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爪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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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5章 夜火与人心（第1页）

谷口的火把比平日多了数倍，跳动的火焰将栅栏内外照得一片通明，却也投下了更多摇曳晃动的阴影，如同此刻众人忐忑的心情。栅栏之外，黑压压地聚集着大片人群，粗粗看去，确实不下百人。他们大多衣衫褴褛，面带菜色，与寻常流民无异，但手中确实拿着棍棒、锄头，甚至还有几把锈迹斑斑的刀剑，眼神混杂着疲惫、焦躁，以及一种孤注一掷的凶狠。

为的是几个身材相对高大的汉子，正梗着脖子，与栅栏内负责守卫的赵铁柱和王莽大声争吵。

“凭什么不让我们进去？这山这水是你们家的吗？”

“就是！听说你们星火谷有吃有喝，还有神仙法术能种出吃不完的粮食！见者有份！”

“对！分粮食！分地盘！不然咱们就冲进去！”

“咱们活不下去了，左右是个死，跟你们拼了！”

人群随着为几人的叫嚷而骚动起来，向前拥挤着，木制的栅栏被撞得咯吱作响。赵铁柱气得脸色通红，手中长矛一横，怒吼道：“放你娘的屁！这地方是我们一砖一瓦、流血流汗建起来的！凭什么分给你们？谁敢往前一步，老子手里的家伙可不认人！”

王莽则相对冷静，但脸色也十分难看，他提高声音试图压制骚乱：“诸位乡亲！听我一言！星火谷有星火谷的规矩！若想入谷，需按规矩来，经过核查，参与劳作，方能成为谷民！岂有强行闯入的道理？”

“屁的规矩！谁知道你们按的什么心？说不定进去就被你们卖了！”

“别听他们废话！他们人少，咱们人多，冲进去！”

局面眼看就要失控。新招募的护卫队员大多是从流民中选拔出来的，面对外面这群与他们不久前境遇相似的“同类”，有些人脸上露出了不忍和迟疑，阵型微微有些松动。

就在这时，一个清冷沉稳的声音穿透了喧嚣：“何事喧哗？”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谢景珩与林晚并肩走来。谢景珩依旧是一身素色布衣，面容冷峻，目光如电扫过栅栏外混乱的人群，那无形的威压竟让喧闹声为之一滞。林晚跟在他身侧，神色平静，只是微微抿起的唇线显示着她内心的不平静。

“公子，林姑娘！”赵铁柱和王莽如同见到了主心骨，连忙上前汇报情况。

谢景珩听完，未置一词，只是缓步走到栅栏前，目光沉静地看向外面那群情绪激动的人。他的视线并不如何凌厉，却带着一种洞察人心的力量，缓缓扫过那几个带头闹事的汉子，以及他们身后那些眼神惶惑不安的普通流民。

“尔等从何而来？为何聚众闯我星火谷？”他开口，声音不高，却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

为一个脸上带着刀疤的汉子，被他目光一扫，气势莫名矮了三分，但还是硬着头皮喊道：“我们……我们从东边逃难来的！活不下去了！听说你们这儿好，来讨条活路！”

“讨活路？”谢景珩语气平淡，“讨活路，是持棍棒刀剑，喧哗冲撞而来？尔等行径，与匪类何异？”

那刀疤脸一噎，他身后另一个尖嘴猴腮的汉子立刻叫道：“少吓唬人！我们就是来要粮食的！你们星火谷不是有神仙法术，粮食吃不完吗？分我们点怎么了？你们难道要眼睁睁看着我们饿死？”

这话极具煽动性，立刻引起了不少流民的附和。

林晚听到“神仙法术”四个字，心中猛地一沉。这说辞，与之前诋毁她的流言何其相似！她几乎可以肯定，这群人背后，定然有人煽动！其目的，要么是制造混乱趁火打劫，要么就是想借此机会，逼星火谷打开大门，让他们的内应混进来，或者干脆引冲突，消耗星火谷的实力！

她上前一步，与谢景珩并肩而立，目光清澈而坚定地看着外面的人群，声音清越：“星火谷没有神仙法术！这里的每一粒粮食，都是谷中上下老幼，用汗水甚至鲜血浇灌出来的！这里的每一间屋棚，都是大家亲手搭建的！我们同样经历过饥饿、疾病、流寇的威胁，我们能站在这里，靠的不是法术，是团结，是劳作，是永不放弃的信念！”

她顿了顿，目光扫过那些面露茫然和挣扎的普通流民，语气放缓了些，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怜悯：“我知道，大家逃难不易，都是为了活下去。但活下去，不是靠抢掠他人，不是靠制造混乱！星火谷有自己的规矩，愿意接纳诚心在此安身立命、遵守规矩、愿意用双手劳作换取温饱的人！如果你们当中，有人是真心想寻一个安身之所，而不是受人蛊惑前来生事，那么，放下手中的武器，后退三十步，表明你们的诚意！我们可以按照谷规，核查身份，安排劳作，给予你们一个机会！”

她的话语，如同在滚沸的油锅中滴入了一滴清水，引起了更大的骚动。有人面露犹豫，下意识地松了松手中的棍棒；有人则更加激动，叫骂着“别听这女人的鬼话”；那几个带头的汉子更是神色狰狞，试图鼓动人群继续前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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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在骗人！等我们放下家伙，就是任人宰割！”

“冲进去！抢了粮食我们就走！”

混乱中，不知是谁，将一个点燃的火把，猛地扔向了栅栏！那火把撞在干燥的木头上，瞬间点燃了涂抹在栅栏上用以防腐的桐油，火苗“呼”地一下窜起！

“着火了！”

“他们放火了！”

栅栏内外，同时响起了惊呼！局面瞬间失控！外面的流民在几个带头者的鼓噪和火灾的刺激下，疯狂地冲击着栅栏；里面的护卫队员则紧张地试图灭火，并抵挡冲击，阵型大乱！

“稳住！不要乱！”谢景珩厉声喝道，同时一把将林晚拉到自己身后，避免她被混乱的人群冲撞。他的手臂坚实有力，带着不容抗拒的力量。

林晚看着那窜起的火苗和疯狂的人群，心脏几乎跳出胸腔。她知道，绝不能让他们冲进来！否则，星火谷将面临灭顶之灾！

就在这千钧一之际，她脑海中灵光一闪，沟通了系统！“系统！兑换【强光爆鸣弹】（非杀伤性震慑用品）！”

【消耗功德点，兑换成功。】

一颗拳头大小、表面光滑的黑色圆球出现在她手中。她毫不犹豫，用尽全身力气，朝着栅栏外人群上空、无人的地方，猛地掷了出去！

圆球在空中划出一道抛物线，在达到最高点时，骤然爆！

“砰——！！！”

一声绝非自然所能产生的、沉闷却极具穿透力的巨响，猛然炸开！仿佛晴天霹雳，又似地裂山崩！与此同时，一道刺目至极的、如同小太阳般的炽烈白光，瞬间照亮了整个谷口，将每个人的脸庞、每一寸土地都照得惨白一片，剥夺了所有人瞬间的视觉！

巨响与强光，这远常人理解范围的景象，产生了无比惊人的震慑效果！

栅栏内外，所有喧嚣、叫骂、冲撞，在这一刻，戛然而止！

时间仿佛凝固了。冲击栅栏的流民们如同被施了定身法，保持着前冲的姿势，僵立在原地，脸上充满了极致的惊恐与茫然。栅栏内的护卫队员们也下意识地停止了动作，目瞪口呆。

整个世界，只剩下那仿佛还在耳边回荡的轰鸣余音，以及视网膜上残留的、灼灼的白光印记。

死一般的寂静，笼罩了谷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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