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沪上的雨总带着股潮湿的黏意,像化不开的陈年旧事。沈砚洲站在苏公馆焦黑的门楣下,指尖捻着那支从火场拾来的银簪,镂空的并蒂莲纹里还卡着半片焦布,风一吹,簌簌往下掉黑灰。
“沈先生,这檐角还在往下掉砖。”巡捕房的老周举着伞,伞骨被风掀得咯咯响,“法医刚验完张妈的尸身,说是被人用浸了煤油的布堵了嘴,活活烧死的。”
沈砚洲抬头望向二楼的断窗,昨夜的火光仿佛还在眼前跳动。他记得苏蘅卿说过,张妈在苏家做了三十年,是看着她长大的,手里总攥着块苏老夫人留下的玉牌。可现在,那玉牌碎在火场中央,裂片上沾着的指纹,除了张妈自己的,还有半个模糊的男人指印——指腹有层厚茧,像是常年握枪的人。
“西厢房的保险柜撬开了?”他踩着积水往里走,皮鞋碾过烧变形的铜锁,出刺耳的刮擦声。
“撬开了,里面空的。”老周跟在后面,手里的笔录本被雨打湿了边角,“锁芯里卡着半截银钗,样式和您手里那支很像,像是同个银楼打的。”
沈砚洲走到保险柜前,蹲下身用镊子夹出那半截银钗。钗头是朵含苞的莲,断裂处还留着新鲜的凿痕,显然是被人用蛮力撬锁时崩断的。他忽然想起苏蘅卿鬓边常插的那支“并蒂莲”,簪尾刻着个极小的“蘅”字,是去年在静安寺旁的“宝昌银楼”定制的。
“去宝昌银楼问问,最近有没有人买过同款银钗。”他把断钗放进证物袋,目光扫过墙角的灰烬,那里有片未烧尽的宣纸,上面印着模糊的“军火”二字。
正说着,副官小李从外面跑进来,裤脚沾满泥浆:“先生,苏小姐在对面的咖啡馆等您,说有要紧事。”
沈砚洲赶到咖啡馆时,苏蘅卿正对着杯冷掉的咖啡出神。她换了身浅灰色的学生装,头松松挽着,露出的脖颈上有道淡红色的划痕——昨夜从后窗跳下来时被碎玻璃划的。见了沈砚洲,她指尖猛地攥紧了杯柄,指节泛白。
“那支簪子,您带来了吗?”她的声音很轻,像怕被邻桌的人听见。
沈砚洲把锦缎包着的银簪推过去。苏蘅卿解开时,指尖在并蒂莲的花瓣上摩挲,那里有道细如丝的刻痕,是她亲手刻的,原是为了区分和母亲遗物的同款簪子。此刻那刻痕里嵌着的黑灰,擦了半天也擦不掉,倒像是长进了银纹里。
“昨夜我本想把账册放进保险柜。”她忽然开口,目光落在窗外的雨帘里,“父亲临终前说,账册记着‘莲社’近五年的军火交易,藏在西厢房的地砖下。可我去取的时候,地砖已经被人撬了,账册不见了。”
沈砚洲的眉峰挑了挑。“莲社”——这个名字最近总在租界的密报里出现,传闻他们在沪上码头私运军火,背后有日本人撑腰。苏老先生生前是洋行买办,怎么会和这种亡命徒扯上关系?
“你父亲和莲社有往来?”
苏蘅卿的指尖抖了下,咖啡溅在桌布上,洇出个深褐色的圆斑。她想起去年深秋,父亲在书房接电话,声音压得极低:“那批货不能走吴淞口,巡捕房最近查得紧……”窗外的月光落在他鬓角,竟有了些白霜似的苍黄。
“我不知道。”她垂下眼,睫毛上沾着点水汽,“但上个月,我看见莲社的人来找过父亲。是个左眉有刀疤的男人,穿件黑色短褂,袖口绣着朵墨色的莲。”
左眉有刀疤——沈砚洲的指尖在桌面叩了叩,这和张妈尸身旁那半个指纹的主人特征对上了。他忽然想起三天前收到的匿名信,信封上盖着吴淞口码头的邮戳,里面只有张画着莲花的火柴盒,盒底写着“苏公馆,子夜”。
“昨夜起火前,你听到什么动静了吗?”
“有撬锁的声音。”苏蘅卿的声音紧,像是回到了那个恐怖的夜晚,“我从梳妆台的镜子里看见个黑影,正拿着我的银钗撬保险柜。他听见我的动静,转身时,我看见他后腰别着把枪,枪套上……也有朵莲花。”
沈砚洲的心猛地一沉。他忽然想起自己书房里那幅《残荷图》,是前清画师吴宏的真迹,去年从拍卖行拍来的。画轴的暗格里藏着份密报,说莲社的头目有个习惯,随身物件都刻着莲花印记,尤其是那把德国造的毛瑟枪,枪套上的莲花是用特殊工艺鎏金的。
“张妈的侄子,你见过吗?”他忽然问。
苏蘅卿愣了愣,点头道:“上周来住过几天,说是从北平来投奔张妈,可我总觉得他眼神不对。有天夜里,我听见他在厨房打电话,说‘东西藏得稳,就等风声过了’。”
这时,小李推门进来,手里拿着份电报,脸色凝重:“先生,宝昌银楼回话了,上个月确实有个左眉带疤的男人买过同款银钗,说是要送给‘心上人’。还有,张妈的侄子根本不是北平人,他是莲社的联络员,真名叫马三,前天夜里从苏公馆后门溜走的,有人看见他上了辆黑色轿车,车牌是法租界的‘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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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沈砚洲的指尖在桌面划了个圈。这车牌他认得,是工部局翻译官刘敬之的车。刘敬之早年在洋行做过买办,和苏老先生是旧识,去年苏老先生过寿时,他还送来对翡翠屏风,上面刻的也是并蒂莲。
“去刘敬之的住处。”沈砚洲站起身,风衣下摆扫过地面的积水,“同福里号,对吧?”
同福里藏在法租界的老弄堂里,石库门的门环上锈迹斑斑。沈砚洲让巡捕守住前后门,自己带着小李翻墙而入。院子里的夹竹桃被昨夜的狂风刮断了枝,花瓣落了一地,沾着些可疑的褐色斑点——凑近了闻,有股淡淡的煤油味。
正屋的门虚掩着,推开门时,一股血腥味混着硝烟味扑面而来。刘敬之倒在八仙桌旁,胸口插着把银质匕,匕柄上的莲花图案沾满了血。桌上的茶还冒着热气,旁边放着个打开的锦盒,里面是空的,只留着块丝绒衬底,形状正好能放下支银簪。
“还有气!”小李探了探刘敬之的鼻息,急忙掏出急救包,“先生,他手里攥着东西!”
沈砚洲掰开刘敬之的手指,里面是半张撕碎的照片。照片上是个穿军装的男人,胸前的勋章闪着光,身边站着的年轻女子,眉眼竟和苏蘅卿有几分相似。照片的边缘有行钢笔字,被血洇得只剩“莲社”二字。
“快叫救护车!”沈砚洲把照片收好,目光扫过墙角的保险柜。柜门虚掩着,里面的文件散落一地,大多是些无关紧要的商业合同,只有最底下压着张泛黄的纸,上面是苏老先生的笔迹:“蘅儿,若我出事,将账册交沈砚洲,他是唯一能信的人。”
窗外忽然传来几声枪响,接着是巡捕的喝止声。沈砚洲冲到窗边,看见个黑影翻过院墙,手里举着枪,正是左眉带疤的马三。他的怀里揣着个锦袋,跑动时露出半截银饰——正是苏蘅卿那支并蒂莲簪子。
“拦住他!”沈砚洲拔枪追出去,子弹擦着马三的耳边飞过,打在墙上的砖缝里。
马三回身还击,子弹打在沈砚洲脚边的积水里,溅起片水花。他转身拐进弄堂深处,沈砚洲紧追不舍,眼看就要追上,马三忽然撞开一扇虚掩的门,闪身进去。沈砚洲跟着冲进去,却现是间废弃的仓库,里面堆满了木箱,空气中弥漫着浓烈的火药味。
“沈先生,别来无恙啊。”马三的声音从木箱后面传来,带着股阴恻恻的笑,“苏老先生的账册,就在这箱子里,你敢不敢打开看看?”
沈砚洲举着枪,一步步往前挪,手电筒的光柱扫过那些木箱,上面印着“机械零件”的字样,可封条却是日军军火库的专用火漆。他忽然明白,莲社不仅走私军火,还和日本人有勾结,苏老先生现了这个秘密,才招来杀身之祸。
“张妈是你杀的?”他厉声问。
“那老东西嘴太严。”马三从木箱后走出来,手里把玩着那支银簪,“她现我偷账册,竟要去报官,不烧了她,留着碍事?”
沈砚洲的目光落在他腰间的枪套上,果然有朵鎏金莲花。他忽然想起苏蘅卿说过,张妈手里总攥着苏老夫人的玉牌,那玉牌是暖玉,遇热会变色。而火场里的碎玉片上,除了煤油味,还有股极淡的檀香——那是莲社特制的迷药,用印度紫檀和曼陀罗花熬的。
“你用迷药迷晕了张妈,再放的火。”他缓缓逼近,“可你没想到,她在晕过去前,把账册的关键页藏在了玉牌里,对不对?”
马三的脸色猛地一变,握枪的手紧了紧。就在这时,仓库外传来警笛声,是老周带着巡捕赶来了。马三慌了神,转身想从后窗逃跑,沈砚洲趁机扑上去,两人扭打在一起。枪走火了,子弹打在堆着的木箱上,顿时燃起熊熊大火。
混乱中,沈砚洲一把夺过马三怀里的银簪,却被他狠狠推了一把,撞在燃烧的木箱上。灼热的气浪扑面而来,他下意识地把银簪塞进怀里,用风衣裹紧。马三趁机从后窗跳出去,却被守在外面的巡捕逮个正着。
火越烧越大,沈砚洲捂着被烫伤的胳膊往外冲,刚跑出仓库,就看见苏蘅卿站在警戒线外,雨水打湿了她的头,贴在脸上。见他出来,她快步跑过来,手里拿着块干净的手帕,想帮他擦拭胳膊上的伤。
“簪子……”她的声音带着哭腔。
沈砚洲从怀里掏出银簪,虽然沾了烟火气,可并蒂莲的纹路依旧清晰。他忽然现,簪尾的“蘅”字下面,还有个极小的“洲”字,是昨夜火光中没看清的——显然,这簪子不是苏蘅卿一个人的,是苏老先生特意定制的,寓意“蘅洲并蒂”。
“账册找到了。”他把银簪递给她,指腹不经意间触到她的指尖,两人都愣了愣。远处的仓库还在燃烧,火光映在彼此的眸子里,像两簇跳动的星火。
苏蘅卿握紧银簪,忽然想起父亲临终前的话:“沈家小子是可造之材,只是心思太深,你若信他,便把这簪子交给他,他会懂的。”此刻,簪身上的余温透过掌心传来,她忽然明白,有些事,从一开始就注定了,就像这并蒂莲,纵然经历风雨,终究要开在一处。
雨还在下,可远处的天边,已经透出了一丝微光。沈砚洲望着苏蘅卿被火光映红的侧脸,忽然觉得,沪上的这场烟雨,或许快要停了。而那些藏在烟雨中的秘密,终有一天,会像这烬余的簪影,在阳光下露出本来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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