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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道这几日,他们二人旧情复燃了??
谢临渊仔细将她震惊的神色收入眼底,饮了?一口茶,冷笑?道:“先提醒夫人一句,平恩侯是个断袖。”
郁卿彻底懵了?:“啊?”
谢临渊点着案牍,好整以暇地?睨着郁卿。
她应该会很难接受,平恩侯对薛廷逸有非分之想。
而谢临渊有意放纵平恩侯接近薛廷逸,恨不?得这个断袖能趁早得手,好让郁卿知晓她那?弱不?禁风的书生郎君在落难之时,已?经委身于当朝权臣,同样成为一个断袖。
她还能像现在这般在乎薛郎吗?
郁卿震惊片刻,就?想通了?其中关键,还是谢恩应下了?,甚至对谢临渊的态度都缓和了?一点。
虽然?她还是不?能见易听雪,但能得知消息就?好。
谢临渊好似就?来知会她一声,说?完就?起身准备走。但站起来后,又?看到她桌上乱七八糟的功课,于是重?新坐下来,抽走郁卿手臂下压着的纸张。
他翻看两下,忽然?笑?出了?声。
郁卿清楚她功课写得烂,还经常错字,天?天?被女官罚写。错得多了?,要罚到晚上才写完。
这个年代的字实?在是太复杂了?,毛笔也很难用,她上辈子学习就?很一般,这几年天?天?做衣服,都很少写字。
她能写成这样已?经很好了?!这个时代,就?算京都贵女也不?一定读书,李贵妃那?样能写诗的,都是少数,易听雪可谓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郁卿疑心谢临渊要出言嘲讽自己错太多,皱眉捂着耳朵嘟囔:“我笨行了?吧,你最聪明了?!”
谢临渊抬眼淡淡道:“又?没让你考科举,你恼什么。”
然?后翻着她的功课继续发笑?,好似找到了?什么乐子。
好在他笑?完,还算有良心地?教了?郁卿何处写错。郁卿又?慢吞吞把功课修了?一遍,第二天?早上女官检察时,头一次没有被罚写,于是下午得出空来,去议政殿找平恩侯。
郁卿这一天?都魂不?守舍的,一遍遍看天?色,催内侍带她走。以至于到议政殿时,平恩侯还在与天?子论?政事。
郁卿知道先办正事的理,但就?是压不?住焦急,好似一股股潮水冲击心弦。
终于得到传唤时,她一颗心提到嗓子眼,立刻弹起身,往殿中走。
她控制不?住脚步越走越快,两旁宫道在春风中模糊一片,进了?殿门?,看到平恩侯第一眼,郁卿几乎是冲了?上去,禁不?住泪如雨下:“薛郎她如何了?!”
平恩侯被她急促的哭问?惊到,下意识望向天?子。
而谢临渊正失神地?望向她,眼底尽是难言的不?甘,仿佛陷在泥沼中,手里的折子都攥出了?深深皱痕。
可薛夫人根本没注意到他,只?是全?神贯注地?问?着易听雪。
平恩侯不?断回答着易听雪的近情,一边暗中观察着谢临渊。
天?子很快便垂下眼看奏章了?,他喉结微微滚动,好似喉咙里异常干涩,茶搁在一旁却不?饮。他一直盯着奏折看,又?不?曾落笔。平恩侯知道他阅文?书的速度极快,几乎是一目十行,但答复却写得细。各地?官员似已?习惯他处理政务的风格,因此总爱递折子上来。
窗外早春二月的雨被一阵阵风裹挟,拍打窗扉。有时能惊得平恩侯和郁卿抬起脸来看,却无法让谢临渊抬眸。
从薛夫人进来起,他就?没有换过奏折了?,整个人好似凝固,又?似压抑紧绷着坐在案前,浓墨般的长眉紧蹙,寻常人都能瞧出些异样。
平恩侯不?禁暗想,难道陛下答应薛夫人之前,没考虑过她一定会问?起薛郎吗?
若是考虑过,为何偏要亲耳听她不?断询问?薛郎的事?
这是何苦呢?
他答了?两炷香的时间,说?尽了?能说?的,郁卿才依依不?舍放过。
此时平恩侯再抬头看,谢临渊已?将那?皱不?成型的折子丢去不?知何处,面色恢复如常,执笔凉凉望着郁卿,嗤笑?道:“这么快?看来夫人对薛郎的感情也没多深,朕还以为你要问?个一百年。”
平恩侯听见郁卿小声嘀咕了?一句:“又?发疯。”
把你要过来
殿外风雨骤,平恩侯静静看着?二人,心中?冷到极点。
薛廷逸绝无可?能活下?去了。
天子似乎没有意?识到,他望向郁卿的眼神?里,潜藏着?浓烈的偏执。照这样?下?去,他迟早会嫉妒疯魔,失手杀死薛廷逸。
除非薛廷逸变回易听雪,或许还有一线生机。
可?易听雪又有什么错?
她苦读多年,一心尽忠报国,若让她只能恢复女装,终其一生待在后?宅里,还不?如?杀了她。
若天子得知易听雪故意?欺瞒,绝不?会宽容了之?,让她继续在朝为官。
横竖都是死局。
平恩侯转向郁卿道:“薛夫人,这一切皆因?你而起,想救薛郎出大牢,只能有一条捷径可?走。有些事宜早不?宜晚。”
谢临渊抬眸,蹙眉盯着?他。
郁卿也仰起头,有些迷惑,唯一的捷径……难道想逼她去讨好谢临渊?
她努力压住厌恶的神?情,不?想让谢临渊发现,却看见平恩侯抬起袖子行礼,隔绝天子的视线,对着?唯她能看见的角度,在袖笼中?做了个剪断食指第?一节的手势,然后?又指了指郁卿。
他的手指有些颤抖,因?为这是在瞒着?天子做小动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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