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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真紧紧握住青栀的手,眼中泛着泪光,无不感激地道:“托二位姑娘的福,我好多了,姑娘你看,短短三日,我这指甲上的青紫已淡去了不少,昌哥说后颈处的淤青也浅了许多,最重要的是,我这身体是一日比一日轻快,今日更是能下地走动,”阿真一边说着,一边伸出手指给青栀看,殷殷真挚道,“这几月来,我身上的毒症一直不得解,也连累昌哥过的辛苦……本以为自己是药石无医,只能被这毒熬到油尽灯枯,幸而遇见了姑娘这般的大善人,不吝施救,妙手回春,让我能重新恢复康健,阿真感激涕零却无以为报,请姑娘受奴家一拜!”
说着便撩起裙摆,对着青栀跪拜了下去。
青栀哪会受她如此大礼,见状,连忙扶起,道:“阿真嫂子快快请起,要谢也是谢我家姑娘,她若是知道嫂子身体好了,也必然十分高兴,我临出门前姑娘一直嘱咐我,说这解毒的药需服满十天方可,阿真嫂子既已有好转,务必要坚持用药,切莫掉以轻心。”
阿真连忙应是,擦过眼泪,笑着请青栀上座,赧然说着家里只有一点儿陈年旧茶,请她不要嫌弃,说罢便准备去沏茶。
青栀忙推辞,道自己还有别的事儿,不能耽搁太久,转而看向斛律昌,顿了一顿,道:“斛律大哥,阿真嫂子既好些了,那我家姑娘和你的约定……”
斛律昌之前一直在一旁看着她们二人叙话,见青栀转头问向自己,似是担心他背信弃义,立马退步躬身行一大礼,正色道:“姑娘放心,我斛律昌言出必行,吾妻既有好转,日后斛律昌全凭沈姑娘差遣,只要我能做得到的,绝无二话!”
青栀听罢,心下呼出一口气,笑着道:“那便好,斛律大哥的诚意,我必会一句不漏地转告给姑娘。不过姑娘也说了,现下时机尚未成熟,等有合适的机会时,再请斛律大哥入府帮忙。这段时日斛律大哥安心照顾嫂子便是。”
斛律昌满口答应。
青栀不敢在外耽搁太久,见事已办成,便向他二人辞行。
斛律昌与阿真知青栀另有要事,也不敢多留,便送了她至门口,直道请她放心,请沈姑娘放心,若有需要可随时来寻他们。
青栀笑着应好,请他二位留步,自己便依了原来的路,在午时前赶回了沈府。
……
回到蒹葭院,晚棠一见青栀,便急急地上前问道:“如何?”
青栀见四下无人,也不卖关子,眉开眼笑地道:“恭喜姑娘,药方管用,成了!”说罢便把今日斛律昌和阿真的话一字不漏地转告了一遍。
晚棠听后,终于松了一口气,斛律昌擅马,又是青海骢培育人的后代,有他在自己身边相助,救下宋珩的把握便又多了一成。
不管最终能不能派上用场,今日这结果总归是好的。
经此一事,晚棠也发现,阿娘留下的五毒经可谓是珍本宝典,看着平平无奇,却连京城名医也诊不出的毒症都有记载。于是暗暗想着,自己需得再多看几遍,直到滚瓜烂熟倒背如流才行。
她又笑着问了几句今日外出的见闻,看了看青栀今日在义宁坊买的针线,便让青栀拿绒布过来,心里琢磨着就着这些针线,绣个什么花样最好。
青栀转身拿了几种不同色样的绒布,递给晚棠,却很是不解,忍不住问:“姑娘要绒布做甚?”
晚棠笑了笑,挑了片朱樱色金丝绒布,一边捡着合适的针线,一边道:“做抹额,当然是绒布最好。”
青栀讶然:“是做给老夫人的?……可是我听说,最近颐华院那边,因为公子的事,也很是烦忧,虽不似夫人那般茶饭不思,但也总是不快,咱们这会儿往那边凑,会不会惹了老夫人的嫌?”
晚棠一笑,道:“放心,我自有办法。更何况……我给老夫人送去的,是让她老人家再次看到希望的解药。她会喜欢的。”
青栀听得一头雾水,没弄明白姑娘说的是何意,但姑娘已转身忙着去找绣绷,便也没再多问。姑娘近来愈发有自己的想法,她虽不懂为何会有这样的转变,但却也很是欣慰。在这人人漠然的沈府里,姑娘没有倚仗,若是自己不为自己出头,就没人会替她们出头,最终只会任人宰割。
她拍了拍自己的脸,收回这些七七八八的思绪,笑着上前,和晚棠一起找着合适的绣绷起来。
……
时间过得飞快,一转眼,明天便是秋闱放榜的日子了。
这几日,晚棠在蒹葭院里,不是看书,便是绣花,能不出院子便不出院子,即便是去前院用膳,也是沉默寡言,用完膳马上回来。外头那些争吵谩骂也好,流言蜚语也好,晚棠一概装作不知。
按照之前的计划,今日,她必须去老夫人那儿一趟,继续下一剂猛药。
青栀之前的担心也不是没有道理。不过,她也有她的应对之法。
她知道沈老夫人信佛,每日早膳后都有念经打坐的习惯,是以她想着,得挑个老夫人不便见她的时间过去,让红袖代她转呈孝心,这样既能避免正面和老夫人打上交道,又能让老夫人在焦头烂额时想起自己,进而联想到自己的用处。
现下已是辰时三刻。
晚棠拿着这几天绣好的朱樱色鹤纹绒抹额,轻轻扫了如上次般的桃花妆,便往颐华院那边而去,不过半刻钟功夫,便到了老夫人的院子,远远地看见红袖正在和洒扫小厮正在吩咐着什么。
晚棠加快脚步,跨进院门,左右打量了两眼,见院子里静悄悄的,便知自己这时辰应是挑对了。甫一进来,红袖就注意到了她,随即打发走洒扫小厮,笑着迎上前,打趣道:“难怪今儿一早上便听见喜鹊在树上喳喳地叫着,原是三姑娘会过来,这鸟儿是在提前给我报信儿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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