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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后的阳光透过百叶窗,在沈砚洲的书局地板上割出明暗交错的条纹。苏蘅卿站在玻璃柜台前,指尖划过陈列的《新青年》合订本,浅蓝旗袍的下摆扫过磨得亮的柚木书架,带起一缕淡淡的松烟墨香。
“沈先生的书局,比我想象中更雅致。”她转身时,鬓角的珍珠耳坠晃了晃,映得眼角那点朱砂痣愈鲜明,“原以为新派书局总该是剑拔弩张的模样。”
沈砚洲正用软布擦拭铜制书立,闻言抬头笑了。阳光落在他鼻梁上架的金丝眼镜上,折射出细碎的光:“针砭时弊不必靠声量,就像苏小姐的画,淡墨也能藏惊雷。”
柜台后的伙计老陈端来两杯柠檬水,瓷杯沿沾着水珠。苏蘅卿接过时,瞥见沈砚洲案头摊着的书稿,页眉处有他亲笔写的批注,字迹清俊,却在“民生疾苦”四字下用力划了道横线,墨色深得像是要透纸而出。
“这是周先生托印的《沪上劳工纪略》。”沈砚洲顺着她的目光看去,将书稿往她那边推了推,“想请苏小姐为扉页画幅插画,就画码头搬运工的背影,不必精细,要的是那份筋骨。”
苏蘅卿翻到空白的扉页,指尖在纸上轻轻点着。她想起上月在十六铺码头看见的景象:赤膊的工人扛着大麻袋,脊梁骨在夕阳下凸成起伏的山,汗水砸在青石板上,瞬间就被蒸成白雾。
“我明日带画稿来。”她合上书稿时,指腹蹭过沈砚洲的批注,那道深墨线像道未愈的伤口,“只是……美术总纂的差事,我怕担不起。”
“担不担得起,得看这方印。”沈砚洲从抽屉里取出枚青田石印章,印面刻着“蘅卿绘事”四字,边款是他惯用的铁线篆,“昨日特意请刻字铺加急赶制的,苏小姐若是不应,我可就要砸了它。”
他说这话时,眼镜后的目光带着点促狭的笑意。苏蘅卿接过印章,石质微凉,却在掌心渐渐捂出暖意。她忽然想起去年在朵云轩,看见他为买不起画册的穷学生解围,也是这样不动声色的温柔。
“沈先生总是这样,让人没法拒绝。”她将印章放进坤包,金属搭扣合上时出轻响,“只是我有个条件——书局的插画,我分文不取,折算成购书券便可。”
沈砚洲挑眉:“苏小姐要这么多书做什么?”
“给孤儿院的孩子们。”她望向窗外,梧桐树叶上的水珠正往下滴,在人行道上砸出小小的水花,“他们识了字,才知道这世上不只有弄堂和灰墙。”
老陈在柜台后轻咳一声,手里举着个牛皮纸包:“先生,方才巡捕房的王探长送来这个,说是您托他找的东西。”
沈砚洲接过纸包时,指节微微收紧。苏蘅卿注意到他喉结动了动,像是有话想说,却又咽了回去。直到纸包被拆开,露出里面泛黄的旧报纸,她才明白他为何迟疑——那是宣统三年的《申报》,头版刊登着苏家长辈参与公车上书的新闻,旁边配着幅模糊的肖像,眉眼竟与她有七分相似。
“我打听苏小姐的家世,并非有意冒犯。”沈砚洲的声音低了些,眼镜滑到鼻尖,他抬手推镜架的动作,竟与报纸上的苏家长辈如出一辙,“只是看您画中总藏着股郁气,像……像被什么东西困住了。”
苏蘅卿的指尖突然冷。她想起父亲临终前锁在樟木箱里的密信,想起母亲总在深夜对着旧照片垂泪,想起自己七岁那年,闯进书房看见父亲用朱笔在报纸上圈出“苏”姓,墨迹晕得像朵血花。
“家史早已是过眼云烟。”她端起柠檬水抿了口,酸意从舌尖漫到眼底,“沈先生还是谈谈插画的构图吧,码头的麻袋该用赭石还是藤黄?”
沈砚洲没有追问。他取来宣纸,用狼毫笔蘸着淡墨勾勒起来。苏蘅卿凑过去看,现他画的不是码头,而是株在石缝里生长的兰草,根茎盘错,却硬是挣出片舒展的叶。
“这是……”
“去年在莫干山写生见的。”他笔尖一顿,在兰草旁添了只停驻的蝉,“石再硬,也困不住要开花的草。”
窗外突然传来电车叮当声,阳光恰好移到画纸上,将兰草的影子投在苏蘅卿的手背上,像道淡绿色的痕。她忽然想起昨日在听潮小筑,自己对着镜子试戴那枚“蘅卿绘事”印章,镜中映出的,分明是张舒展了眉目的脸。
“周先生的书稿,我想加幅插页。”她突然开口,声音里带着自己都未察觉的轻快,“画群孩子在书局门口看书,阳光要暖些,像此刻这样。”
沈砚洲的笔尖在蝉翅上顿了顿,墨滴在纸上晕开个小小的圆。他抬眼时,正撞见苏蘅卿望过来的目光,那双总是蒙着薄雾的杏眼,此刻亮得像淬了光,眼角的朱砂痣在光影里跳跃,活了过来。
老陈又进来了,手里拿着电话听筒:“先生,印刷厂说这批道林纸受潮了,问要不要换洋纸?”
“换。”沈砚洲的目光没离开苏蘅卿的脸,“就用德国进口的白报纸,算我的账上。”
苏蘅卿低头轻笑,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坤包里的青田石印章。她听见自己的心跳声,混着窗外的电车叮当,像不成调的歌。原来有些潮,不必等到雨季,墨痕里藏着的心意,自会悄悄漫上来。
暮色漫进书局时,沈砚洲送苏蘅卿到门口。街角的路灯亮了,昏黄的光落在她浅蓝旗袍上,像洒了层金粉。
“明日辰时,我来取画稿。”他站在门内,身影被门框框成幅剪影,“老陈会准备好新磨的徽墨。”
苏蘅卿转身时,耳坠扫过脸颊,有点痒。她忽然想起什么,从坤包里取出个小巧的锦囊:“这个送沈先生,昨日在城隍庙求的平安符。”
锦囊是藕荷色的,绣着枝兰草,针脚细密。沈砚洲接过时,触到里面硬物的棱角,想起自己案头那枚“蘅卿绘事”印章,突然明白了什么。
电车驶来的光晕里,苏蘅卿的旗袍下摆飘了飘,像只欲飞的蝶。沈砚洲捏着锦囊站在原地,直到电车消失在霞飞路的拐角,才现掌心的锦囊被汗濡湿了一角,露出里面青灰色的石质——原是枚刻着“砚洲”二字的素章,边款处,歪歪扭扭刻着个极小的“苏”字。
老陈收拾柜台时,看见先生对着那枚素章笑出了声,案头的《沪上劳工纪略》书稿上,不知何时多了片兰草叶,墨色新鲜,像是刚从画里落下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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