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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不是让他冒险的。
他到底哪里来的胆子,毫无武功,就敢一个人面对随手就能杀了他的盛世淮,给他下毒?
若不是胡来得知谢承泽被下了毒香,断定那药瘾会让人失去平时应有的智和判断,他不放心,最终决定不等谢瑾瑜和安排的兵马,直接杀进来……
沈渊根本不敢想,刚刚那一掌若是落在谢承泽的胸口上,他现在抱着的是否已经是一具冰冷的尸体。
心口抑制不住的抽疼,沈渊抬手拂开青年苍白脸颊上的碎发,轻托住他削瘦了不少的软腮肉,想放狠话却是又说不出一句,只能用内力纾解着青年的筋脉,减少他身体的疼痛,让他睡得安稳些。
他……刚刚真的怕死了。
怕自己这一世护住了所有人,却唯独没有护住他。
那一刻,沈渊知道,自己算是彻彻底底栽在青年身上了。
……
胡来找来担架,将昏睡过去的谢承泽小心地抬进了屋里,而后让朱小彪跟着大夫去熬药,尽心尽力的看守着药锅,以免有盛世淮余党下毒。
他自己则趁着沈渊发飙血洗衙内的余党时,跑回之前被盛世淮绑起来囚禁的地方,拿着从大夫那里买来的解药,给昏迷不醒的无痕和无迹喂下。
多亏了盛世淮以为他是个毫无内力的普通人,根本没把他放在眼里,所以也没给他喂蒙汗药,只是将他绑在了柴房里。
是以,他才以三寸不烂之妙舌,成功和看守的人混熟,用他贴身收藏的小金饼收买对方陪他去茅房如厕,而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把对方狠狠推进了粪坑里,连滚带爬地逃出了那偏僻小院。
而后幸运地碰上了刚到涿鹿县的沈渊。
他猜测殿下就被盛世淮困在县衙里,果不其然,沈大人暗中买通了县衙内的衙役,打听殿下是否安全时,从对方口中得知殿下被下了毒香。
得知沈渊把乾坤阴阳壶顺手送进去了,胡来就知道完蛋了。
以殿下那嫉毒如仇的性子,若是药瘾一犯,脑子一抽,真给盛世淮下毒了怎么办?
于是他连忙劝服沈渊杀进县衙。
即便知道没有无痕和无迹的配合,身上旧伤未愈的沈渊根本杀不死盛世淮,还可能会被反杀,但对于胡来来说,沈渊的命不重要,殿下的命才更重要。
二殿下是他见过最大方又善良的雇主。
他绝对不能让他出意外!
果不其然,他的殿下真的对盛世淮下毒了,明明关心朱小彪的性命不愿意让旁人进入县衙冒险下毒,可他自己却是丝毫不顾性命危险,直接头铁的给盛世淮下了毒。
他的殿下啊,真是笨得离谱。
拿捏无痕和无迹,简直易如反掌啊
无痕和无迹受了伤,又连日被下了迷药和蒙汗药,醒来后身体虚软得十分厉害。
无痕强撑着墙壁起身,焦急地询问道,“殿下可是安全了?”
“放心,殿下并无性命之忧。”胡来将两人扶上马车,回答道,“还好沈大人及时赶到,救下了殿下。”
无迹闻言蹙了蹙眉,那双桃花眸微眯起之时,尽显锋锐本色,“无性命之忧?那就是受伤了?”
胡来轻咳一声,对这位年轻人的敏锐感到十分无奈,“你俩就别操心了,先好好养伤吧。”
见无痕和无迹难以掩饰对盛世淮的杀气,大有想要拼命的气势,胡来跟手按蒜头似的把两个人按回座位上,嘟囔道,“行了,别闹腾了,盛世淮已经被殿下杀死了。你们还是省点力气,回府对付沈大人吧。”
“毕竟~沈大人可是衣不解带地在照顾殿下呢~”胡来掐着嗓子抑扬顿挫道。
果不其然,两个年轻人顿时老实了,倚着车板催促道,“那快带我们回去!”
胡来眼底掠过笑意,掀开车帘坐在鞍座上,牵起缰绳对着马屁股打了一下,便是,“驾!”
拿捏无痕无迹,易如反掌啊,易如反掌~
回到县衙,衙内所有人都被绑了起来,衙役们痛哭流涕,生怕因为毒香一事而被处死,县令一家更是颤颤巍巍地跪在地上,撕心裂肺地求沈渊饶命。
唯有朱县令续弦的那位夫人,看起来神游天外,面无表情的模样仿佛早已看淡生死。
沈渊正在审问毒香一事,他走到县令夫人面前,生冷地问道,“毒香乃是你所制?可有解药?”
县令夫人抬眸望着沈渊,嘴角扯出一丝笑意,“大人,与其跟妾身要解药,不如跟妾身要这毒香的配方,毕竟,解药可卖不了多少银子呢。”
那位盛大人,为了拿到毒香的配方,就不惜在县衙内停留了这么多天,与她讨价还价。
看着这些大官想杀掉她又不得不因为利益不敢动她,她就觉得解气非常。
二十五年前,涿鹿县闹了瘟疫,是她爹娘找到了治病的解药,救下了那么多百姓,可那县令却为了贪功,杀了她的全家,堵住了所有人的嘴,向朝廷领了功。
她被打得半死不活,扔进了后山的乱葬岗,浑身的剧痛让她痛不欲生,可全家被杀的怨恨,促使着她艰难地爬向坟墓,终于爬到了某座坟头上长的那株黑色花朵前。
她咬下花根,强行镇下了身体的疼痛,一瘸一拐的走出乱葬岗。
她要杀了那县令,她要报复涿鹿县所有被收买的百姓,为她苦命的爹娘报仇。
彼时还不是知府夫人的林家庶女,捡走了昏倒在半路上的她,恰逢当时涿鹿县的县令向朝廷领了功,林家家主决定把二房庶女嫁过去。
得知林家庶女不想嫁给那面容丑陋的县令,于是她告诉她,她可以帮她杀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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