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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昭然眼中精光爆射!趁此良机,他手中青冥剑出一声清越龙吟!剑身之上,凝聚了诗魂之力与浩然正气的青色剑芒暴涨三尺!他身形如电,剑光化作一片青色的风暴!
“破!”
一声断喝!青色剑芒如同九天银河倒卷,带着斩断一切污秽、涤荡世间妖氛的决绝意志,狠狠斩向那些退缩的触手!
噗嗤!噗嗤!噗嗤!
剑光所过之处,如同热刀切黄油!数条粗壮的触手瞬间被斩成数截!腥臭的墨绿色汁液如同喷泉般激射!断落的触手在地上疯狂扭动、抽搐,如同离水的蚯蚓,最终化作一滩滩散着恶臭的粘稠黑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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剩余的触手出更加凄厉的无声尖啸,如同潮水般猛地缩回漆黑的水潭之中!潭水剧烈翻涌了几下,最终归于死寂,再次变得漆黑如墨,平静无波。只是那浓烈的腥腐气息,似乎更加浓郁了。
青色光柱缓缓收敛,诗韵虚影消散。洞窟内恢复了死寂,只有水滴落下的“滴答”声,以及三人粗重的喘息声。
李昭然持剑而立,青冥剑尖斜指地面,剑身青芒流转,出低沉的嗡鸣。他脸色略显苍白,方才全力爆诗魂之力与才气,消耗巨大,但眼神却锐利如初,如同出鞘的利剑,锋芒毕露!
陈淮安扶着悠悠转醒、一脸茫然的郑大富,看着眼前这如同神迹般的一幕,眼中充满了震撼与敬畏!一诗!竟能净化怨念,震慑邪物,斩断魔爪!这便是诗道通神的力量吗?!
“昭然兄…你…”陈淮安声音干涩,不知该如何形容心中的震撼。
李昭然微微摇头,目光投向水潭对面那个幽暗的洞口。怨念的源头虽然被暂时压制,但并未根除。那洞口中弥漫出的阴冷邪气,比之前更加浓郁、更加深沉!仿佛有什么东西,被刚才的动静彻底惊醒了!
“走!”李昭然声音低沉,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真正的源头…在里面!”
他不再看那死寂的黑水潭,手持青冥剑,率先踏上潭边湿滑的石块,朝着那幽暗的洞口走去。陈淮安和郑大富对视一眼,压下心中的惊悸,紧随其后。这一次,他们的步伐更加坚定,眼神中除了警惕,更多了一份源自诗魂力量的底气!
洞窟深处,那令人心悸的邪气,如同蛰伏的巨兽,缓缓睁开了冰冷的眼睛。
洞口狭窄而幽深,如同巨兽的咽喉,吞噬着一切光线。陈淮安手中的夜明珠,此刻光芒显得格外微弱,仅能勉强照亮脚下湿滑的石阶和两侧冰冷粗糙的石壁。洞内空气更加阴冷刺骨,那股浓烈的腥腐气息淡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更加深沉、更加令人心悸的死寂与压抑。仿佛踏入了某种巨大生灵的腹腔,连呼吸都变得小心翼翼。
那股令人心烦意乱的怨念低语,在洞口处被李昭然的诗魂之力暂时驱散后,此刻并未完全消失,而是化作了一种无处不在的、沉重的悲鸣,如同背景噪音般萦绕在耳边。不再是尖锐的诅咒,而是如同千万人同时出的、低沉而绝望的叹息,充满了无尽的哀伤与不甘,如同沉入水底的巨石,压在每个人的心头。
“这…这声音…怎么还在…”郑大富刚被陈淮安掐人中弄醒,脸色依旧惨白,捂着耳朵,声音颤,“比刚才…更…更瘆人了…像…像好多人…在哭…”
陈淮安也感到一股难以言喻的窒息感,他低声道:“不是攻击性的怨念了…更像是…此地无数枉死者残留的…集体悲鸣…如同烙印在空间里的记忆碎片…”他努力运转才气护住心神,但那股沉重的哀伤依旧丝丝缕缕地渗透进来。
李昭然走在最前,文宫青莲光芒流转,将那股悲鸣的影响降到最低。他目光锐利如鹰,警惕地扫视着四周。通道向下延伸,石壁上开始出现一些诡异的变化。
起初是零星的、如同泪痕般的暗红色水渍,从石缝中渗出,散着淡淡的铁锈味。接着,石壁上开始出现模糊的、如同被指甲抓挠过的痕迹,杂乱无章,透着一股临死前的疯狂与绝望。再往前,痕迹越来越密集,甚至开始出现一些扭曲的、不成形的刻痕,依稀可辨是“痛”、“死”、“恨”等字眼,深深嵌入石壁,带着刻骨铭心的怨毒!
“我的老天爷…”郑大富看着那些触目惊心的痕迹,胖脸扭曲,“这…这得是多大的怨气…才能把石头都抓成这样…”
陈淮安脸色凝重,手指拂过一道深深的抓痕,指尖传来冰冷的刺痛感:“这些痕迹…蕴含着极强的负面精神残留…此地…恐怕是当年玄真子囚禁、折磨‘药引’或‘失败品’的地方…这些痕迹,是他们临死前最后的挣扎与诅咒…”
越往前走,通道两侧的石壁愈诡异。不再是简单的抓痕,而是开始出现大片的、如同泼墨般的暗红色污迹!污迹覆盖了整片石壁,层层叠叠,新旧交织,散出浓烈到令人作呕的血腥气!污迹之中,隐约可见一些扭曲的人形轮廓,如同被强行按在石壁上挣扎、溶解后留下的印记!更令人毛骨悚然的是,在这些人形轮廓的“头部”位置,石壁被生生抠挖出一个个凹陷的孔洞,孔洞边缘残留着暗黑色的物质,仿佛…是干涸的眼窝!
“呕…”郑大富再也忍不住,扶着墙壁剧烈地干呕起来,胆汁都吐了出来。陈淮安也胃里翻江倒海,脸色惨白如纸,强忍着才没有失态。
李昭然眼神冰冷如万载寒冰,握着青冥剑的手,指节因用力而白。文宫深处,那缕李白剑魂的气息也变得异常凌厉,仿佛随时要破体而出,斩尽这世间邪祟!这哪里是道观秘窟?分明是人间炼狱!玄真子之罪,罄竹难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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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真子…”李昭然的声音低沉,如同从牙缝中挤出,带着滔天的杀意,“不将你挫骨扬灰,难消此恨!”
三人强忍着巨大的心理冲击,继续前行。通道的尽头,隐约传来一丝微弱的光亮,以及…一种更加奇异的低沉的嗡鸣声,仿佛有什么巨大的东西在深处运转。
终于,他们走出了这条令人窒息的血泪通道。眼前豁然开朗,进入一个巨大的、穹顶高耸的天然溶洞大厅!
大厅中央的景象,让三人瞬间屏住了呼吸,瞳孔骤缩!
一个巨大无比、高达数丈的青铜丹炉矗立在大厅中央!炉身呈暗红色,布满狰狞的兽面浮雕和扭曲的符文,炉壁上镶嵌着无数颗幽绿色的宝石,如同无数只冰冷的眼睛,在黑暗中闪烁着诡异的光芒!炉盖紧闭,但炉身下方,三个巨大的兽口喷火口中,正缓缓流淌出粘稠的、散着恶臭的暗绿色岩浆状物质!这些物质流入炉底环绕的沟槽中,沟槽内刻满了复杂的符文,暗绿色的“岩浆”在其中缓缓流淌、冷却、凝固,形成一层层令人作呕的、如同凝固油脂般的暗绿色结痂!整个大厅弥漫着一股浓烈的硫磺、腐肉和金属锈蚀混合的刺鼻气味!
更诡异的是,那低沉的嗡鸣声,正是从这巨大的丹炉内部传来!仿佛有什么东西,正在炉中沉睡…或者…酝酿!
“这…这就是…玄真子真正的炼丹炉?!”陈淮安声音颤,带着难以置信的震撼,“如此巨大…如此邪异!这炉火…竟是以地脉阴火混合邪法催动?!”
大厅四周的石壁上,不再是血污和抓痕,而是布满了密密麻麻、如同蜂巢般的壁龛!每个壁龛中,都摆放着一尊巴掌大小、形态各异的陶土人偶!人偶做工粗糙,但面部表情却极其生动——无一例外,都是极度痛苦、扭曲、绝望的哀嚎表情!人偶身上用暗红色的颜料画满了扭曲的符文,散着微弱却令人心悸的邪气!成千上万的痛苦人偶,如同朝拜般,面朝着中央的巨大丹炉!
“万…万魂龛?!”陈淮安倒吸一口凉气,脸色惨变,“这是…这是南疆失传的‘聚魂炼魄’邪术!以特制陶俑承载生魂怨念,布成邪阵,为丹炉提供源源不断的怨力燃料!这些陶俑…每一尊…都代表着一个被活生生抽魂炼魄的…人!”
“活…活人炼魂?!”郑大富吓得魂飞魄散,一屁股瘫坐在地,裤裆再次湿透!
就在这时,大厅深处,靠近丹炉后方的一片阴影中,传来一阵极其微弱、却清晰可辨的锁链拖曳声!
“谁?!”李昭然厉喝一声,青冥剑瞬间指向声音来源!剑尖寒芒吞吐!
陈淮安和郑大富也紧张地望去。
只见阴影中,一个佝偻、瘦小、衣衫褴褛的身影,被数条粗大的黑色锁链牢牢锁在石壁上!那人影低垂着头,长披散,遮住了面容,一动不动,仿佛早已死去多时。然而,那锁链拖曳的声音,却分明是从他身上传来!
“还…还有人活着?!”陈淮安失声惊呼,声音带着一丝难以置信的颤抖。
李昭然眼神锐利如刀,文宫感知提升到极致。他感应到,那被锁住的身影,气息微弱得如同风中残烛,却并未完全断绝!更关键的是,在那身影身上,他感受到了一股极其微弱、却异常精纯的…与阴阳鱼玉佩同源的气息!
“难道是…”李昭然心中剧震,一个惊人的猜测浮上心头!
他握紧青冥剑,小心翼翼地,一步一步,朝着那被锁在阴影中的身影走去。每一步落下,都在这死寂的、充满怨念与邪气的大厅中,出沉闷的回响。巨大的丹炉在身后投下狰狞的阴影,无数痛苦人偶空洞的眼神仿佛都在注视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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