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爪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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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周婉晴（第2页）

是虞小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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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穿着一件样式别致的亮红色棉袄，衬得肌肤胜雪。

原本长长乌黑的秀没有像寻常姑娘那样编成辫子，而是优雅地挽起了一个松散的髻，露出纤细白皙的脖颈，几缕俏皮的碎垂在额角和耳际，在冬日的阳光下泛着柔软的光泽。

她似乎也有些意外，微微睁大了眼睛，那双清澈的眸子看过来时，仿佛敛尽了周遭所有的喧闹，自带一种沉静而出众的气质。她只是随意地站在那里，就比旁边精心打扮的周婉晴更加吸睛，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越这个时代审美的高级感扑面而来。

陆怀瑾几乎是下意识地，脚步就朝着虞小满的方向迈了半步，喉结滚动了一下，似乎想打招呼，但一时又不知该说什么。

而他身旁的周婉晴，原本挂在脸上的温柔笑容瞬间僵硬了。

她清晰地看到了陆怀瑾在看见那个红衣女孩时眼神的变化——那是一种她从未在他眼中看到过的光亮和瞬间的失神！那种专注和下意识的反应，与她说话时的客气和疏离形成了鲜明的、刺眼的对比！

同时，她也立刻看清了那个女孩的模样。即使同样作为女性，周婉晴也不得不承认，对方长得极美，而且是一种她模仿不来的、带着书卷气和某种洒脱劲儿的美。那种自然流露的气质和自信，让她身上这件昂贵的呢子大衣和精心打理的辫子都显得有些刻意和俗气。

一股强烈的嫉妒和危机感像毒蛇一样猛地窜上心头，紧紧扼住了周婉晴的呼吸。她费尽心机才得到这个靠近他的机会，这个突然出现的、漂亮得过分的女孩是谁？！为什么陆怀瑾会对她露出那样的表情？！

李娟在一旁看着这微妙的一幕，心里暗爽，故意提高了声音，热情地挥手喊道：“陆科长！好巧啊！你也来逛公园啊！”她刻意忽略了旁边的周婉晴，目光在陆怀瑾和虞小满之间来回扫视。

陆怀瑾这才像是回过神来，略显仓促地收回目光，对着李娟和虞小满点了点头，声音比平时似乎低沉了些：“嗯，带侄子出来玩。”他顿了顿，目光最终还是落回虞小满身上，补充了一句，“……很巧。”

周婉晴立刻上前一步，脸上重新挂上得体的微笑，声音柔柔地，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宣示意味，自然地挽住了陆怀瑾的胳膊（实际上只是轻轻碰了一下他的衣袖）：“怀瑾哥，这两位是……？不给我介绍一下吗？”

她这个细微的动作和亲昵的称呼，让李娟的眉头立刻挑了起来。

陆怀瑾的身体几不可查地僵了一下，下意识地想抽出手臂，但碍于礼节还是忍住了。他简单介绍道：“这位是虞小满同志，这位是李娟同志。”然后转向虞小满和李娟，“这位是周婉晴同志，我大嫂的表妹，来家里过年做客。”

“虞同志，李同志，你们好。”周婉晴笑着打招呼，目光却像精细的尺子一样，上下打量着虞小满，尤其在看到她那张未施粉黛却明艳动人的脸和那件衬得她气质出众的红棉袄时，眼底深处闪过一丝阴霾。

“周同志你好。”虞小满也淡淡一笑，点了点头，态度落落大方，既不热络也不失礼。她能感觉到对方目光中的审视和隐隐的敌意，但并不想过多理会。

简单的寒暄过后，气氛有些微妙的尴尬。

小志却不管这些，他舔着糖葫芦，依旧好奇地看着虞小满，童言无忌地问：“漂漂姐姐，你也喜欢吃糖葫芦吗？”

虞小满被小家伙逗笑了，蹲下身与他平视，柔声道：“喜欢呀，糖葫芦酸酸甜甜的，很好吃。”她的笑容温暖真诚，瞬间融化了刚才那点不自在。

陆怀瑾看着蹲在地上、耐心和小侄子说话的虞小满，眼神不自觉地又柔和了几分。

这一幕，像一根针，狠狠刺进了周婉晴的心里。她脸上的笑容几乎快要维持不住。

“小叔！小叔！”陆明志一听漂漂姐姐也说喜欢吃糖葫芦，瞬间像是找到了志同道合的“吃友”，圆溜溜的大眼睛一下子亮得惊人。他也顾不上舔自己手里那串了，急切地伸出沾了点糖渣的小手，用力扯住陆怀瑾笔挺的裤腿，小身子像个小秤砣一样往下坠，奶声奶气地大声央求：“给漂漂姐姐也买！买糖葫芦！小叔快买嘛！漂漂姐姐喜欢！”

小家伙仰着头，眼神里充满了“这么简单的道理你怎么不懂”的急切和真诚，仿佛给喜欢的姐姐买糖葫芦是天经地义、刻不容缓的头等大事。

虞小满被小志这突如其来的、热情无比的“推销”举动逗得忍俊不禁，“扑哧”一声笑了出来，眉眼弯成了好看的月牙儿。她刚想摆手拒绝，说“不用了，谢谢小志”，话还没出口——

只见陆怀瑾几乎是没有丝毫犹豫，甚至动作比思考更快。在小侄子提出要求、虞小满笑容刚绽开的下一秒，他已经再次干脆利落地从口袋里掏出了零钱，递给了小贩。他的表情依旧是一贯的冷峻，但耳根却微微泛红，声音低沉却清晰地对小贩说：“麻烦，剩下的都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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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下，连旁边原本心里泛酸水的周婉晴都愣住了。都买了？买这么多？

陆怀瑾似乎也意识到自己买得有点多，轻咳一声，略显生硬地解释道：“李娟同志也尝尝。还有……带回去给叔叔阿姨和小刚弟弟。”

他说话时，目光并没有直视虞小满，而是看着小贩熟练地取下糖葫芦，但那份细心和周到，却让虞小满到了嘴边的拒绝话语又咽了回去。

很快，摊位老板把剩下的约么六七串晶莹红亮、裹着饱满糖衣的山楂糖葫芦就递到了陆怀瑾手里。他先拿了一串，微微弯腰，直接递到了还扯着他裤腿的小侄子陆明志面前，声音放缓了些：“你去，送给漂漂姐姐。”

小志立刻像接到了神圣使命的小骑士，骄傲地挺起小胸脯，双手郑重地接过那串对他来说有点沉的糖葫芦，然后噔噔噔跑到虞小满面前，高高举起，小脸兴奋得红扑扑的：“漂漂姐姐！给你！甜！好吃！”

虞小满看着眼前这可爱至极的小人儿和那串代表着纯粹善意的糖葫芦，心都要化了。她笑着蹲下身，接过糖葫芦，温柔地摸了摸小志的脑袋：“谢谢小志，你真是太可爱了！”

然后，陆怀瑾走上前，将剩下打包好的糖葫芦一并递给虞小满，语气恢复了平时的沉稳，但仔细听，似乎比往常柔和了一点点：“给”

虞小满看着一大包糖葫芦哭笑不得，给了个埋怨的眼神过去‘’小孩子不懂事就算了，你还真买啊‘’她垫脚小声在陆怀瑾耳旁轻轻说道，为避免被小孩子听到，特意压低了声音。

这一幕看在周婉晴的眼里，就是赤裸裸的炫耀！她手里的手帕被无意识地绞紧，脸上的笑容彻底维持不住了。

陆怀瑾感受着耳旁的柔声细语，鼻息间甚至还能嗅到熟悉的香气，他好不容易保持住的平静的心忽然就又乱的一塌糊涂。

买都买了，能怎么办，再给钱就显得太客气了。虞小满只得大方收到，她随意客套了两句，虞小满便拉着还想看戏的李娟告辞了。

转身离开时，她能感觉到身后那道来自周婉晴的、冰冷而充满探究的视线，如芒在背。

走远了一些，李娟立刻迫不及待地小声嚷嚷：“小满！你看到没！那个周同志，一看就对陆科长有意思！还挽胳膊！哼！不过陆科长刚才看你的眼神可不一般！他肯定……”

“行了娟儿，”虞小满打断她，语气平静，“别瞎猜了。过年碰巧遇到而已。”她虽然这么说，但心里并非毫无波澜。陆怀瑾刚才瞬间的反应，以及那位周同志明显的敌意，她都感受到了，只是这些小儿科她还真看不到眼里，无伤大雅。

至于陆怀瑾的心思，她也只是疑惑的片刻就摇头不想了，一个国安反间谍侦查科的人，你要是琢磨他的心思，那可真是给自己找罪受。

更吸引她们的是旁边的杂耍摊子。一个穿着旧军大衣的中年汉子正带着两个半大的孩子表演顶碗、转碟子。那小女孩身子软得像是没骨头，轻松地折腰咬起地上的花朵，引得围观的人阵阵惊呼。男孩则蹬着一个巨大的陶缸，那缸在他脚上仿佛有了生命，灵活地旋转、滚动，看得人提心吊胆却又忍不住叫好。

虞小满和李娟看得目不转睛，手里的糖葫芦都忘了吃。表演间隙，那汉子拿着铜锣绕场一圈，不少看得高兴的人便往里扔几分、一毛的硬币。虞小满也赶紧从布包里摸出一枚五分钱的硬币，小心地放了进去，换来汉子一个感激的笑容和抱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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