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爪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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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左手与标记（第1页）

伊莎静静地听着，在察觉到这已经是对方最大的诚意后，她苍白的手指在杯沿上轻轻摩挲。

最终她微微勾起嘴角，“很公平。本地情报与专业支持，这确实是希尔家族目前需要的。那么，我先付出些诚意，我确实可以肯定伏地魔还活着。”

这句话在英国魔法界几乎是禁忌。

伏地魔已‘消亡’多年，久到所有人都刻意回避这个名字，连昔日部分拥护者也早已转投阵营。

斯内普的冷笑短促而尖锐，眼尾微微上挑：“先，是‘真实性’。我们如何相信你提供的线索是真的，而不是你为了利用我们去达成某个不可告人目的而设下的圈套？毕竟，一个精于伪装和表演的人，信誉总是要打折扣的。”

斯内普的目光锐利地刮过她毫无血色的脸，意指她昨日的伪装。

“哦，如果您指的是昨晚的事情的话，那是为了钓出‘老鼠’。”伊莎轻轻将散落的几根头收拢到耳后，这个姿态却显得她更加孱弱，但她的灰眸中没有丝毫退让，“至于伏地魔存活的确信、希尔家族能在动荡中延续至今，靠的并非侥幸。我们有自己的信息渠道和验证方式。”

她微微前倾，声音压低：“有些力量的消长，有些联系的共鸣，是骗不了人的。尤其是当家族，可能与某种‘黑暗’纠缠过深时。”

伊莎的目光若有似无地扫过斯内普隐藏在袍袖下的左臂，快得几乎像是错觉，却足以让斯内普的肌肉瞬间绷紧。

邓布利多用指节抵着下巴，适时的打破僵局：“我们相信希尔家族有其独特的智慧，伊莎小姐。然而，西弗勒斯的顾虑也情有可原。信任需要基石，尤其是在我们即将踏上的这条……布满迷雾的道路上。”

他湛蓝的眼睛透过半月形眼镜，恳切地望着伊莎：“或许，你可以分享一些不那么核心，但足以让我们看到方向的信息？比如，你为何如此确定他‘活着’，而非某种……残存的执念或魔法幻影？”

“云烟。”伊莎轻轻唤道，同时她的右手在空中虚抓，一个怀表大小、布满精密齿轮和古老符文的青铜罗盘凭空出现在她掌心，指针正无规律地疯狂震颤。

几乎同时，云烟从烟袋中取出一个小巧的水晶瓶，里面晃动着如同浓缩的夜色般粘稠的液体，中心封存着一丝极其微细、却仿佛拥有生命般缓缓扭动的黑色絮状物。

就在那水晶瓶瓶塞微微松动的瞬间。

如同被烧红的烙铁狠狠烫在灵魂深处，一阵尖锐到几乎撕裂神经的剧痛，猛地从斯内普左臂小臂内侧炸开！

那沉寂多年的黑魔标记，在这一刻仿佛被同源的力量唤醒，出了灼热而痛苦的哀嚎！

这感觉与决斗时那瞬间的共鸣截然不同，是尖锐的、不容置疑的召唤。

这痛楚如此猛烈、如此突如其来，远乎他多年来的任何一次微弱感应，以至于他周身的魔力，出现了一丝无法完全抑制的、剧烈的波动！

黑袍因他瞬间绷紧的身体而出细微的摩擦声。

这股蕴含着痛苦与黑暗联系的魔力涟漪，在伊莎那异常敏锐的感知中，无异于在寂静的深夜里点燃了耀眼的火把。

她的动作骤然顿住，脸上先前所有的闲适、算计甚至是疲惫，都在这一刻消失无踪。

她的目光看向斯内普瞬间变得更加苍白的脸，以及他那只下意识想要按住左臂、却又强行克制住的手臂。

“云烟！”她的指令简洁、冰冷，带着前所未有的严峻，“收起来！”

云烟也察觉到了气氛的诡异变化和斯内普的异常，没有丝毫犹豫，立刻将水晶瓶塞紧，迅收回烟袋深处。

那源自伏地魔魔力印记的诡异牵引力如同被一刀切断般骤然消失，左臂的灼痛感也如同潮水般退去，只留下隐隐的、令人心悸的余波与灼热。

然而，空气中那骤然绷紧的弦，却并未随之放松。

空气里的温度仿佛骤降，无形的压力弥漫开来。

邓布利多湛蓝的眼睛里掠过一丝复杂的了然，他轻轻叹了口气，这个意外的插曲，无疑证实了伊莎为何能如此笃定伏地魔存活，她对黑魔标记的感应，有着乎寻常的探测手段。

“伊莎小姐。”他向前半步，声音平和却带着沉重的分量，试图在这凝固的空气中架起一座沟通的桥梁，“我知道西弗勒斯的过去。正如他知道我的现在，以及我们共同必须面对的……未来。”

他的目光在伊莎冷冽的侧脸和斯内普紧绷的背影之间扫过，最终定格在伊莎身上。

“信任，尤其是在我们这条遍布荆棘的道路上，往往始于接纳一段不堪回的往事。我可以用我的生命与名誉担保，西弗勒斯·斯内普，他此刻乃至未来的每一个选择，都是站在我们这一……”

“我并非质疑您，”伊莎打断了他，表情是前所未有的严肃：“但邓布利多先生，如果你很清楚他的过往，就该把这样的利刃藏得小心些，而不是大摇大摆地带到任何可能触警报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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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斯内普对上伊莎的目光，他甚至微微抬起了那只带着灼痛余韵的左臂，尽管它被黑袍严密地遮盖着。

他太阳穴的青筋明显跳动着伴随他嘶哑的声音：“你是否建议，我们伟大的校长，将我像一件不可控的、危险的违禁品一样，永远锁在霍格沃茨不见天日的地窖深处？或者，希尔庄园那阴冷的地牢想必也有空置的牢房，更适合收容我这样的……‘污点’？”

他的话语充满了自嘲与攻击性，仿佛要用最尖锐的言辞逼退所有可能的怜悯或审视。

伊莎的目光平静地落在斯内普的左臂上，声音温和：“毕竟，一个精于伪装和表演的人，信誉总是要打折扣的？”

这正是斯内普方才掷向她的话，此刻被她原封不动地奉还。

就在斯内普绷紧神经，预备迎接更多刻薄言辞，连邓布利多也几乎要开口打断这剑拔弩张的氛围时。

伊莎再次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

她没有退缩，也未再吐出任何讥讽，反而向斯内普伸出了手，一只苍白、纤细，却异常稳定的右手。

“把你的手给我，”伊莎的声音清晰而冷静，不带任何情绪波动，“左手，有黑魔标记的这只。”

斯内普没有动，只是用那双深不见底、几乎能将人灵魂吸进去的黑眸，死死地盯住她那双坚定而不含任何鄙夷的灰眸，衡量着她这个要求的真正意图。

是进一步的羞辱？是更危险的试探？还是某种他无法理解的、属于希尔家族的诡异仪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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