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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砚洲的指尖拂过樟木箱盖时,指腹沾了层细密的灰。梅雨季的潮气钻进洋楼的木缝,连带着这口从苏州老宅运来的箱子,都泛着股陈旧的樟木味,混着点若有若无的脂粉气。
“沈先生当真要翻这些旧物?”管家福伯站在门边,手里的铜钥匙串叮当作响,“苏老爷当年嘱咐过,这箱东西要等蘅卿小姐出嫁时再开。”
沈砚洲没回头,正用竹制的镊子掀起箱底的防潮纸。纸页脆得像风干的蝉翼,一触就裂成碎片,露出下面叠得整整齐齐的丝绸衣裳。最上面那件是件月白色的旗袍,滚着银线的兰草边,领口别着枚玉兰花形状的盘扣,水头在昏暗的光线下泛着暖光。
“去请苏小姐过来。”他的声音压在喉咙里,怕惊散了这满箱的旧时光。昨夜整理祖父的遗物,在一本账册里现张字条,是苏老爷十年前写下的:“玉棠旗袍,藏于樟木,阿蘅成年可阅。”玉棠是苏夫人的闺名。
雨又开始下了,敲在二楼书房的老虎窗上,淅淅沥沥的,像谁在耳边絮絮叨叨地说往事。沈砚洲小心翼翼地将那件旗袍拎起来,袖口处绣着朵含苞的玉兰,针脚细密得像春蚕吐的丝。他忽然想起苏蘅卿旗袍领口的兰草绣,针法竟与这朵玉兰如出一辙——想来是苏夫人亲手教的。
楼梯上传来轻缓的脚步声,苏蘅卿的白鞋尖先探进书房,接着是月白色的旗袍下摆,与箱里那件旧衫像是两朵并蒂的花。“沈先生找我?”她的目光落在那件旗袍上,突然定住,指尖下意识地绞紧了披肩。
“福伯说,这是你母亲的东西。”沈砚洲将旗袍平铺在八仙桌上,阳光从云缝里漏下来,正好照在玉兰绣上,银线泛着细碎的光,“你祖父的字条说,等你成年……”
“我母亲去世时,我才十三。”苏蘅卿的声音颤,伸手抚摸着旗袍的领口,指腹划过那枚玉兰花扣,“她总说,这是她嫁给爹爹时穿的旗袍,每年梅雨季都要拿出来晒,说玉兰香能驱霉气。”
沈砚洲注意到她的指尖在旗袍左胸的位置停住了。那里的绸缎比别处薄些,隐约能摸到里面藏着硬物。他示意苏蘅卿让开,用镊子轻轻挑开绣线——夹层里竟藏着个巴掌大的锦袋,袋口系着根红绳,绳结是当年流行的同心结。
“这是……”苏蘅卿的呼吸急促起来,锦袋上绣着的“苏”字已经褪色,却是她母亲的笔迹。
沈砚洲解开绳结时,指腹被红绳勒出浅痕。袋里滚出枚银质的印章,刻着“玉棠”二字,还有半张泛黄的宣纸,上面是用胭脂写的几行字:“七月初七,赵府密谈,账册藏于……”后面的字迹被水洇了,只剩下几个模糊的墨团。
“赵府?”沈砚洲的瞳孔骤缩。十年前七月初七,正是苏家大火的前三天。赵府,多半就是那位赵知府的府邸。
苏蘅卿突然抓住他的手腕,力道大得惊人:“后面是不是‘寒山寺’?”她的眼眶通红,“我母亲总在七月初七去寒山寺烧香,说要为我求支平安签……”
沈砚洲的心沉了下去。他想起赵知府当年在苏州的府邸,离寒山寺不过半里路。账册藏在寒山寺?难怪苏夫人抱着漆盒不肯撒手,那里面或许根本不是账本,而是能找到账本的线索。
“这件旗袍,”沈砚洲的目光落在袖口,那里有块淡褐色的污渍,不像胭脂也不是茶水,“你母亲最后一次穿它,是什么时候?”
苏蘅卿的指尖拂过那片污渍,突然僵住。“是大火前一天,”她的声音带着哭腔,“她穿着这件旗袍去给祖母送点心,回来时袖口沾了点东西,她说不小心蹭到了墨汁……”
沈砚洲用镊子取下一点污渍,放在鼻尖轻嗅。没有墨香,倒有股淡淡的铁锈味。他忽然想起祖父账册里的另一条记录:“七月初六,赵府送来‘洋墨’三盒,内有玄机。”
“这不是墨汁。”他肯定地说,将那点污渍小心翼翼地收进证物袋,“像是……血迹。”
苏蘅卿踉跄着后退半步,撞在樟木箱上,箱盖“啪”地合上,震起一片灰尘。“不可能……”她的眼泪掉了下来,砸在旗袍的兰草滚边上,“她那天回来明明笑着说,赵知府的公子夸她旗袍好看……”
沈砚洲将锦袋和印章放进丝绒盒里。阳光彻底被云遮住,书房里暗了下来,那件月白旗袍在昏暗中像个沉默的影子,藏着十年前那个夏夜的秘密。他忽然明白苏老爷为何要将这箱东西藏到苏蘅卿成年——他早就知道赵府与大火有关,却碍于权势,只能用这种方式留下线索。
“我去趟寒山寺。”沈砚洲拿起伞,“你在家等着,我会把账册找回来。”
苏蘅卿突然从后面抱住他,脸贴在他的背脊上,带着雨水的凉意。“我跟你一起去。”她的声音闷闷的,“那是我母亲的心血,我要亲自去。”
沈砚洲的手停在伞柄上。樟木箱的樟木味,苏蘅卿间的茉莉香,还有那件旧旗袍上若有若无的玉兰香,缠在一起,像根看不见的线,将两个隔着十年光阴的人,紧紧系在了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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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还在下,敲在洋楼的瓦片上,敲在油纸伞上,敲在两人之间那片不再沉默的空气里。沈砚洲转过身,看见苏蘅卿正将那件旧旗袍小心翼翼地折起来,动作轻柔得像在呵护易碎的梦。
“等我们回来,”他轻声说,“一起把它补好。”
苏蘅卿抬起头,眼里的泪还没干,却笑了,像雨后天晴的月亮。“好。”
两人并肩走出洋楼时,福伯站在门口,看着他们的伞影消失在巷口的烟雨里,轻轻叹了口气。他转身回到书房,从樟木箱的夹层里摸出个小小的胭脂盒,里面装着半朵干枯的玉兰——那是苏夫人当年亲手摘给他的,说若有朝一日阿蘅能平安长大,就把这个交给她,告诉她,她母亲从未想过要离开她。
雨丝斜斜地织着,将沪上的街巷织成一幅朦胧的水墨画。沈砚洲的黑檀木伞和苏蘅卿的素色油纸伞,在雨幕里依偎着前行,像两朵不肯凋零的花,要去赴一场迟到了十年的约。旗袍上的玉兰香仿佛还萦绕在鼻尖,提醒着他们,有些爱,有些恨,有些藏在烟雨里的秘密,终究要在某个潮湿的清晨,被阳光晒得透亮。
马车驶过外白渡桥时,苏蘅卿掀起窗帘一角,望着黄浦江面上的雾。沈砚洲看着她的侧脸,突然觉得,这一路的风雨,或许不只是为了寻找账册,更是为了让那些被烟火掩埋的过往,能在彼此的目光里,重新开出花来。就像那件旧旗袍上的玉兰,纵然蒙尘,风骨仍在,香气犹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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