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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旁的裴信适时说道,“程太太,我刚才喝了点儿酒,在楼上休息,出来时,恰好碰上了程总也从休息室里出来,看上去他也喝了不少,该是不想让你担心,所以没下来,我拉着他一起聊了一会儿,没想到让您这么担心,实在抱歉。”
苏沅敛了表情,回过神来,才觉得自己冒冒失失,有些失态了。
她笑了笑,“原来是这样。”
程之声看了裴信一眼,他一笔带过,那张脸上,还真有几份歉意。
这戏叫他演的,都能入选奥斯卡了。
程万酌确实也是喝得不少,从楼上下来时,脸颊还是泛红的。
两口子和杜宇森打了个招呼,就先回去了。
程之声趴在露台围栏上,深深吐了口气。
裴信远远瞧见外面的绿色身影,朝那边走去,他推开露台的玻璃门,“找你半天,还以为你也上楼醒酒去了。”
程之声知道身后的人是谁,头也没回,扯着唇笑了下,“裴先生,这个玩笑不好笑。”
她嗓音有些低迷,听上去就感觉情绪不佳。
“怎么?”他走过去,转头看着她,“心情不好?”
程之声看向远处江对面的高楼林立,没说话。
裴信又问,“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你父亲的事了?”
程之声一凛,抬头看着身边的男人。
裴信偏了偏头,“让我猜猜,你四年前出国留学,不会也是因为你父亲吧?”
程之声忽然笑了出来,“裴先生,都说聪明绝顶,你怎么还没秃头?”
裴信不理她的打趣,只说,“那你可要有心理准备了,毕竟我手里攥着你的秘密,万一你要是惹我不高兴,我就把这件事捅破,看你怎么办。”
程之声觉得他幼稚极了,也不知道为什么,一时悲从中来,“你怎么这样”
说着,眼里的泪水跟着就落了下来。
一张脸委屈极了。
裴信瞧着她,一时觉得有些可爱,他上去拉了拉她胳膊,“唉,怎么还哭上鼻子了?”
程之声气呼呼甩掉他的手,别过头去,“我都已经这么难受了,你还欺负我。”
到底还是小女孩儿,在她心里,这或许已经是天大的事。
也或许是独自在心中背负了这么多年的秘密,到今天终于被另一个人知晓,委屈一时上了心头。
越哭越厉害,最后甚至把头都埋进了胳膊里,哭得整个身体都在颤抖。
裴信将她拉进自己怀里,也没说话,只是轻轻拍着她的背,心里忽然有一片柔软。
他都不记得,自己上一次这么温柔,是什么时候?
真是见鬼了。
好半晌,程之声才从他怀里抬起头,一张脸早已哭成泪人,
无端惹人怜爱。
程之声压住抽泣的声音开口,“我爸可以为了我妈学上海话,为了她把上海的保姆请到家里来,从来没有大声对我她说过重话,从小到大,在我的记忆里,他凡事都以我妈为重,以至于我曾经以为,这个世界上,再也没有人比他更爱我妈妈。”
她眼睛里闪烁着满目的失望和痛苦,像是信仰崩塌。
一如多年以前。
17岁,第一次发现爸爸出轨,背叛家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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