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爪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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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章 苏醒的绝望与焚世的怒火（第2页）

“危险重重…”

“活着回来…”

泪水瞬间决堤，模糊了她的视线，大颗大颗地落下，晕开了信纸上未干的墨迹，将那决绝的字迹染得一片模糊。她没有出任何声音，只是死死咬着下唇，无声地落泪，那冰冷的绝望和噬心的悲伤，几乎要将她的神魂都冻结。

她比小青更冷静，也正因为这份冷静，她才更清晰地、更残忍地读懂了小玄字里行间那近乎绝望的决心和深藏的、足以毁天灭地的巨大危险。他不是去游历，他是去赴一场十死无生的局！是以一种她们无法理解、无法触及的方式，去搏那亿万分之一可能都不到的渺茫生机！

而她和小青，却被蒙在鼓里，被他“妥善”地、“安全”地安置在这看似温暖的巢穴里，等待着一个或许永远也无法实现的承诺。

“啊——！”小白突然出一声极其压抑的、如同心脉被生生撕裂般的哀鸣，猛地将抚平的信纸紧紧攥在心口，指甲深深刺入掌心，渗出血丝也浑然不觉。她痛苦地蜷缩起身体，肩膀剧烈地抖动着，长久以来维持的端庄、清冷与坚强在这一刻彻底崩塌殆尽，只剩下无边无际的痛楚。

巨大的悲伤、愤怒和无力感如同最深沉的幽冥海水，淹没了姐妹二人，几乎让她们窒息。

不知过了多久，也许是一瞬，也许是万年。小青那崩溃的痛哭渐渐变成了低低的、绝望的啜泣，她瘫坐在废墟里，眼神空洞地望着地面某一点，脸上泪痕交错，狼狈不堪，像个被全世界抛弃了的孩子。

小白深吸了一口气，那气息带着冰冷的尘埃和绝望的味道。她用力地、近乎粗暴地抹去脸上的泪水，强迫自己从那灭顶的悲伤中挣扎出来。她是姐姐，她必须冷静下来。小玄已经不在了，她不能再倒下。

她赤着脚，一步步踩过冰冷尖锐的碎片，来到小青身边，缓缓蹲下，伸出冰冷而颤抖的手，轻轻地将妹妹拥入怀中。

小青的身体先是剧烈地一颤，僵硬无比，随即猛地反手死死抱住小白的腰，将脸深深埋进姐姐冰冷而单薄的胸膛，声音闷闷的，充满了无尽的无助、委屈和恐惧：“姐姐…他又丢下我们了…他又不要我们了…为什么…为什么总是这样…我们不是他最亲的人吗…”

小白的心像是被妹妹的眼泪烫穿了，疼痛难忍。她轻轻拍着小青因抽泣而不断颤抖的背，声音沙哑得厉害，却强逼着自己透出一丝温柔的坚定：“傻丫头，他不会不要我们的。他那么傻…只是用了最笨、最笨的方法…笨到让人想狠狠揍他一顿…”

“可他骗我们！他打晕我们！”小青抬起头，红肿得像桃子的眼睛里满是汹涌的泪水和强烈的控诉，“他还说什么时空乱流…那是什么鬼地方？他会不会…会不会…”后面那个“死”字，她无论如何也说不出口，只是用充满了极致恐惧的眼神死死盯着小白，仿佛想从她那里得到否定的答案。

“他不会死。”小白的语气异常坚定，斩钉截铁，不知道是在安慰小青，还是在向冥冥中的什么存在立下誓言，“他是小玄，是我们一手带大的弟弟，是这三界六道无人能敌的玄蛇。他说会活着回来，就一定会！我们必须相信他。”但她紧紧环抱着小青、几乎要将彼此揉碎的手臂，却泄露了她内心同样巨大的恐惧和不确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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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我们怎么办？”小青的声音带着浓重的鼻音和哭腔，脆弱得不堪一击，“就在这里等他吗？等他哪天说不定就回来了？要是…要是他回不来呢？我们就一直等下去吗？等到天荒地老吗？！”

“不。”小白斩钉截铁地回答，淡蓝色的眼眸中凝结起一层永不融化的冰霜，那是一种被逼到绝境后的疯狂与绝对决绝，“我们不等。”

她扶起小青，双手用力抓住妹妹的肩膀，迫使她看着自己的眼睛，一字一句，清晰无比地说道：“我们去找他。”

“找他？”小青的眼中瞬间迸出一丝微弱却顽强的希望火苗，但随即又被沉重的现实压得黯淡下去，“可是…时空乱流…我们根本不知道那是什么地方，在哪里？怎么去？他说很危险…他都不让我们去…”

“再危险也要去！”小白的眼神锐利如寒冰淬炼的刀锋，语气没有丝毫动摇，“他孤身一人去闯那龙潭虎穴，难道就不危险吗？我们是他的姐姐！长姐如母！绝不能让他一个人承担所有！就算前面是刀山火海，是无间地狱，是形神俱灭的绝路，我们也要把他找回来！把他抓回来！然后狠狠教训他！”

她顿了顿，努力平复翻涌的情绪，凝聚心神，努力回忆着昏迷前最后那模糊的感知：“昏迷前，我隐约感觉到他带我们离开时，空间波动的方向残留着极其混乱、古老而恐怖的气息…还有之前他力量爆的地方…那种撕裂一切、万物终焉的感觉…是混沌边缘！他一定是从混沌边缘，甚至更深处打开了通道！”

“混沌边缘…”小青喃喃道，红瞳之中，那原本被泪水淹没的火焰再次熊熊燃烧起来，越烧越旺，那是焚尽一切的怒火，是对小玄的担忧与愤怒，也是对一切未知危险的无所畏惧，“好！就去那里！就算把整个混沌翻过来，搅个天翻地覆，也要找到那个混蛋！把他揪出来！”

姐妹俩的情绪在极致的崩溃与宣泄后，终于找到了唯一的方向和目标——行动。所有的愤怒、悲伤、恐惧和绝望，此刻尽数化为了坚定不移、甚至堪称疯狂的决心。

她们不约而同地闭上眼，屏息凝神，全力感应融入心脉处的那四片护心鳞。鳞片上传来磅礴浩瀚的守护之力，温暖而熟悉，与小玄的本源气息同出一辙，让她们冰冷的心房感到一丝微弱却真实的慰藉。她们能清晰地“看”到，那幽暗的玄光如同最坚韧的屏障，牢牢守护着她们的心脉要害，其中蕴含的力量深不可测，仿佛蕴含着小玄分离出的部分生命精华。

然而，当她们试图通过这份深刻的联系去感知小玄的方向、去捕捉他的位置时，那强大的守护之力却仿佛被一层无形而绝对强大的屏障隔绝了。无论她们的神识如何冲击、如何呼唤，都无法穿透那层屏障，无法获得任何方向性的指引，只能模糊地感应到…他还活着。

显然，小玄早已料到这一点，刻意屏蔽了护心鳞的追踪功能，只留下最基础的守护和…或许还有着最基本的生死感应。

“这个狡猾的！心思缜密的混蛋！”小青气得牙痒痒，一拳砸在旁边的石壁上，砸出一个浅坑，“他早就计划好了！连后路都给我们断了！”

“他不想我们找到他，他怕我们跟他一起涉险。”小白的声音冰冷得没有一丝温度，眼神却愈锐利，“但他忘了，我们是他的姐姐。他越是不想，我们越是要找到他！他越是觉得危险，我们越不能让他独自面对！”

她们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仔细回想小玄最近的所有异常。他偶尔会望着虚空出神，眼神深邃得让人心惊；他看似随意地询问过一些关于时间法则、因果命运的古老典籍；他力量爆时，偶尔会泄露出一丝极其微弱、却不属于当下这个时代的、古老而苍茫的气息……一切支离破碎的线索，此刻在她们脑中飞拼凑，最终指向了一个她们从未涉足、甚至不敢想象的领域——时间。

“时空乱流…他逆流时间…去了过去？”小白得出这个结论时，自己都感到一阵心惊肉跳，头皮麻。这简直是逆天而行！是触碰世间最根本的禁忌！所要承受的因果反噬足以在瞬间让大罗金仙形神俱灭！

“他疯了！他一定是疯了！”小青的声音也带上了剧烈的颤抖和深深的恐惧，但更多的是一种被紧紧揪住心脏的、无法呼吸的疼痛，“他到底要做什么？”

未知带来了更大更深的恐惧，但也像一把火，更加炽烈地点燃了她们追寻的决心，几乎要将她们的理智都焚烧殆尽！

“走！”小白猛地拉起小青的手，眼神决绝如铁，不容置疑，“立刻去混沌边缘！那里一定还残留着他开启通道时留下的气息和痕迹！那是我们唯一的线索！”

“就算气息散了！就算找不到入口！”小青反手紧紧握住姐姐冰冷的手，语气狠厉决绝，带着一种不顾一切、哪怕毁天灭地的疯狂，“我们就去找那些可能知道的老不死！镇元子那老家伙不是号称地仙之祖，与世同君吗？他活了无数纪元，说不定知道些什么时空秘辛！就算掀了他的五庄观，拔了他的人参果树，也要逼他说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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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血海冥河，九幽深处的古老魔神…总有存在活得太久，知道些不该知道的东西。”小白接口道，姐妹二人此刻的思路前所未有的清晰、统一和…极端，“无论如何，不惜一切代价，一定要找到进入时空乱流，找到他的方法！”

姐妹二人迅整理好情绪，尽管眼角依旧红肿，脸上泪痕未干，丝凌乱，衣衫也可能在刚才的崩溃中略显不整，但她们的眼神已然完全不同。那里面燃烧着足以焚世的怒火与寻回至亲的、九死不悔的决绝。

小白小心翼翼地、近乎虔诚地将那封揉皱又抚平、沾满了泪痕的书信贴身收好，放在最贴近心口的位置。那四片幽暗的护心鳞在她们体内微微热，提供着无声却强大的守护，也时刻提醒着她们那个孤身赴险的弟弟。

她们最后看了一眼这片充满了千年温馨回忆、如今却一片狼藉、如同她们内心般破碎的洞府，眼中没有任何留恋，只有更加坚定的光芒。

下一刻，一白一青两道惊天长虹自洞府中冲天而起，毫无保留地爆出全部妖力，瞬间撕裂了小玄布下的、已然薄弱的洞府禁制，裹挟着滔天的气势、不顾一切的决心与焚尽一切的怒火，如同两颗逆射向苍穹的流星，径直朝着那天地间最危险、最混沌、最未知的边界——疾驰而去！

她们的怒火将燃尽途中的一切阻碍，她们的绝望将化为穿透万古时空的利刃。无论前方是诸神阻路，还是天道不容，都无法阻挡她们寻回弟弟的脚步。

三界六道，阴阳乾坤，自此，恐将因这对暴怒而绝望的蛇妖姐妹，再起滔天波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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