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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海乖顺地靠在她的肩头,目光落在了老宅大门口上,想起往日随宴养家时的日子,想起他们都住在这里的日子……
她闭了闭眼,悲哀地想着,若是当初自己没有做生意,文礼是不是就不会变成如此了?她做了那生意,离大姐越来越远,带坏了文礼,好端端一个家被她弄得分崩离析……
“随海,随海?”随河晃了随海几下,看她没反应,还以为她晕过去了,一下子紧张起来,“随海,你怎的了?”
“没,没事……”随海被她晃得头晕,扶着随河的手臂站稳了,失笑道:“你再摇我,我就要倒在你怀里了。”
“你……”随河被她一逗,没出息地消了一身气,简直是又爱又恨,气得牙痒痒。
随海笑着看她,但笑不语。
不怪随河瞎想,随海自从生病之后,看上去脆弱了许多,可也……女人了许多。头发散下来了,穿衣服颜色鲜亮起来了,笑起来的时候也多了。
简直是要了她的命。
随河压在自己理智的边界线上,逼自己挪开了目光,认真道:“等会儿进去,我要把随文礼做的事一五一十都告诉大姐,你不准插一句嘴,全让大姐来处理,听明白没?”
随海也真是累了,她为了随文礼,也算做得足够了。
所以……随海浑身松了一些,点了头,“好,听你的。”
随河哼了一声,眼睛黏在随海脸上,嗫嚅道:“真想咬你一口……”
两人都商量好了,这才终于推开了老宅的门。
家里一堆孩子,看见她们两个又是蹦蹦跳跳闹了一窝,随河围在随海身边,像个护崽的老母鸡,这才没让一群闹腾的家伙碰到随海。
随宴闻声从北屋出来了,身后跟着个寸步不离的随师,看见她们时,高兴地抬手招了招,“小海,小河,快过来,同我说会儿话。”
随河应下,拉住了随海,回头梭巡一圈,见着了在庖屋里忙着处理食材的随子堂和随清,就是没看见随文礼。
她心里有了数,这才拽着随海去了北屋里头,一进去,她就紧紧关上了门。
随宴给她们倒了两杯热茶,随口问道:“今年怎么跑这么远去收账了?商行银两周转不利了么?”
随海噎了一声,不知该如何作答。
随宴看了她们两个一眼,明白自己果然猜得没错,于是她放下了手里的茶壶,反而对随师和随河说,“这茶都凉了,你们两个出去,再泡一壶来吧。”
随师本不想走,可是看屋子里这个氛围,还是松了口,“好。”
随河却不动弹,随宴于是瞪着她,“还不去?”
“我,说好了我来说的……”随河嘀咕了一声,但是她在随海面前再横,在随宴面前还是不敢造次的,只好偷偷戳了随海几下,跟着随师出去了。
支开了人,随宴叹了口气,“小海,一五一十的,都告诉我吧。”
随海白着一张脸,手脚也全是冰凉的,其实茶还是热的,她两手捧着茶杯,暖了两只手,将思绪都理清楚之后,这才开了口,缓慢地、清楚地,将随文礼这大半年来做的事情都告诉了随宴。
她记性好,身边没有一个账本,却能将随文礼欠的银子一笔一笔都说出来。
随宴听一句,脸便黑上一分。
期间随师和随河进来过一回,看随宴那一脸要吃人的模样,两个人都有些发怵,对视一眼,都跑去庖屋里帮忙了。
随清和随子堂看见她们来了,简直像见了救世主一般,“三姐,呜呜……”
随河抬手,擦去随清脸上的面粉,问他,“随文礼是不是在你房里?”
随清吸了吸鼻子,“对啊,怎么了?三姐找他?”
“不。”随河没那么容易放过他,想了想,对随清道:“你现在就回房,也别跟他说话,他当是不会那么容易出来。等到了要吃饭,你再叫他出来。”
等人都到齐了再收拾他,让大家都一次性看清这家伙的面目。
随清被安排走了,随子堂左看看,右看看,“三,三姐……那我呢?”
随河还在想事情,没听见他的话,于是随师回答了他,“那鸡还没处理干净,你继续吧。”
随子堂,“……我,我不是很想……”
随师又是一眼扫过去,随子堂安静了,继续对他的鸡兄动起了手脚来。
随师也挽起了袖子,安静地做起了事来。
这年夜饭怕是要让她和随河来做了,不知道随宴和随海在说些什么,她刚刚进去那会儿也没听见什么关键信息。不过她也不是个会多嘴八卦的人,该知道的时候自会知道。
随河愣了会儿神,忽然闻到了些火星子的味道,这才注意到随师都已经将柴火都烧旺了。
她叹了口气,也不再胡想了,拿起了锅铲,先聚精会神,将年夜饭做了再说。
作者有话说:
最热闹的一幕要来了hh
还剩最后几道素菜没炒,随河让随师去看看蒸的鱼熟了没,换成在旁边看戏的随子堂来添柴火。
随师听话地起身,正要去揭开蒸笼的时候,突然一只手伸了过来,先她一步打开了蒸笼,接着随宴的头压了下去,嗅了几口,“香气浓郁,该是熟了。”
随师偏头看着她,自然问道:“聊完了?”
“嗯。”随宴皮笑肉不笑地应了一声,阴恻恻地道:“小师,等会儿若我要杀人了,你会拦我么?”
随师想了想,悄声靠近她的耳朵,“你杀人,我收尸。”
她这话是认真的。
随宴却当个笑话听了,心里舒服了一些,“好啊,那就说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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