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爪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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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廉价的信任（第1页）

深夜的公寓里只亮着落地灯，苏砚将最后一份星芒实验报告摔在茶几上，纸张散落的声音刺破了凝固的空气。陆昭野靠在沙扶手上，绷带边缘渗出的血迹在白色t恤上晕染成暗红的花，像极了七年前她校服上的顾衡的血。

“所以你早就知道了？”苏砚的声音颤，捡起地上的身世档案，林浅的照片边角被她捏得皱，“知道你母亲是实验体，知道顾老师收养你是为了保护‘实验品血脉’，甚至知道x-o在你体内变异——这些，你都知道，对不对？”

陆昭野垂眸看着自己的手背，那里有道格斗留下的旧疤，是十七岁时为了掩护曼谷线人被玻璃划的。他想起顾衡在他成年那天，将dna报告推过来的场景：“阿野，你的血既是诅咒，也是钥匙。”老人的指尖敲着报告上“基因序列异常”的批注，窗外的雨打在星耀大厦的玻璃上，像极了此刻苏砚的眼泪。

“我以为我们是一起追查真相的人，”苏砚蹲下身，抓起散落的硬盘碎片，血色指纹在灯光下泛着磷光，“但你把我当什么了？局外人？还是你完成使命的工具？”她的指甲刮过硬盘边缘，想起昨晚陆昭野在直播中断时，宁愿暴露身份也要先销毁部分实验数据——原来他早就有后手，却从未与她分享。

“不是的！”陆昭野猛地拽住她的手腕，绷带滑落露出背部的刀伤，“顾老师死前留了封信，说星芒的终极目标是‘光’——”他突然噤声，看着苏砚瞬间煞白的脸，知道自己说漏了嘴。

“‘光’？”苏砚挣脱他的手，退到玄关处，那里挂着她七年前送他的平安符，褪色的红线缠绕着童年的承诺，“顾老师的日记里也提到过‘光计划’，原来你连这个都知道。”她想起顾衡墓碑上未刻完的字，想起陆昭野每次看她时欲言又止的眼神，七年的信任轰然坍塌，碎成和硬盘一样的残片。

窗外突然炸响惊雷，陆昭野的影子被闪电拉长，投在苏砚颤抖的肩上。他想起十二岁那年，她带着他在暴雨中逃亡，警笛声追着他们的影子，她把他藏进垃圾桶，自己引开绑匪时说：“阿野别怕，姐姐很快回来。”而现在，他成了那个让她害怕的人。

“顾老师说，星芒在找一个对x-o完全免疫的实验体，”陆昭野的声音沙哑，每一个字都像在割自己的喉管，“而你……”他没说完，苏砚已经抓起车钥匙，指尖在门锁上磕碰出刺耳的声响。

“够了。”她的背影在门镜里缩小，像七年前那个在火光中奔跑的少女，“从今天起，我不是你的经纪人，更不是你的‘姐姐’。”门被摔上的瞬间，陆昭野看见她掉在地毯上的平安符，褪色的红线缠着手腕的旧伤，那是当年绑匪留下的勒痕，和他母亲林浅手腕上的实验编号一模一样。

凌晨三点，苏砚的车停在顾衡墓前。雨水打湿了墓碑上的照片，老人笑得温和，却藏着她从未读懂的深意。她摸出陆昭野的dna报告，雨水冲淡了“匹配”的字样，露出纸张背面的暗纹——那是星芒生物的logo，和顾衡工作牌上的印章如出一辙。

“老师，你到底瞒了多少事？”苏砚的额头抵着冰冷的石碑，想起陆昭野失控前的眼神，那里面除了痛苦，还有一种她读不懂的占有欲。手机在口袋里震动，是陆昭野的消息，只有三个字：“对不起。”

她删掉消息，却在相册里看见昨晚偷拍的他——烧卧床时，手还攥着她七年前的采访截图，屏幕光映着他睫毛上的水珠。信任的裂痕里突然渗进一丝微光，她想起顾衡日记里的最后一句：“阿砚的眼睛像极了她母亲，干净得能照见所有黑暗，包括我埋下的伏笔。”

星耀娱乐的演播厅里，三百台摄像机对准中央的玻璃圆桌。陆昭野穿着顾衡生前最爱的深灰西装，袖口别着一枚黑曜石袖扣——那是从傅崇礼办公室顺来的，和硬盘视频里黑衣人的项链同款。苏砚站在导播台后，看着监控里他指尖无意识摩挲袖扣的动作，想起昨晚他在微信里的定位：“顾老师的袖扣，或许能当诱饵。”

“全民探案”直播准时开播，在线人数瞬间破亿。陆昭野将七块硬盘碎片拼在桌上，紫外线灯照出隐藏的血指纹：“七年前，顾衡老师用自己的血给我们留下线索，”他举起标有“星芒·x-o”的药瓶，瓶底荧光粉在镜头下流转，“这种神经毒素不仅杀死了他，还造就了星芒的‘完美实验体’。”

后台的苏砚握紧对讲机，耳机里传来黑客的警告：“星耀的防火墙正在渗透，他们要切断直播！”她看着大屏幕上突然跳动的乱码，想起陆昭野粉丝后援会会长昨天的私信：“苏姐，只要是为了陆哥，我们什么都能做。”

“切到备用信号！”苏砚按下按钮，直播画面突然切换成千万粉丝的手机镜头，他们举着灯牌组成“真相”二字，星耀大厦的外墙被手机光照亮，像一片流动的银河。陆昭野在台上笑了，举起顾衡的工作牌残片：“现在，让我们一起找出删除顾老师资料的i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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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音未落，主屏幕突然黑屏，弹出血色警告：“伪造证据者，死。”演播厅里响起惊呼，苏砚却看见陆昭野向她比了个“ok”的手势。三秒后，千万粉丝的手机同时亮起，后援会的技术组正在进行反向追踪，弹幕里开始刷屏ip地址：“！”“星耀高管层专用网段！”

“找到了！”陆昭野指向大屏幕，ip归属地赫然显示“星耀娱乐十八层总裁办公室”。台下爆出雷鸣般的掌声，苏砚却在监控里看见副导演江晚宁的助理慌张地拔掉网线，她手腕上的玉镯和七年前绑架案现场的脚印照片里的饰品一模一样。

“江晚宁……”苏砚低语，想起她昨天在微博上晒出的“星芒生物捐赠证书”，证书编号与硬盘里的实验报告序列号只差一位。陆昭野在台上举起录音笔，傅崇礼的声音透过电流传来：“让江晚宁去做，她最恨苏砚……”

直播结束时，星耀大厦被警灯包围。苏砚在后台找到陆昭野，他正在拆袖扣里的微型录音器，黑曜石坠子滚落在地，露出里面刻着的“光”字。“顾老师早就知道傅崇礼的软肋是江晚宁，”他捡起坠子，塞进苏砚掌心，“就像他知道，我的软肋是你。”

苏砚的指尖触到冰凉的石头，想起七年前顾衡给她的生日礼物——一块同样刻着“光”字的黑曜石，她说太男气不愿戴，老人却笑着说：“总会派上用场的。”现在她才明白，所有的伏笔都指向同一个终点，而她和陆昭野，不过是顾衡棋盘上最锋利的两枚棋子。

“阿野，”苏砚突然抓住他的手腕，那里有个和她同款的旧伤疤，“顾老师说的‘光’，是不是……”

“是你。”陆昭野打断她，指腹擦过她眼角的泪痕，“星芒找了二十年的免疫体，一直就在我们身边。”他的手机突然震动，是林砚秋的消息：“江晚宁已被捕，但她的交易记录显示，x-o母本在‘那个人’手里。”

苏砚看着陆昭野突然煞白的脸，想起匿名信上与顾衡工作牌同款的印章。演播厅的灯光次第熄灭，只剩下出口指示牌的绿光，照亮他们交握的手——她的掌心是黑曜石的“光”，他的腕间是实验体的疤，而暗处，有人正在点燃引线，准备引爆下一场风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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