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爪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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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听雨破碎(第1页)

江南的雨,缠绵而黏腻,像是天地间一张巨大的、湿冷的蛛网,将一切都裹在沉甸甸的水汽里。这雨一下起来便没了尽头,淅淅沥沥,敲打着庭院里肥厚的芭蕉叶。叶片不堪重负,深深弯下腰去,积蓄的雨水便沿着叶脉的沟壑,凝成大颗大颗、沉重的水珠,骤然坠落,砸在青石板上,“啪嗒”一声脆响,随即粉身碎骨,碎玉般溅开。屋檐下,雨水顺着黛瓦的沟槽汇聚成流,从瓦当处垂落,织成一片细密、晃动的珠帘,隔绝了外间的世界,也隔绝了天光。庭院里那株老梨树,前几日还顶着满树繁花,如今只剩下光秃秃的湿黑枝桠,徒劳地伸向灰蒙蒙的天穹,零星几片残存的花瓣粘在泥水里,早已失了颜色,被浑浊的泥浆裹挟着,无声地流向角落的暗沟。

书房的窗大敞着,任由那带着泥土和植物腐败气息的湿冷空气涌进来。赵泓坐在窗边的酸枝木圈椅里,捧着一卷书,目光落在泛黄的纸页上,却许久未曾翻动一页。窗外的雨声单调而持久,像无数只手在不停地、焦躁地敲打着鼓面。他的心神被这声音牵扯着,难以真正沉入字句之间。书卷边缘,他的指尖微微泛白,带着一种克制过度的紧绷。案几上,一炉上好的沉水香正无声地燃着,乳白轻烟笔直上升,试图在这片潮湿的阴郁里辟出一方清雅之地,却终究被无处不在的水汽压得沉重,那缕烟升到半途便失了气力,无声地弥散开来,只留下若有似无、近乎苦涩的余韵。

书房另一侧,离窗稍远些的地方,放着一张铺着厚厚软垫的宽大躺椅。臻多宝蜷缩其上,像一只极度畏寒的雏鸟。他身上严严实实裹着一条厚重的、几乎看不出原本颜色的绒毯,只露出一张苍白得近乎透明的脸。墨黑的长失去光泽,随意地散落在绒毯和颈窝里,更衬得那肤色如同久不见天日的薄瓷。他就那么安静地靠坐着,一双曾经流转着万千光彩的桃花眼,此刻却像蒙尘的琉璃珠子,空洞地投向窗外那片连绵不绝的雨幕。视线没有焦点,仿佛穿透了那层珠帘,落在一个更遥远、更寒冷、更绝望的虚无之地。那是一种彻底的枯槁,身体被抽走了所有气力,连带着魂魄也似乎被这无休止的雨冲刷得所剩无几。偶尔,他的眼睫会极其轻微地颤动一下,像濒死蝴蝶徒劳的振翅,却无法带起一丝生气,反而衬得那死寂更加深重。

赵泓的目光终于从书页上抬起,越过袅袅挣扎的香雾,落在臻多宝身上。那裹在厚重绒毯里的身影单薄得惊人,仿佛随时会被这屋内的空气压垮、吹散。一股难以言喻的酸涩猛地堵上喉咙,赵泓下意识地清了清嗓子,声音在寂静的雨声里显得格外突兀。他放下书卷,起身走到一旁的红泥小炉边,炉上温着药壶。他提起壶,深褐色的药汁注入旁边早已备好的细瓷碗中,浓烈的苦涩气味立刻霸道地冲散了沉水香那点可怜的抵抗,弥漫开来。他端着药碗,走到躺椅边,声音放得极轻,带着一种刻意的小心翼翼:“多宝,药好了。”

躺椅上的人毫无反应,依旧维持着那个空洞凝望雨幕的姿势,连眼睫都未曾动一下,仿佛那声呼唤和浓烈的药气都是另一个世界的声音。赵泓的心往下沉了沉,端着碗的手却极稳。他在躺椅旁的矮墩上坐下,没有立刻催促,只是将碗轻轻放在旁边的小几上,碗底与几面接触,出极轻微的一声“嗒”。他伸出手,动作轻柔得如同触碰初融的春雪,小心地探入绒毯的缝隙,寻到臻多宝那只搁在身侧的手。指尖触到的肌肤冰凉一片,几乎感觉不到活人的暖意。赵泓的指尖微微蜷缩了一下,随即坚定地握住,用自己掌心的温度去熨帖那份刺骨的寒凉。他的手干燥而温暖,带着常年习武留下的薄茧,此刻却传递着一种无声的、笨拙的慰藉。

“听话,把药喝了。”赵泓的声音低沉,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坚持,却又奇异地揉进了难以察觉的哄劝,“身子暖些,夜里也好睡。”他另一只手端起药碗,用白瓷调羹舀起一勺深褐的药汁,小心地吹了吹,送到臻多宝苍白的唇边。那药气浓烈得令人窒息。

臻多宝的睫毛终于剧烈地颤动了一下,仿佛被这近在咫尺的苦涩气味惊醒。他极其缓慢地、抗拒地转动眼珠,视线空洞地落在赵泓脸上,又或者只是穿过了他,落在他身后的虚空里。那眼神里没有焦点,只有一片茫然的死寂。唇瓣微微翕动了一下,却不出任何声音,只有一丝微弱的气息溢出。他像个被抽去了所有灵魂的木偶,仅存的本能让他微微张开了嘴。赵泓小心地将调羹里的药汁喂了进去。臻多宝的喉结艰难地滑动了一下,咽了下去,眉头却立刻痛苦地紧锁起来,仿佛咽下的不是药,而是烧红的炭块。

赵泓沉默地一勺接着一勺喂着,动作稳定而耐心。每一勺药汁的吞咽,都伴随着臻多宝身体细微的颤抖和眉间更深的褶皱。那浓黑的液体,仿佛在灼烧他早已千疮百孔的内里。一碗药终于见了底。赵泓放下碗,拿起旁边备好的温热湿帕子,极其轻柔地擦拭掉他唇角沾染的一点药渍。做完这一切,他并未立刻离开,依旧握着那只冰凉的手,坐在矮墩上,目光沉沉地看着窗外无休无止的雨。书房里只剩下雨打芭蕉的单调声响,以及两人之间那沉重得几乎凝滞的呼吸。沉水香已彻底熄灭,只留下药味和湿冷在无声地蔓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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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如同被打翻的浓墨,沉甸甸地泼洒下来,将白日里仅存的微光吞噬殆尽。雨势非但没有减弱,反而更加汹涌,瓢泼般倾倒下来,砸在屋顶、庭院、树叶上,汇集成一片震耳欲聋的、永无休止的喧嚣。这声音不再是白日的缠绵低语,而是变成了无数只狂暴的手,疯狂地捶打着门窗、屋顶,将整个世界拖入一片混沌的轰鸣之中。那声音无孔不入,穿透紧闭的门窗,钻进人的耳朵,直抵骨髓深处。

书房内,烛火在巨大的红木书案上跳跃,昏黄的光晕努力地撑开一小圈模糊的光域,却无法驱散四周浓稠得化不开的黑暗,反而将影子拉扯得更加扭曲、怪异。赵泓并未在书房安歇,而是在臻多宝卧房外间临时安置了一张矮榻。他合衣半靠在榻上,并未真正入睡,只是闭目养神。外间雨声如狂兽嘶吼,内间却静得可怕,只有臻多宝那几乎细不可闻的、时断时续的呼吸声,像一根随时会崩断的游丝,顽强地证明着生命的存在。

突然,一声极其短促、极度惊恐的吸气声猛地刺破了内室的死寂!

赵泓瞬间睁开眼,眼中毫无睡意,锐利如鹰隼。他几乎是弹坐而起,掀开身上薄被,几步就冲到了内室的屏风后。昏暗的烛光透过屏风缝隙,勉强勾勒出床榻上那个剧烈挣扎的身影。

臻多宝整个人陷在锦被里,身体却像离水的鱼一样剧烈地、无意识地弹动痉挛。厚软的锦被被他死死攥在手中,指节因用力而扭曲变形,根根惨白,仿佛要将其生生撕裂。他额头上、脖颈间全是湿冷的汗水,头一绺绺地粘在苍白的皮肤上。他紧闭着双眼,浓密的睫毛如同濒死的蝶翼般疯狂颤抖,喉咙深处出破碎的、不成调的呜咽,像是被什么东西死死扼住了咽喉。

“不……别……”声音嘶哑干裂,每一个字都带着血淋淋的恐惧,“……冷……好黑……铁钩子……别碰我!”

赵泓的心像是被一只冰冷的手狠狠攥住,骤然缩紧,痛得他几乎无法呼吸。他冲到床边,毫不犹豫地俯身,试图用双臂的力量压制住臻多宝那失控的、徒劳的挣扎。他的动作带着一种不容抗拒的稳定,但掌心传来的剧烈震颤却让他心如刀绞。

“多宝!醒醒!臻多宝!”他低声唤着,声音因急切而有些沙哑,“是我!赵泓!”

臻多宝猛地一颤,似乎被这声音短暂地触碰了一下。他挣扎的幅度小了些,但那双紧闭的眼睛里却涌出更多滚烫的泪水,沿着苍白的脸颊汹涌滑落,迅洇湿了枕畔。他依旧陷在那无边无际的梦魇深处,嘴唇哆嗦着,吐出更加混乱、更加令人心碎的呓语,字字泣血:

“疼……骨头……要断了……别……求你……”声音陡然拔高,充满了濒死的绝望,“……烙铁……红的……啊——!”一声压抑到极致的、濒死的嘶鸣从他喉咙深处挤出,微弱却惊心动魄。他像是被无形的烙铁狠狠烫伤,整个人猛地向上弓起,随即又重重摔落,身体筛糠般剧烈颤抖。“……水……好多水……淹上来了……救命……”他的手指在空中绝望地抓挠,仿佛要抓住一根根本不存在的稻草,“……王……王总管……饶命……饶命啊……”这个名字仿佛带着某种剧毒,让他猛地蜷缩起来,双手死死抱住自己的头,出幼兽般哀哀的呜咽,“……哥……哥……救我……”

赵泓听着这些破碎的、血淋淋的词语——“铁钩子”、“烙铁”、“王总管”、“水牢”……每一个词都像一把烧红的钝刀,狠狠捅进他的心窝,再在里面反复搅动!冰冷的愤怒和蚀骨的痛楚瞬间淹没了他,让他几乎咬碎了后槽牙。他再也无法维持表面的镇定,双臂猛地收紧,将臻多宝那冰冷、颤抖、被汗水浸透的身体紧紧地、用力地拥入怀中!仿佛要将自己的体温、自己的力量、自己的一切都灌注进这具破碎不堪的躯壳里。

“我在!多宝,我在!”赵泓的声音紧贴着他的耳廓响起,低沉、嘶哑,却带着一种磐石般的、斩钉截铁的稳定力量,每一个字都像重锤,试图砸碎那噩梦的壁垒,“别怕!看着我!都过去了!听见了吗?都过去了!”他一只手臂紧紧环抱着臻多宝颤抖的肩背,另一只手则用力地、一遍遍抚过他汗湿冰冷的后颈和脊背,掌心灼热的温度透过湿透的单衣,试图驱散那彻骨的寒意,“这里没有别人!没有铁钩!没有烙铁!只有我!你安全了!很安全!”

他的怀抱像一座坚固的堡垒,隔绝着窗外那象征恐惧的暴雨,也隔绝着那无形的、来自过去的利爪。他不断地重复着,声音不高,却无比清晰,穿透了臻多宝意识里那层厚重的、冰冷的绝望迷雾:

“我在!”

“都过去了!”

“这里很安全!”

怀中那具身体剧烈的颤抖,在这样坚定而温暖的怀抱和持续不断的低语中,如同被狂风暴雨摧残的孤舟终于寻到了避风的港湾,渐渐平息下来,从剧烈的痉挛变为一阵阵无法自控的、细碎的抽搐。臻多宝脸上纵横交错的泪水依旧在无声地流淌,仿佛要将灵魂深处积压的所有痛苦都冲刷出来。他紧闭的双眼终于极其缓慢地、艰难地睁开了一条缝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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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眼神起初是涣散的,充满了惊魂未定的茫然和恐惧,如同刚从最深的地狱爬回人间,无法分辨虚幻与现实。他呆滞地、毫无焦距地望向头顶床帐那模糊的、摇晃的阴影,仿佛那里还潜藏着择人而噬的恶鬼。

赵泓没有动,依旧维持着那个紧紧拥抱的姿势,用自己的体温包裹着他。他低下头,下颌轻轻抵着臻多宝汗湿冰冷的鬓角,目光沉痛而专注地凝视着那双终于睁开、却依旧盛满惊恐和泪水的眼睛。

“看着我,”赵泓的声音放得更低,带着一种近乎哄慰的温柔,却又蕴含着不容置疑的力量,“看清楚,是我。赵泓。这里是我们的家。外面在下雨,很大很大的雨。没有别人,只有雨声。”

臻多宝的眼珠极其缓慢地转动了一下,那涣散的目光,如同在浓雾中艰难航行的船,终于一点、一点地,艰难地聚焦在赵泓近在咫尺的脸上。那张熟悉的面容,带着风霜的棱角和此刻毫不掩饰的痛惜与关切,在昏暗摇曳的烛光下,像一块定海神针,将他从惊涛骇浪的意识边缘强行拽了回来。

“……泓……哥?”一个极其微弱、带着剧烈喘息和浓重哭腔的声音,气若游丝地从他颤抖的唇瓣间溢出。那声音破碎不堪,充满了不敢置信的脆弱,仿佛确认眼前之人是一个随时会破碎的幻影。

“是我。”赵泓立刻回应,斩钉截铁,手臂收得更紧,用自己实实在在的、温热的存在感碾碎对方眼中残存的惊疑,“别怕,噩梦醒了。我在这里,一直都在。”

臻多宝像是耗尽了全身最后一丝力气,紧绷的身体骤然软塌下来,重重地跌回赵泓的怀抱里。他没有再说话,只是将脸深深地埋进赵泓宽阔而温热的胸膛,仿佛那里是唯一能隔绝风雨和恐惧的避风港。压抑的、断断续续的呜咽声终于毫无顾忌地释放出来,如同受伤小兽的悲鸣,在赵泓怀中闷闷地响起,肩膀随之剧烈地耸动。那不是清醒的哭泣,更像是劫后余生的本能宣泄,是灵魂在剧痛后无法自控的颤抖。他冰凉的手指无意识地死死攥住了赵泓胸前的衣襟,指节因过度用力而泛出青白,仿佛溺水之人抓住了最后一根浮木,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指骨都出不堪重负的细微声响。

赵泓没有再说什么,只是更紧地拥抱着他,一只手稳稳地托着他的后颈,另一只手在他瘦削的、剧烈起伏的脊背上,一下,又一下,沉稳而有力地拍抚着。那节奏缓慢而坚定,如同最古老安魂的鼓点,试图将那份惊悸一点点熨平。他的脸颊紧贴着臻多宝冰冷汗湿的额角,感受着那细微的、绝望的颤抖。窗外的暴雨依旧在疯狂地倾泻,砸在屋顶瓦片上,出震耳欲聋的轰鸣。但这令人心慌意乱的喧嚣,此刻似乎被隔绝在了这方寸的温暖之外。烛火在墙壁上投下两人紧紧相拥的影子,巨大而沉默,随着火焰的跳动微微摇晃。内室里只剩下臻多宝压抑不住的、令人心碎的呜咽,以及赵泓那一下下沉重而坚定的拍抚声。时间在这极致的悲伤与守护中,仿佛被无限的拉长、凝固。赵泓的下颌线绷得极紧,眼中翻涌着骇人的风暴,那是滔天的怒意和刻骨的痛楚交织成的漩涡。他闭上眼,将那份几乎要焚毁理智的暴戾深深压下,再睁开时,只剩下深不见底的沉痛和一种近乎悲壮的守护。他用自己的身躯,在这风雨飘摇的夜里,为怀中破碎的灵魂,撑起一方摇摇欲坠却无比坚固的天空。

雨,终于显露出一丝力竭的疲态。那倾盆之势渐渐弱了,化作更为细密、更为持久的淅沥。天色却并未因此明朗,依旧沉甸甸地压在头顶,灰白而阴郁,透着一股洗不净的浊气。庭院里积满了大大小小的水洼,浑浊的水面上漂浮着零星的落叶和被打落的花瓣,倒映着铅灰色的天空,死气沉沉。

臻多宝倚在窗边的躺椅上,身上依旧裹着那条厚毯,脸色比窗外湿漉漉的青砖还要苍白几分。昨夜那场耗尽心力、撕心裂肺的宣泄,如同将他仅存的生命力也一并抽空。此刻他安静得如同一尊失去灵魂的瓷偶,连眼珠都很少转动。空洞的目光落在庭院里那汪最大的积水洼上,水面倒映着灰蒙蒙的天和光秃秃的梨树枝桠,扭曲而破碎。赵泓坐在他身侧不远处的书案后,面前摊开着几卷书,目光却并未落在字句上,而是带着一种不易察觉的审慎,无声地关注着躺椅上的人。每一次臻多宝无意识地蜷缩手指,每一次他呼吸节奏的细微改变,都牵动着赵泓的神经。空气里弥漫着一种小心翼翼维持的平静,以及挥之不去的药草苦涩。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由远及近,打破了这层脆弱的宁静。管家老周的身影出现在书房门口,他脚步放得很轻,但脸上带着一种混杂着谨慎与不安的神色。他手里捧着一个用油布仔细包裹着的长条形物件,边缘处还滴着水。

“爷,”老周的声音压得极低,带着雨水浸润过的湿气,“京里来的信使,刚走。公文在此。”他双手将那油布包裹奉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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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泓眉头几不可察地蹙了一下,放下手中的书卷,站起身接过。入手微沉,带着雨水的冰凉。他拆开外层防水的油布,露出里面一个深青色的硬皮公文封套。封套上没有任何花哨的纹饰,只在角落盖着一枚朱砂印泥的钤记,印文是一个端肃的“枢”字——枢密院。赵泓的指尖在那个“枢”字上停顿了一瞬,眼神瞬间变得沉冷如冰。他并未立刻拆阅,只是用指尖挑开封口的火漆。随着一声轻微的脆响,暗黄色的绵纸被抽了出来。他展开信纸,目光快扫过上面工整却冰冷的楷书。

信的内容出乎意料的简单,甚至可以说带着一种虚伪的温情。开头是几句惯例的问候,接着笔锋一转,提及了赵泓“旧伤未愈,久离京畿”,字里行间透着一股居高临下的关切。然后,才轻描淡写地提到,考虑到他“劳苦功高”又“需静养”,特委任他为临州兵马都监——一个远离权力中心、无甚实权、俸禄却还算优渥的闲职。信中特别强调,此乃“体恤功臣”、“优容休养”之意,望其“感念天恩,善自珍重”,最后是枢密院几位主事冷冰冰的署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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