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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小安补充,目光重新变得清明而果断,“明天关于大声旅行综艺的企划会,你和企划部沟通,争取做得更扎实、更具人文关怀一些,作为重点方向提出来。我们要给他一个足够有吸引力、足够让他沉浸,又足够安全、能让他慢慢整理心情的地方。”
“明白,我马上去办,”柳助理利落地转身离开。
办公室重归寂静。小安站起身,走到落地窗前,看着华灯初上的城市。心里的担忧,比之前更深了。她不仅担心大声想去危险的地方,更担心,他独自背负着一段未愈合的伤痛,却无人知晓,也无人能真正分担。
她拿起手机,手指在屏幕上悬停片刻,最终,还是拨通了志龙的电话。电话接通,那边传来熟悉的、略带疲惫却温柔的声音:“喂?下班了?”
“嗯,”小安应了一声,靠在窗边,看着玻璃上自己模糊的倒影,“志龙啊回去的路上,买点大声爱吃的辣炒年糕吧。还有陪他喝一杯,聊聊天,别谈工作,就随便聊聊。”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下,志龙似乎察觉到了什么,轻声问:“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没什么,”小安看着窗外流光溢彩的夜色,声音很轻,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和担忧,“就是觉得……我们大声,可能需要有人,只是陪着他,听他说说话。”
电话那头,志龙沉默了几秒。他没有追问细节,但从小安的语气和特意提起的“辣炒年糕”和“喝一杯”,他瞬间明白了什么。最近这些天,小安因为大声的事明显心事重重,夜里翻来覆去睡不踏实。看来,事情或许比他想象的更复杂。
“知道了”志龙的声音沉静下来,温声开解道:“我正好今天收工早,过去看看他。你也别太操心了,我晚上去了和他好好聊聊。”
夜幕,如同稀释的墨汁,缓缓在城市上空洇开。
志龙给司机报了大声家的地址。路过熟悉的街口时,他让姜虎下车去买了一大份热腾腾、辣香扑鼻的炒年糕。
车子抵达大声居住的公寓楼下时,夜已渐深。志龙提着袋子走上楼,按响门铃。没过多久,门就开了。
大声站在门口,穿着一身舒适的家居服,头有些凌乱,脸上带着些许倦意,但看到志龙的瞬间,眼睛还是亮了一下,露出惊讶的笑容:“哥?你怎么来了?”
“过来看看你,顺便……”志龙指了指虎哥手里的袋子,“给你带了夜宵。”
大声接过姜虎递过来的沉甸甸的袋子,打开一看,眼睛立刻弯成了月牙,“哇!辣炒年糕!哥你怎么知道我想吃这个了?今天特别馋这一口!”那瞬间的笑容,倒是有了几分他平日里的模样。
志龙一边弯腰换鞋,一边笑着指了指袋子:“不是我知道,是小安特意叮嘱的。她让我来的时候一定要买点过来。”
“是怒那啊”大声脸上的笑容顿了一下,随即化作一丝了然又无奈的苦笑,眼底飞快地掠过一抹复杂的情绪。他低声嘟囔了一句,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果然什么事都瞒不过她的眼睛。”
他提着袋子转身往里走,招呼志龙:“哥,快进来坐。虎哥也进来坐会儿吧?”
姜虎识趣地摆摆手,把剩下的东西递过去,笑着说:“不了不了,我就在楼下车上等着,你们慢慢聊。”
说完便转身下了楼。
志龙走进客厅,目光随意地扫过。家里收拾得还算整洁,但桌上随意堆着的几个空了的酒瓶,桌上摊开的几本旅行杂志和地图,还有空气中那丝若有若无的、属于独居男性的沉闷气息,都透露出主人最近的心境并不像表面那么平静。
两人相对坐下,谁也没急着开口。年糕的香气混合着辣酱的味道,在空气中弥漫开来,冲淡了些许沉默的尴尬。
“趁热吃,”志龙打开一罐啤酒,推给大声,自己也开了一罐,“今天收工早,想着好久没来你这儿坐坐了。”
“嗯,谢谢哥。”大声夹起一块裹满酱汁的年糕,送进嘴里,嚼了几下,却似乎有些食不知味。他放下筷子,拿起啤酒罐,冰凉的触感让他稍微清醒了些。
他抬起头,看着对面慢条斯理也吃着年糕的志龙,暖黄的灯光下,哥哥的表情平静而温和,没有探究,没有压力,只是像无数次工作结束后,兄弟间随意小聚的模样。
他喝了一大口啤酒,冰凉的液体滑过喉咙,带来短暂的刺激。他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现自己喉咙紧,那些在心底翻腾了许久的话,到了嘴边,又变得千斤重。
志龙没有催促,只是又给他夹了一块年糕,然后举起自己的啤酒罐,轻轻和他碰了一下。
清脆的铝罐碰撞声,在安静的客厅里格外清晰。
“哥,”大声忽然开口,声音不高,却像一颗石子投入看似平静的湖面。他没有看志龙,目光落在手中冰凉的啤酒罐上,“我和诗允分开了,她”
他顿了顿,像是需要积攒一点力气,才继续说下去。然后,他转过身,从身后的电视柜抽屉里,拿出一张东西,放在了两人之间的桌面上。
那是一张设计简洁却不失精致的白色请柬,边缘烫着淡淡的金边,在暖黄的灯光下,折射出一点刺目的光。
“她下个月,就要结婚了。”大声说完这句话,肩膀几不可察地垮塌了一瞬,随即又立刻挺直,只是脸色在灯光下显得有些苍白。
时间仿佛静止了一秒。
“什么?!”
志龙脸上的平静瞬间碎裂,他猛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动作之大带倒了身后的椅子,椅子腿在地板上划出刺耳的“吱嘎”声。他几乎是抢步上前,一把抓起桌上那张请柬,手指用力到骨节泛白。
请柬上的名字和日期清晰刺眼。新娘的名字,确实是他们熟悉的那个“诗允”。而日期,就在下个月。
“分手就算了,”志龙的声音因为极度的震惊和陡然升起的怒火而微微抖,他凶狠的眼神直直盯着那张请柬,“前脚分手,后脚就结婚?!她还敢她还敢给你请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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