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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昕垂眼看着蜂蜜水,轻轻笑了笑:“谢谢。”
南羽白双手端正地放在膝上,不自在地“嗯”了一声。
叶昕没问他为何而来,那样说话会带有某种质问的压迫感。她想了想,说:“用完早饭,有没有再去休息一会?”
南羽白摇了摇头。
“你刚大病一场,身体肯定比较虚弱,”叶昕将桌上放了糕点的碟子推到他面前,她一块未动,“你现在最重要的事有两件,多休息,还有多吃东西。”她眉眼带着笑意,温声道,“公子赏脸,试试这糕点味道如何。”
她没吃,是因为一眼认出了案上的糕点是茉莉白芝鲜花饼。
——正是周兰儿口中所说,如今京城里最流行的甜食。
南羽白为难道:“可是我还带着面纱”怎么吃啊
“那便摘了吃。”
“不能摘”
“为什么不能摘?”叶昕语气温和又关切,“是身体还有哪里不舒服吗?若是不舒服,让红菱去请谢蕴之再来给你看看。”
“没有,”南羽白连忙摇了摇头,解释道,“我是怕暴露自己,会害你被官府抓去。”
“噗嗤——咳咳咳——”
宁诗当场把刚喝进嘴里的茶水喷出来了。她近乎失态地接过小侍递过来的帕子,一会儿擦擦案几一会儿擦擦衣襟,察觉叶昕转过头看自己,她语气诚恳,却笑得有些欠,“女君恕罪,我刚刚喝的太快,不小心呛到了。”
叶昕声音温和,意有所指地提醒:“小心点。”
宁诗忙不迭应道:“是。”
被宁诗这么一打岔,南羽白才发现自己跟叶昕的对话有点过分亲近了,他耳朵微微发热,连忙说,“方才红菱拿来好多甜食,说是你买给我的。我吃那些就足够了。”
叶昕见状也不再坚持,只说:“也好。”
“红菱说,这些甜食,是让我服药后再吃的。”南羽白声音低低的,像是怕被帘幕外的人听见。
“嗯,”叶昕将放在蜂蜜水中的小勺子拿开,直接拿起杯子饮了一口,“药有些苦,你喝完以后可以吃点甜的,压一压嘴里的苦涩味道。”
“不过,也不是非要服药后才能吃,”叶昕侧头看他,“你想吃的时候也可以吃。吃完告诉我,我再去买。”
南羽白此刻无比庆幸自己带了面纱,他感觉自己的脸在发热发烫,肯定是变红了。
他悄悄觑了一眼叶昕的眼角,心想,说不定比女君喝酒后的眼角还要红。
帘幕外,云殊听得目眦欲裂,他手中捏着所谓京中最流行的糕点,低头咬了一口,却只觉得索然无味。
他面色阴沉地看向主座,看着两人挨近的身影,用力地将剩下的糕点捏的粉碎。
宁诗注意到了云殊的异常。想到刚才对方害得她被五殿下委婉提点,说她办事不力、没派人好好去改善王女的名声,差点受到责罚。她微笑地对云殊说:“我记得你也是病了一场,好像病的也挺严重,”宁诗在提及“也”这个字的时候语气就故意加重一点,“云公子,你也要多休息,多吃东西啊。”
云殊浑身的怨气几乎都快凝成实质,他咬牙切齿道:“闭嘴。”
宁诗哪里会听他的,她冲主座一拱手,按照绿云称呼叶昕的叫法,也跟着喊了一声“叶女君,”她面色诚恳:“若是这位戴面纱的公子不吃,可否将糕点给云殊吃,他也刚病愈,需要多吃东西。”
云殊在宁诗出声的那一刻就想弄死她了,可真等到她跟叶昕提到他也刚病愈的时候,又忍不住将眼神重新放到叶昕身上,眼里带着自己也没发现的期冀。
叶昕闻言看着南羽白:“给他吗?”
简单三个字,就将云殊眼里的期冀踩得粉碎。
南羽白不明白自己怎么卷入了他们的聊天里,他被叶昕的美色和温柔蛊惑得晕晕乎乎云里雾里,怔怔地看着叶昕,脑子还有点迷糊,脸也红红的热热的。他想说他不要、给谁都好,可要说的话在脑子里绕了一圈,嘴却本能地先去回答叶昕。南羽白脱口而出:“给。”
叶昕朝身后的小侍摆了摆手,衣袖便落下,露出白皙如玉的手臂,又惹得南羽白眼神躲闪,她自然的说:“那便给吧。”
小侍立刻上前将糕点端下去,放到了云殊的案几上。
云殊放在桌下的手用力攥紧,指甲将手心刺得血淋淋。
他嗓音嘶哑:“谢殿谢女君。”
叶昕仿佛没听出他的异常,轻飘飘地补充:“谢错人了,是我身边的公子说给你的。”
云殊痛苦地闭上眼:“谢谢公子。”
南羽白受宠若惊,可话说也说了,他只能硬着头皮应下:“不客气。”想了想,他贴心地说,“女君还给我买了很多,如果你需要的话,我可以再给你一些。”
南羽白只是简单地认为,东西全是女君买给他的,他受之有愧,要是女君的同僚有需要,他能给就给。而且女君的这个同僚也是生病,还跟他一样是个男子,喝药后肯定也需要吃点甜的。
再者,他第一句话就贴心地指出这些东西都是女君给买的,特地让对方承女君的情,也算他小小的报答一下女君了。
宁诗忽的哈哈大笑,笑完,她这回真的带上了几分真诚,说:“公子真真少年心性,天真无邪。”
南羽白莫名其妙挨了一顿夸,脸热热的,耳朵也跟着热起来,他有点懵懵的,求救似的看向叶昕。
叶昕弯了弯眉眼,安抚道:“不必理她。”
为了转移话题“拯救”少年,也为了给少年一个主动讲明自己过来水榭的缘由的机会——叶昕并不想以质问的口吻吓到他,于是她慢慢地委婉地将话题绕回最开始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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