手中筷子微微一顿，周身气息都冷了几分。在她看来，这种地方鱼龙混杂，极易滋生事端，对少主安危不利。

萧寒陵看着老刘那挤眉弄眼的模样，心中好笑，却也有些无奈。他深知老刘此举，绝非单纯为了寻乐子，恐怕另有深意——或是借此观察城中形势，或是……单纯想让他放松一下，体验一下人间烟火气。

他沉吟片刻，还未回答，老刘又急忙补充道：“殿下放心！老奴打听清楚了，这苏大家是清倌人，卖艺不卖身的！而且每逢十五，她会在百花楼献艺，届时雅俗共赏，去的也不全是寻花问柳之徒，不少文人雅士也会前去捧场。咱们就去听听曲儿，喝喝茶，绝不惹事！”说着，还偷偷瞄了叶盛和青凌一眼，一副“我懂规矩”的表情。

萧寒陵见老刘如此“热心”，又想到连日来大家神经紧绷，确实需要舒缓，便笑了笑，对叶盛和青凌道：“既然刘伯如此推崇，去看看也无妨。就当是体察民情了。叶盛，青凌，你们若不愿去，可在客栈休息。”

叶盛沉默了一下，抱拳道：“殿下安危为重，属下随行护卫。”意思很明确，他去，但不是为了听曲，而是为了保护。

青凌也冷声道：“属下同往。”她的职责是寸步不离地守护萧寒陵。

老刘见状，顿时眉开眼笑，拍着胸脯道：“好好好！有叶小哥和青凌姑娘在，更是万无一失！殿下放心，一切包在老奴身上！保管安排得妥妥当当！”

于是，在这位“天下前十”高手的热切张罗下，萧寒陵一行人，便在华灯初上之时，朝着临渊城最负盛名的风月之地——“百花楼”走去。老刘在前头引路，熟门熟路，俨然一副老江湖的模样，与周围喧嚣的市井完美地融为一体。

谁又能想到，这看似寻欢作乐的队伍中，藏着一位身负奇功的皇子，一位冷面剑侍，一位凌厉枪手，以及一位……游戏人间的绝世传奇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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