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爪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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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公输一族的秘密3（第1页）

林风实在不习惯被人如此跪拜，尤其是被一位刚刚救了自己性命的老人。

公输衍在林风的搀扶下直起身，依旧激动难平，用袖子拭去泪痕，喃喃道：“勇者大人宽厚……只是，每每想起我祖父当年一念之差，致使世界陷入如此混乱，七国纷争，勇者沦为工具，老夫……老夫便心如刀绞，愧疚难当啊！”

林风看着老人真情流露的悔恨，心中那点因被算计而产生的不快也消散了许多。

他换了个角度，尝试宽慰道：“前辈，往事已矣。发生过的事情无法改变，既然发生了，我们去面对，去解决就好。况且，勇者的到来，对这个世界来说，也并非全是坏事。”

他顿了顿，整理着思绪：“至少，我遇到的许多勇者，他们带来了许多与我们这个世界截然不同的思想、理念，甚至是……一些看似古怪却极为实用的设计图纸和奇思妙想。或许，这也是一种冲击和契机？打破固有的僵化，带来新的变化？福祸相依，未必全是灾难。”

公输衍闻言，怔了一下，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勇者大人此言……倒也有理。确实，工巧坊这些年也从一些流出的异界知识中获益匪浅，改进了不少机关术和炼器法。只是这代价……未免太大了些。”他叹了口气，但情绪显然平复了不少。

为了转移话题，也为了了解更多，林风问道：“前辈，您之前提到工巧坊遍布大陆，不知又是如何运作的？”

提到工巧坊，公输衍精神稍振，脸上恢复了几分坊主的精明与自豪：“我工巧坊总部，设在流金湾最大的港口——黄金港。那里商贾云集，消息灵通，物资流转极快，最适合我等匠人生意。至于分号嘛，”他捋了捋胡子，“不敢说遍布禹渊每一个角落，但七大国度的主要城邦，以及像黑石镇、迷葬城这样鱼龙混杂的无主之地重地，都设有我们的分店或秘密联络点。”

“至于做什么生意……”公输衍嘿嘿一笑，笑容里带着江湖人的圆滑与狡黠，“自然是‘工’与‘巧’的生意。在七国境内，我们明面上做的都是正经买卖：定制、修复法器神兵，打造精密机关傀儡，出售各种巧妙的民用、军用器械，也接一些破解古法阵、修复古物的活儿，与各国王室、宗门、商会都有往来，童叟无欺，价格公道。”

他话锋一转，压低声音：“但在这无法无天的无主之地，规矩就灵活多了。只要出得起价钱，且不触及工巧坊底线——比如大规模屠戮凡人的武器，什么活儿我们都接。修复赃物、打造刺杀利器、定制伪装身份的面具、甚至帮忙破解某些遗迹禁制……只要价钱合适，一切都好商量。毕竟，这么大个摊子要维持，情报网络要运转，也是需要海量资源的。”

林风点点头：“我在金刚墟军营时，也听说过工巧坊的名头，都说你们手艺精湛，但……要价也极其精湛。”

公输衍哈哈大笑：“一分钱一分货嘛！老夫的手艺，值这个价！”笑罢，他神色一正，目光热切地看向林风：“勇者大人，既然身份已明，不知您接下来有何打算？依老夫看，不如随我一同返回黄金港总部？那里安全隐蔽，资源充足，我们可以从长计议，徐徐图之。或者……”他语出惊人，“您若是不嫌弃，这工巧坊坊主之位，老夫亦可让于您！工巧坊上下，必将倾尽全力，辅佐勇者大人！”

林风被这突如其来的“让位”吓得连连摆手，脑袋摇得像拨浪鼓：“使不得！使不得！前辈万万不可！晚辈何德何能？我对工巧坊运作一窍不通，岂能担此重任？这简直是胡闹！”

公输衍却一脸认真：“勇者大人不必自谦！您身份尊贵，注定要引领世人，区区一个工巧坊……”

“前辈！”林风打断他，语气坚决，“此事休要再提！我并非推辞，而是确有其他打算。”

他沉吟片刻，决定透露部分想法：“我想到各处走走，周游七国，亲身去了解这片大陆的真实模样，各地的风土人情，以及……各方势力的真实想法。闭门造车，终究难成大事。”

他隐去了“击败勇者可见神明”的关键信息，这事关重大，越少人知道越好。

公输衍闻言，略感失望，但仍劝道：“周游列国？想法是好的，但风险太大！您身份特殊，一旦暴露……流金湾也是七国之一，繁华富庶，信息汇聚，不如先去那里？既安全，也能了解到很多信息。”

林风摇摇头，目光望向远方，似乎已经做出了决定：“不，我想去的第一个地方，是百草谷。”

“百草谷？”公输衍一怔，随即恍然，“是因为那是召唤风波起始之地？还是想寻求自然之神的指引？”他自然想不到林风是冲着打败百草谷的勇者去的。

林风不置可否，含糊道：“都有一些考量吧。那里或许能找到一些关于源头的信息。”

公输衍见林风心意已决，便不再劝阻，郑重道：“既然如此，老夫也不再多言。勇者大人但凡有所需，工巧坊必将竭尽全力提供一切帮助！资金、情报、装备、人手……只要您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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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着，他竟再次拿出那对“万象天工”和“无相破法”，就要塞给林风：“这两件神兵，本是女神为您准备之物，理应由您掌控！”

林风再次坚决推辞，将金属圆球推回公输衍手中：“前辈！此物您必须留下！”他语气严肃，“我若拿走它们，您毫无灵力，如何自保？您这次为了救我，同时得罪了妙音坊和金刚墟，他们绝不会善罢甘休！您若出事，工巧坊必生动荡，我未来又如何借助工巧坊的力量？”

他直视着公输衍的眼睛，言辞恳切：“您既然说听从我的安排，那我的第一个安排就是：这两件神兵，您必须留在身边防身，您绝不能出任何差池！您和工巧坊的完整，对我未来的计划至关重要，这比神兵在我手中更能发挥作用！”

公输衍愣住了，他没想到林风首先考虑的竟是他的安危和工巧坊的稳定。他看着林风年轻却无比认真的脸庞，心中涌起一股暖流和更大的敬意。

沉吟片刻，公输衍不再坚持，重重点头：“好！既然勇者大人如此安排，那老夫便暂且保管！只要老夫还有一口气在，工巧坊便是勇者大人最坚实的后盾！”

“如此甚好！”林风松了口气，他还真怕这固执的老头非要塞给他。

“那我们现在便先进黑石镇吧。”公输衍收拾心情，说道，“老夫答应你的那把‘流光’剑，还在镇内分店藏着，你总得有件趁手的兵器上路。”

林风点点头，随即想起一事，问道：“对了，前辈，苏梦璃苏姑娘……她情况如何？”

公输衍一拍脑袋：“瞧我这记性！光顾着说正事，把她给忘了。她确实伤得不轻，她应该才学会五阶法术没有多久，所以反噬非同小可。不过你放心，老夫已用了最好的丹药，她也住在分店后院静养，性命无碍，只是需要时间恢复。”

他顿了顿，压低声音，脸上露出一丝古怪的神色：“说起来，这丫头好像找你也有什么事……之前醒来后就旁敲侧击地问过你的下落。我感觉，可能和她师父有关。她师父是璇玑阁的掌册贤者墨衡——也就是璇玑阁实际的领导者。我猜，璇玑阁恐怕也在暗中寻找真正的勇者，只是不知其目的究竟为何。墨衡那人，心思深沉，谁也看不透。如果你不想见她，或者担心有诈，老夫可以帮你挡下，绝不让她打扰你。”

林风思索片刻，摇了摇头：“无妨。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璇玑阁以智慧闻名，或许能提供不同的视角。正好我也有一些关于法术的问题想和她请教！”他确实对苏梦璃那手精妙的冰系法术很感兴趣。

“好，既然如此，那便随我来吧。”公输衍点头，率先向黑石镇走去。

再次进入黑石镇，林风心境已然不同。

他仔细观察着这座由玄黑岩石垒砌而成的庞大城镇。它最初只是因为开采“噬灵铁”矿而形成的简陋聚居点，但经过无数年的野蛮生长和各方势力倾轧经营，如今其规模早已远超寻常城镇。

城市街道错综复杂如迷宫，建筑拥挤而杂乱，各种风格的店铺、赌坊、酒馆、旅店鳞次栉比，人流熙攘，三教九流混杂其间，空气中弥漫着金属、尘土、汗水、劣质酒水和一丝若有若无的血腥气。

称之为“黑石城”或许更为贴切，但当地人依旧习惯性地叫它黑石镇，仿佛这个名字更能代表它混乱而坚韧的本质。

有公输衍的五阶面具和伪装，林风走在街上，如同滴水入海，没有引起任何注意。他甚至饶有兴致地瞥了一眼墙上贴着的、画着他面容的通缉令，赏金高得令人咋舌。

林风嘴角勾起一抹微不可察的弧度，心中暗道：“嗯，通缉的是叛徒凌尘，关我路人甲林风屁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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