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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下她有防备,林重影打不了她。
大顾氏突然哭起来,“老天爷啊,这日子没法过了。堂堂伯府的姑奶奶,竟然跑到别人家里来骂人。你骂我们母女也就算了,谁让我家影儿先本是你们林家的孩子呢。你骂我也可以,我毕竟占了你们家的便宜,白?白?得了你们家的孩子,但是你凭什么骂我家老爷是个阉货,我不活了!”
门外早有偷听的好事之?人,听到她这番话后,一个个你看我,我看你,暗道林司丞夫妻俩没有自?己的孩子,原来真是林大人的问题。
女人不能生孩子,已是抬不起头来,更?何况是男子?
只是这样的事,寻常人便是知?道也不会当面说,也不会骂人家的当家人是阉货,那什么伯府的姑奶奶实?在?是太无理。
等到赵氏出?来,他们一见赵氏脸上的巴掌印,竟无一人觉得不应该,反而皆是在?心?里想着活该。
林家的门半开着,有人探头去看,还能看到大顾氏被林重影扶着。一个伤心?落泪,另一个也跟着哭。
“影儿,我们母女受些委屈没什么,她竟然那么说你父亲…你父亲日后还如何见人?”
赵氏气得心?肝肺都在?疼,当真是有苦说不出?来,生生又吃了哑巴亏。她算是看出?来了,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我没说过那样的话!”
“你没说过,难道是我胡编乱造的吗?”大顾氏哽咽着,一副羞愤又伤心?的样子。
依常理而言,自?然是不会有人编造那种词来埋汰自?己的男人。她拿捏住世人的心?理,让所有人都认定这话就是赵氏说的。
赵氏实?在?是气不过,也知?解释不清,临上马车之?前?还撂狠话,“你们给我等着!”
林宅的门一关,大顾氏的脸上哪里还有半分伤心?,嘲弄之?余又有几分担忧,对林重影道:“她如今攀上了太后娘娘,必是不会善罢甘休。朝中风云难测,此番玄儿被陛下训斥,多少人伺机而动,怕是还不算完。”
一人得道鸡犬升天,反之?一人失势,则处处都是落井下石。谢家是清流一派,忠君护主不涉党争。但谢玄不止是谢家子,他还是汝定王的外孙。
汝定王掌凤家军,守大昭疆土,军权在?手威名赫赫,是众皇子最想拉拢之?人,也是未拉拢者最为忌惮之?人。
王权之?争往往牵涉极广,从前?朝到后宅,从京里到京外,从文臣到武将?,一旦风云突变,谁也无法独善其身。
事实?正如她所料,大皇子巡关归京的第一份奏折,就是弹劾汝定王治军不严,纵容属下将?士贪功冒进?,伤及无辜百姓。
这奏折一上疏,陛下雷霆大怒,将?谢玄单独留下。据宫中流传出?来的话,虽不知?陛下和谢玄说了什么,但勤政殿内传出?了争执声。
如此一来,朝野上下无人不知?谢玄这位天子近臣,被陛下接连训斥之?事,连身在?内宅的林重影都从林同州的言语中感觉到情势不容乐观。
“朝中捧高踩低之?人不少,那赵世子不知?受何人指使,竟然大放厥词,说影儿正与他议亲,谁料玄儿看中影儿的美?色,竟然想强行占去。”
“这种鬼话也有人信!”大顾氏气得不行,见林重影神?色平静,心?里好受了些。“影儿,这事假的真不了,你如今是我们的女儿,你的亲事还轮不到别人做主。惹急了我,我去衙门告他们坏人名节!”
“母亲,不可!”
这样的风口浪尖上,若真去告了赵家,太后娘娘怎么想?
赵家放出?那样的风声,无非是败坏谢玄名声的同时,还借机恶心?她,抑或者是逼她就范。她倒是不惧,也不怕恶心?,但是谢玄呢?
谢玄那样的人,原本名声清正,官途正盛,若因为花边之?事而遭了天子厌弃,那她岂不成了谢家的罪人?
她看向林同州,歉意道:“父亲,是女儿连累您了。”
女子居于内宅,大不了关起来不听那些闲言碎语便是,然而林同州还在?去太学当值,难免因为她被人说三道四,想不听都不行。
她本就是半路认下来的女儿,与他们的父女母女情分皆是尚浅。如果因她而连累了他们,那也是她的罪过。
林同州摆摆手,表示自?己并不在?意,“不必担心?我,为父我什么难听的话没听过,多少人背后叫我阉货……”
“老爷!”大顾氏嗔声唤他。
他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表情有些讪然,却不见丝毫愤怒与羞涩。
林重影心?下动容,不管他们一家三口是因为什么相认,这些日子以来他们的关心?和维护做不了假。
她“扑通”跪下,重重磕了几个头。
大顾氏眼眶微红,赶紧扶她。
林同州是男子,情绪自?是没怎么外露,只是那突然握紧的拳头以及别开的视线,表明了他内心?的不平静。
申时许,汝定王府来人相请,说是陇阳郡主请林重影过去说话。
“我家郡主正好得了一把?轻弓,想着林姑娘对射箭感兴趣,特地派我来接林姑娘前?去一试。”
所有人心?知?肚明,所谓试弓的说辞,无非是个由头。
大顾氏稍显担忧,却也知?不能表露出?来,“难为郡主想着我家影儿,这是影儿的福气。”
又拉着林重影的手交待,“郡主抬举你,必是对你有所指教,你好好听着,莫要?忘了郡主的良苦用心?。”
王府派来相请的人是落霞,上回在?王府时,林重影就和她相处过,也算是认识。两人一人骑马而行,另一人坐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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