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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悲哀于人性的脆弱,连自己也无法免俗。
她接纳了——原来自己也会吃醋,也会不安,也会在极度爱一个人时,变得不像平时的自己。
这并不可耻。
这只是……爱的一部分。
她缓缓地,极其缓慢地,转过了身。
昏黄的灯光下,她的脸上还有未干的泪痕(她甚至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流了泪),但眼神已经恢复了平静,那是一种经历过内心风暴后的、带着疲惫与了然的平静。
她看着苏哲,他脸上写满了担忧和愧疚。
她伸出手,指尖轻轻拂去自己脸上的泪痕,然后,用那双依旧湿润,却无比清亮的眼睛看着他,嘴角努力扯出一个有些疲惫,却异常真实的微笑。
“对不起……”她的声音还有些沙哑,但已经没有了之前的尖锐,“我失态了。”
她深吸一口气,继续说道,语气是前所未有的坦诚,带着对自己脆弱一面的承认:
“苏哲,我好像……高估我自己了。”
“我以为我可以完全不在乎你的过去,可以洒脱地把你所有的‘隐藏技能’都当成趣谈。”
“但原来……我也会吃醋。”
她看着他,眼神脆弱而真实:“我也会想知道,在你那些我未曾参与的岁月里,到底是什么样的经历,把你塑造成了现在这个……让我一次又一次心动,又让我……感到些许不安的男人。”
她没有再追问“你还会什么”,而是坦诚了自己内心最深处的不安。
苏哲的心被狠狠地触动了。他看着她此刻毫不掩饰的脆弱和坦诚,比任何时候都更清晰地感受到了她深沉的爱与那份因为太在乎而产生的痛苦。他猛地伸出手,将她重新紧紧地、用力地抱在怀里,仿佛要将自己的力量传递给她。
“该说对不起的是我,红豆。”他的声音低沉而充满痛悔,“是我不好,是我让你感到不安了。”
他捧起她的脸,迫使她看着自己的眼睛,目光灼灼,充满了不容置疑的真诚:
“那些都是过去,红豆。像你说的,只是‘印记’。它们存在过,但它们定义不了现在的我。”
“现在的苏哲,站在你面前的这个男人,他的每一次心跳,每一次呼吸,他所有的‘本能’和‘技能’,都只为你,只为这个家而存在。”
“你不需要和任何人比较,也不需要为任何过去感到不安。因为现在和未来,我完完全全,百分之百,是属于你的。这个答案,够清楚了吗?”
许红豆看着他眼中毫无保留的爱意和坚定,感受着他怀抱传来的、令人心安的温度和力量,心中最后那点不安和芥蒂,终于彻底烟消云散。
她将脸埋在他温热的胸膛,听着他沉稳有力的心跳,轻轻地点了点头。
“清楚了。”她闷闷地说,然后抬起头,脸上终于露出了一个带着点释然和自嘲的、真正的笑容,“就是……现自己原来也是个会吃醋的普通女人,感觉有点……丢脸。”
苏哲被她的话逗笑了,低头吻了吻她的顶,语气充满了怜爱和宠溺:“不丢脸,我很高兴。”
“高兴?”
“嗯,”他收紧手臂,低声说,“高兴我的苏太太,原来也这么……在乎我。”
许红豆愣了一下,随即也笑了,那笑容里带着泪光,却比任何时候都更温暖,更真实。
这一次小小的风暴,以许红豆对自己内心脆弱的现和接纳,以及苏哲更加明确的爱的确认而告终。它不仅没有削弱他们的感情,反而让他们在更真实的层面上,看到了彼此,也看到了自己。爱,或许不仅仅是包容与智慧,也包含着偶尔的醋意、脆弱和因为这些不完美而更加紧密的相拥
场景:纽约家中,连接厨房与客厅的走廊
午后的阳光透过走廊一侧的窗户,在地板上投下明亮的光斑。后院传来孩子们追逐嬉戏的欢笑声,像远处温暖的背景音。许红豆在厨房里,仔细地将草莓去蒂,将奇异果切成薄片,晶莹的橙瓣整齐地码放在水晶碗中。她准备给婆婆陈月琴和正在客厅说话的苏哲送些水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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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端着摆盘精美的水果拼盘,脚步轻盈地走向客厅。就在她即将踏入客厅门口时,里面传来的对话声,让她像被施了定身咒般,骤然停住了脚步。声音不大,却清晰地穿透了静谧的空气,每一个字都如同冰锥,狠狠刺入她的耳膜。
是婆婆陈月琴的声音,带着一种显而易见的、时隔多年仍不减的得意和某种“vdet”(证明正确)的语气:
“……阿哲,你看,妈妈当初为你做的决定,是对的吧?”陈月琴的声音顿了顿,仿佛在欣赏自己儿子的现状,“你现在有红豆这样好的妻子,聪明、大气、家世也好;还有沐沐、安安、念念三个这么可爱的孩子,事业又如此成功。你再想想你当年……为了那个黄亦玫,是怎么跟妈妈吵、跟妈妈闹的?你甚至……你甚至对妈妈喊,说你这辈子非她不娶,只想娶黄亦玫!”
“非她不娶,只想娶黄亦玫”。
这几个字,如同最锋利的刀,裹挟着岁月也未能磨灭的激烈与决绝,精准无比地捅进了许红豆毫无防备的心脏。
她感觉全身的血液仿佛在瞬间凝固,四肢冰凉。手中的水晶果盘变得沉重无比,指尖因为用力而失血泛白。走廊里明亮的阳光忽然变得刺眼,让她一阵眩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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