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爪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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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数据洪流与无声交锋（第1页）

“赛博坦恩-地球联合测试轨道”的控制中枢，其深邃与复杂程度，远非后勤支援中心所能比拟。如果说后者是跳动的心脏，那么这里，便是整个赛事的大脑。

景月跟随着引路的csa工程师，穿过一道又一道需要身份验证与能量扫描的厚重闸门。每通过一道门，外界的声音便隔绝一分，直到最后，只剩下一种近乎神圣的、由无数服务器低吟与全息界面流转所构成的静谧轰鸣。

他被带入一个巨大的环形大厅。大厅的穹顶是一片完整的球形全景星幕，此刻正模拟出浩瀚的星空，仿佛他们正悬浮于宇宙之中。环壁则是由成千上万块大小不一、不断切换着内容的全息屏幕构成，如同瀑布般倾泻着海量数据：每一辆赛车的实时状态参数、赛道各段的环境监测读数、能量流动模型、甚至还有经过处理的、从赛道探头传回的高动态影像。

空气中弥漫着冷却液的微凉和电子元件特有的臭氧味。数十名技术人员坐在符合人体工学的悬浮操作椅上，如同交响乐团的乐手，专注地操控着面前的界面，他们的脸庞被屏幕的光芒映照得忽明忽暗。

“萨卢佐，你接下来的岗位在这里，‘水晶旷野’第七低重力管道出口监测点。”引路的工程师指向环形大厅边缘的一个独立工作台。工作台呈弧形，面前是三块巨大的主屏幕和一系列全息控制面板。“你的任务是监控经由该管道出口的所有车辆的度、能量读数、外壳完整性等十七项关键数据。任何一项数据出预设的安全阈值，立即启动三级警报并锁定数据流，进行分析上报。明白吗？”

景月看着那复杂得令人眼花缭乱的界面，深吸一口气，点了点头。有了之前操作扫描设备的经验，他对于消化这些高科技造物的操作逻辑似乎快了不少。他坐到工作台前，手指飞快地划过控制面板，调出操作手册，大脑高运转，理解着每一项数据的含义和关联。

“低重力管道是‘水晶旷野’段的风险点之一，”工程师补充道，“车辆在其中依靠自身推进器前进，一旦生故障或碰撞，后果严重。你的岗位是安全网的一部分，务必专注。”

“是。”景月沉声应道，已经开始尝试调用实时数据流进行预览。浩瀚的信息涌入他的视野，他需要从中快抓取关键点，这对他经过强化的感知和思维能力是一次新的考验。

工程师满意地点点头，转身离开。景月很快沉浸其中，将妖力感知微微扩散开来，并非直接干涉设备，而是辅助他更快地适应这种多线程信息处理模式。他感觉自己仿佛化身为一台人形处理器，精准地捕捉着数据流中细微的波动。

时间在高度专注中悄然流逝。他成功处理了几次微小的数据异常（事后证明只是短暂的信号干扰），动作越来越熟练。

就在他刚完成一轮数据归档，稍微放松一下紧绷的神经时，一个轻松甚至带着点慵懒哼歌般的声音，在他身旁极近的距离响起。

“嗯这里的视野果然最棒呢，能把所有‘音符’的流动都看得一清二楚。”

景月浑身一僵，猛地转头。

新条茜不知何时出现在他旁边的工作台。那个工作台原本空着，此刻却已经被激活，屏幕上流淌着比他的界面更加复杂、权限似乎也更高的数据分析模型。她穿着一身看似普通的csa实习生制服，但剪裁得体，将她姣好的身材恰到好处地勾勒出来。她一只手支着下巴，另一只手的手指在空气中随意划动，操控着无形的界面，神情悠闲得像是在欣赏一场有趣的电影。

“新条…同学？”景月几乎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你怎么会在这里？”他的大脑飞旋转，想起之前她明明在班级里表示因为“塞伯坦不如怪兽有趣”而放弃了实践申请。

新条茜转过头，那双总是含着笑意的眼睛看向他，眨了眨，仿佛他的问题很有趣。“为什么不能在这里呢？”她歪了歪头，笑容甜美无害，“填报名表的时候是觉得塞伯坦的钢铁线条缺乏一些…生物性的美感啦。不过呢——”

她拖长了语调，手指轻轻一点，将她面前一个复杂的三维数据模型推向景月这边，模型核心正是代表威震天车队“暗黑冲击”的那道狰狞、狂暴的数据流。

“——威震天先生亲自来了技术观摩的邀请函哦。他觉得我的‘美学’视角，或许能给他的团队带来一些意想不到的…灵感。毕竟，毁灭与创造，本就是一体两面的艺术，不是吗？”她的语气轻描淡写，仿佛在说今天天气真好。

但这句话落在景月耳中，不啻于一道惊雷！

威震天？！那个浑身散着恐怖压迫感的霸天虎领袖，亲自邀请一个人类女高中生？进行技术观摩？还涉及“美学”和“灵感”？

这简直比听到杀生丸要开茶话会还要惊悚荒诞！

景月感到一股寒意顺着脊椎爬升。他再次深刻地意识到，眼前这个总是考第二名的完美美少女，绝对、绝对不是一个普通的存在。她轻飘飘的一句话，背后隐藏的信息量和可能性，庞大到令人恐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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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条茜似乎很满意景月震惊的表情，她轻笑一声，重新将注意力放回屏幕，手指如同弹奏钢琴般在虚拟界面上跳跃。

“看，”她指着屏幕上那道代表“暗黑冲击”的、不断向外辐射着危险红色波纹的数据流，语气带着一种鉴赏艺术品般的陶醉，“多么纯粹而强大的力量感。摒弃一切冗余，追求极致的、毁灭性的度。每一次‘黑暗推进’的爆，都像是一次毫无保留的情感宣泄，多么直接，多么…迷人。”她的眼中闪烁着奇异的光彩。

接着，她手指一划，调出了另一道数据流。那是警车支持的“科学战略家”，数据呈现出一种冰冷的、绝对理性的蓝色，线条平滑，结构严谨，几乎没有一丝一毫的浪费和波动。

“再看这个，”新条茜点评道，“绝对的理性，精密的计算，每一个决策都是最优解。像一由完美数学公式构成的冰冷诗篇，严谨，优雅，但…嗯，少了点惊喜。”她撇撇嘴，似乎觉得有些无聊。

她又快切到红蜘蛛的“空中舞者”数据，那数据流呈现出一种不稳定的、华丽的紫色，时常有剧烈的尖峰脉冲，但也会突然陷入低谷。“傲慢的华丽，渴望瞩目，总想跳出规则的束缚，进行一场盛大的独舞。可惜…”她点了点几个明显的失误导致的数据断层，“根基不稳，华而不实，容易演变成一场…闹剧。”

她的点评一针见血，精准得可怕，完全不像一个高中生，甚至不像一个普通的技术人员。她仿佛一个高高在上的导演，俯瞰着舞台上演员们的一举一动，并随意地给出她的艺术评价。

这种然的、近乎非人的视角，让景月感到极度不适。他忍不住开口，声音有些干涩：“你…到底是怎么看出这些的？”

新条茜再次转过头，脸上的笑容更深了，却让景月感觉不到丝毫暖意。“很简单啊，景月同学。数据不会说谎。它们就是最直白的情绪，最真实的欲望。力量、理性、傲慢、欺诈…你看，”她又快调出诈骗车队那混乱不堪、满是毛刺的数据流，“甚至连贪婪和愚蠢，都写得明明白白。”

她身体微微前倾，靠近景月，压低了声音，那声音仿佛带着某种蛊惑人心的魔力：“所以，景月同学，你觉得呢？”

“什…什么？”景月下意识地后退了半分。

“是秩序的美，像警车先生那样，一切都在绝对的控制与计算之中，稳定，安全，但或许…略显无趣？”她指向那蓝色的数据流。

“还是…”她的目光转向那道代表威震天的、狂暴的红色数据流，眼中异彩更盛，“…混乱的美，像威震天先生这样，充满力量，打破规则，追求极致，哪怕这个过程会带来毁灭与燃烧，更加动人心魄呢？”

这个问题如同一个冰冷的陷阱，骤然摆在了景月面前。

秩序？还是混乱？

csa所代表的秩序，固然给予了他庇护，但也伴随着无数的规则、评估和潜在的“处理”。而威震天所代表的混乱，充满了原始的力量感和破坏欲，那与他体内属于大妖怪的、渴望自由与强大的本能，似乎有着一丝危险的共鸣。

但他立刻警醒。新条茜不是在真的和他探讨哲学或美学！她是在试探，在观察，在引导！她想知道他的倾向，他的本质！

景月背后瞬间渗出冷汗。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目光从屏幕上那两道极具象征意义的数据流上移开，看向新条茜，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无波：“我只是个数据记录员。我的任务是确保它们都在安全范围内运行。至于美不美…不是我需要关心的事情。”

新条茜静静地看了他几秒钟，那目光仿佛能穿透他的伪装，直抵灵魂深处。然后，她忽然“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身体重新靠回椅背，恢复了那副轻松慵懒的神态。

“嘛，真是标准的优等生答案呢。无趣”她摆摆手，仿佛失去了兴趣，重新专注于自己的屏幕，嘴里哼着不成调的曲子，手指继续在那浩瀚的数据洪流中拨弄着，如同一个玩弄着星辰的神只。

但景月的心跳却久久无法平息。

他重新将目光投回自己的监控屏幕，尤其是那道属于“暗黑冲击”的红色数据流。在新条茜那番话的提示下，他看得更加仔细。

他注意到，这道数据流在狂暴之余，确实存在着极其细微的、不和谐的“杂音”。那并非车辆本身性能波动导致的，更像是一种…附加任务产生的能量溢出。尤其是在通过某些特定的管道结构节点时，这种异常波动会短暂地加剧，仿佛在扫描、记录或者测试着什么。

威震天…他参加这场比赛，果然另有目的！而新条茜，这个被威震天“邀请”来的少女，显然知情，甚至可能参与其中！

景月感到自己正站在一个巨大漩涡的边缘，脚下的地面似乎正在变得脆弱。这场看似热闹辉煌的赛事，其下方涌动的暗流，远比赛道本身更加复杂和危险。

他悄悄调整了监控参数，将“暗黑冲击”的数据流备份优先级调到最高，并设置了对特定异常波形的自动捕捉标记。

无声的交锋，已然在数据的光瀑与少女的低语中，悄然展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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