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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珍馐剑影 暗避玄锋(第1页)

阿罗耶离开千佛崖深处那弥漫着矿物粉尘与肃杀之气的洞窟时,天边已泛起鱼肚白。鸣沙山巨大的轮廓在熹微晨光中显露出沉甸甸的青灰色,如同蛰伏的巨兽。他策马疾驰,马蹄踏破戈壁清晨的寂静,卷起一路烟尘。心中虽已布下寻回金佛的周密罗网,但女儿阿娜尔那张因震惊、恐惧和一夜未眠而苍白憔悴的小脸,却如同细针般扎在心头。

回到沙驼客栈,前院已有早起的伙计在打扫、喂牲口。客栈笼罩在一片日常的宁静中。阿罗耶径直走向阿娜尔的房间,脚步放得极轻。推开虚掩的房门,只见女儿和衣蜷缩在土炕上,枕畔还放着那串早已干枯、失了水分的沙枣花。她呼吸均匀,长长的睫毛上犹挂着未干的泪痕,显然在极度的疲惫与心绪激荡下沉沉睡去。阿罗耶站在炕边,古铜色的脸庞在昏暗的光线下显得异常柔和。他伸出粗糙的大手,极其轻柔地拂开女儿额前一缕散乱的丝,眼中充满了慈父的怜惜与深深的忧虑。确认女儿无恙,他紧绷的心弦才稍稍松弛,无声地叹了口气,悄然退出了房间,轻轻掩上了门。

然而,这份清晨的宁静并未持续太久。

日头渐高,客栈前院开始忙碌起来。驼铃声、卸货声、商贩的吆喝声渐渐喧闹。就在这寻常的喧嚣之中,一阵异样的、带着明显压迫感的马蹄声由远及近,如同不和谐的鼓点,敲碎了绿洲的平和。“吁——!”

十几匹健马骤然停在沙驼客栈门前,激起一片尘土。马上骑士勒缰的动作整齐划一,带着军中特有的利落。来人并非商队,更非寻常旅人。为一人,身材魁梧,国字脸,浓眉如刷,眼神锐利如鹰,虽穿着一身看似寻常的靛蓝色细棉布直裰,但那布料挺括,针脚细密,绝非市井之物。更刺眼的是,他脚上蹬着一双厚底官靴,黑牛皮面,千层布底,靴筒处隐约可见磨损的云纹滚边——正是大明军中小旗官以上武官常配的制式!

此人身后半步,端坐着一个年长的道人。道人面容清癯,肤色白皙,三缕长须飘洒胸前,头戴混元巾,身着青灰色细麻道袍,外罩鹤氅,一派仙风道骨。他双目微阖,似在养神,手中一柄古朴的松纹长剑横置膝上,剑鞘乌黑,非金非木,透着一股沉凝的寒意。最引人注目的是他身后斜背的一柄拂尘,尘尾银丝如雪,在阳光下闪烁着冷冽的光泽。道人气息沉静,稳如磐石,仿佛周遭的喧嚣尘埃都近不得他身前三尺。阿罗耶曾经在密报中多次见过此人画像,没错正是此人,正是当年在大都与上师多吉坚赞公开斗法、名动京华的正一派高功——张玄素!

再往后,是十余名精壮汉子,清一色紧身劲装,腰挎制式雁翎腰刀,眼神警惕如狼,不动声色地扫视着客栈的每一个角落、每一扇门窗,甚至房顶的每一片瓦。一股无形的肃杀之气,如同冰冷的潮水,瞬间弥漫了整个前院,压得那些原本喧闹的商贩、脚夫都噤了声,下意识地缩了缩脖子。

阿罗耶的心猛地一沉!来者不善!尤其是看到张玄素那张熟悉而令人心悸的面孔时,一股寒意瞬间从脚底板窜上天灵盖!当年大都佛道斗法,多吉坚赞上师以无上密法险胜半招,却也结下了这道门魁的梁子。此人此刻出现在敦煌,目标不言而喻——金佛!或者说,是携带着金佛的桑吉嘉措!

电光火石间,阿罗耶脸上已堆起客栈主人特有的、热情又不失分寸的笑容,大步流星地迎了上去,声音洪亮:“哎呀!贵客临门!有失远迎!有失远迎!各位一路辛苦,快请进店歇脚!”他一边招呼,一边对旁边有些愣的伙计喝道:“愣着干什么?快把贵客的马牵到后院,好生喂上等的草料豆饼!再打几桶清凉的井水来给马儿饮!”

那魁梧的“小旗官”翻身下马,动作利落,对着阿罗耶抱了抱拳,脸上也挤出一丝客套的笑容,声音洪亮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官腔:“掌柜的客气了!叨扰了!”他目光锐利地扫过阿罗耶的脸,似乎在掂量着什么。

张玄素道长也缓缓睁开眼。那双眼睛并不锐利,反而显得异常平和深邃,如同两口古井,深不见底。他对着阿罗耶微微颔,算是见礼,动作间带着一种然物外的从容,但阿罗耶却敏锐地捕捉到,那平和目光深处一闪而逝的、如同冰锥般的审视。

一行人被阿罗耶热情地引入客栈大堂,在靠近窗边相对安静的一张大桌旁落座。伙计麻利地奉上刚沏好的、带着戈壁特有粗粝感的砖茶。

那魁梧汉子叫王振彪,他端起粗陶茶碗,象征性地啜了一口,目光便直直地投向阿罗耶,开门见山:“掌柜的,明人不说暗话。在下姓王,这位是龙虎山张玄素真人。”他指了指身旁闭目养神的道长,语气带着一种居高临下的探询,“我们此次远道而来,是想跟掌柜的打听一个人。”

阿罗耶心中警铃大作,面上却不动声色,笑容依旧:“哦?打听人?王老爷请讲,只要是我阿罗耶知道的,或者这沙陀客栈听过的,定当知无不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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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振彪身体微微前倾,压低了声音,却足以让整桌人都听得清楚:“前些时日,风闻有一位从北边来的僧人,携带着一尊极其重要的金身佛像,流落到了敦煌地界。不知掌柜的,可曾见过此人?或者……可曾听闻过相关的消息?”

果然!阿罗耶心中冷笑,面上却露出恰到好处的惊讶和思索:“僧人?携带金佛?”他皱起眉头,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桌面,仿佛在努力回忆,“不瞒王老爷和真人,这些日子,来来往往的商队、旅人,谈论这事儿的……还真不少!毕竟金佛啊,北元正在通缉!谁不好奇?谁不眼热?”他故意叹了口气,声音带着几分商人的市侩与无奈,“说什么的都有!有说那金佛是元朝皇宫里流出来的镇国之宝,有说是什么高僧大德的舍利金身……传得神乎其神!可要说亲眼见过那僧人,或者知道确切下落的……”他摊了摊手,一脸爱莫能助的诚恳,“还真没有!我这客栈每日迎来送往,消息是灵通,可也架不住这风言风语满天飞啊!真真假假,实在难辨!”

他话锋一转,脸上堆起热情的笑容:“不过,王老爷和真人既然专程为此事而来,想必那僧人或是那金佛,与二位定有极深的渊源。这样如何?二位不妨就在小店多盘桓几日?敦煌虽地处偏远,但沙驼客栈也算消息汇聚之地。来来往往的客人多,三教九流都有,指不定哪天,就有人带来些有用的风声呢?总比二位在这茫茫大漠戈壁里漫无目的地寻找强,您说是不是?”

张玄素道长一直微阖的双目,此刻缓缓睁开,平和的目光落在阿罗耶脸上,声音清越舒缓,如同山涧清泉:“掌柜的言之有理。世事如棋,机缘难测。贫道与那位故人,确有些未了之缘。如此,便叨扰掌柜几日了。”他语气淡然,仿佛真的只是来寻访故旧,但那“未了之缘”四字,却让阿罗耶心头警兆更盛!

“好!好!真人和王老爷能赏脸住在小店,是小店的荣幸!”阿罗耶脸上笑容更盛,立刻高声吩咐伙计:“快!给真人和王老爷准备最好的上房!要安静干净的!再吩咐后厨,今日有贵客临门,把咱们敦煌拿手的、压箱底的好东西都给我端上来!让真人和王老爷好好尝尝咱们这塞外边陲的风味!”

王振彪见张玄素话,也不再追问,只是那双锐利的眼睛,依旧如同探照灯般,在阿罗耶脸上和客栈各处扫视。

安排妥当,阿罗耶借口去后厨亲自盯着菜肴,迅离开了大堂。一脱离对方视线,他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无比的凝重。他脚步不停,迅穿过嘈杂的后院,来到马厩旁一处堆放草料的僻静角落。巴图和哈桑如同鬼魅般,悄无声息地从阴影中闪身而出。

“情况有变!”阿罗耶的声音压得极低,语极快,带着不容置疑的紧迫,“龙虎山张玄素带人来了!目标就是桑吉!客栈已被盯死,极不安全!你二人,立刻!马上!护送阿娜尔去千佛崖李爷处!路上若有尾巴,干净利落处理掉!记住,绝不能让阿娜尔有半点闪失!”他的眼神如同淬火的刀锋,透着森然的杀意。

巴图和哈桑神色一凛,没有任何废话,同时抱拳低应:“是!老大!”身影一闪,已消失在堆积如山的草料垛之后。

阿罗耶深吸一口气,强压下心中的焦灼,脸上重新挂起那热情洋溢的客栈主人笑容,大步走向热气腾腾、香气四溢的后厨。一场关乎生死存亡的暗战,已在这看似寻常的客栈中悄然拉开序幕。而此刻,他必须用最丰盛的敦煌盛宴,来麻痹这些不之客的神经!

日落西山,沙陀客栈前院挂起了防风的大红灯笼,将庭院照得一片通明。大堂内更是灯火辉煌,人声鼎沸。正中央那张最大的八仙桌已被精心布置,洁白的粗布铺得平平整整。

阿罗耶亲自作陪招呼着,王振彪、张玄素及其手下核心几人围坐主桌。随着阿罗耶一声洪亮的“上菜!”,一场充满异域风情与杀机的敦煌盛宴正式开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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