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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胡安低声呢喃,“萨拉查写下‘如果你来了,看到这,你会说什么呢?’的时候,他其实是在等吧?”
伊莎的目光落在那些潦草的字迹上。“等什么?”
“等一个答案。”胡安抬起头,眼眶竟有些微红,“等戈德里克说‘别走’,或者‘我跟你一起’……哪怕只是‘我明白’。”
他用力吸了吸鼻子,像在压抑什么,“可他什么都没等到。所以他只能继续写,继续问‘你在想什么呢?’‘我们的性命,就不是命吗?’……”
他的声音哽了一下:“但你看这里,伊莎,你看这墨迹、他写这些话时手在抖,是……是难过。非常、非常难过。所以这根本不是决裂,这是……”
“是什么?”西弗勒斯的目光扫过胡安微红的眼眶,又落在那本日记上,黑色的眼眸里看不出情绪。
“是错过。”胡安毫不犹豫地回答,“一个以为对方会懂,一个以为对方变了。然后时间就这么过去了……”他轻轻合上日记,“一千多年。”
伊莎沉默地看着他。
在她的认知里,这段历史一直是关于理念分歧、关于黑魔法研究、关于四巨头的分道扬镳——是宏大的、近乎史诗般的叙事。
可在胡安的解读里,它突然变得……很私人。
私人得让人有些无措。
“所以,”胡安忽然转向伊莎,浅棕色的眼睛亮晶晶的,“如果你在霍格沃茨找到了戈德里克的日记。我是说,万一找到了,你一定要告诉我。我想知道……戈德里克后来有没有回去过那间书房。有没有看到这些话。”
他的眼神太过恳切,伊莎现自己根本无法拒绝。
“好。”她听见自己说,“如果找到,我会告诉你。”
第二天早餐桌上胡安没有出现,伊莎轻轻叹息她知道好友这是已经出去游历了,而他们吃完早餐后便动身返回霍格沃茨。
过程很简单,阿不思伸出手,伊莎和西弗勒斯分别搭上他的手臂,下一刻,熟悉的挤压感传来,视线模糊又清晰,他们已经站在了霍格沃茨校长室里。
炉火烧得正旺,暖意扑面而来。
熟悉的景象:堆满银器的长架、栖木上沉睡的凤凰画像现在空了、桌面上永远摊开的羊皮纸和糖果盒……这一切让伊莎松弛了一些。
然而阿不思并没有给他们喘息的时间。
老人刚在桌后坐下,甚至还没拿起一块柠檬雪宝,墙上那幅布莱克家族的画像就动了起来。菲尼亚斯·奈杰勒斯·布莱克、那个总是神情倨傲、留着山羊胡的校长、声音尖利:
“邓布利多!你要的家养小精灵,我弄来了。”
话音未落,空气中响起一声轻微的“啪”。
克利切出现在了校长室中央的地毯上。
这个家养小精灵看起来……很糟糕。伊莎想。
他的皮肤皱褶深重;一双灯泡般的大眼睛浑浊不堪,布满血丝;最触目惊心的是他身上围着的那条“茶巾”——脏得几乎看不出原本的颜色,边缘破损,散着若有若无的霉味。
克利切一落地就深深弯下腰,额头几乎要碰到地毯,用沙哑刺耳的声音念念有词:“克利切来了,克利切听从布莱克家族古老画像的召唤,克利切是个听话的家养小精灵……”
阿不思站起身,他过于高大的身影在炉火映照下投下一片阴影,克利切明显地起抖来,枯瘦的手指紧紧攥着脏污的茶巾边缘。
西弗勒斯不动声色地向前半步,站到了伊莎轮椅的侧后方。伊莎能感觉到他黑袍袖口下魔杖的轮廓,以及那份无声的戒备。
“克利切,”阿不思终于开口,声音比平时更加温和,“我们想和你谈谈雷古勒斯。”
这句话像是打开了什么可怕的开关。
克利切猛地抬起头,浑浊的眼睛瞬间瞪大。
他张开嘴,出一声极其尖锐、近乎非人的哭叫,随即转身就要朝最近的墙壁撞去。
伊莎已经受不了了,她飞快使了一个属于家养小精灵的清洁魔法,克利切脸上的鼻涕眼泪瞬间消失,身上那条脏得令人作呕的茶巾也变得洁净如新——虽然依旧破旧,但至少不再散异味。
在克利切任何话开口之前伊莎直接说:“雷古勒斯还活着。”
他所有的哭喊、所有的自残冲动都卡在了喉咙里。
那张皱巴巴的脸从苍白转为涨红,又从涨红褪回惨白,嘴唇哆嗦着,却不出任何声音。
“我们知道雷古勒斯带着你换了一个东西。”伊莎继续说,“据他所说,他让你毁了那个东西,而且这是只有你们知道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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