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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府书房的檀木书架透着陈年的香,混着窗外渗进来的雨气,在空气里酿出种黏稠的静。苏蘅卿的指尖划过第三排书脊,《南华经》的封面被摩挲得滑,她按沈砚洲说的,捏住书脊中段轻轻一旋——“咔嗒”一声轻响,书架像被抽走了筋骨,缓缓向侧面滑开,露出道嵌在墙里的暗格。
暗格里没有预想中的信笺,只有只黄铜小盒,盒面蒙着层薄灰,锁孔是朵莲花形状。苏蘅卿的心跳骤然漏了一拍——她梳妆台上那支完整的缠枝莲簪,簪头莲花的纹路,竟与这锁孔分毫不差。
她从旗袍领口摸出那截断簪,断口处的毛刺刮着掌心。将簪头对准锁孔时,指尖突然起抖来。去年沈砚洲为她绾时,曾笑着说这簪子的莲花“藏着机关”,当时她只当是玩笑,此刻看着断簪稳稳卡进锁孔,才惊觉他或许早就知道什么。
铜盒弹开的瞬间,一股樟木混合着墨香的气息涌出来。里面铺着层暗红绒布,放着三封信,信封边角都带着细密的折痕,像是被人反复摩挲过。最上面的信封上,是女人娟秀的字迹:“吾女蘅卿亲启,若见此信,母已不在。”
苏蘅卿的指尖刚触到信纸,窗外突然滚过一声惊雷,雨点噼里啪啦砸在玻璃上,像有人在用指甲挠。她慌忙把信塞进旗袍内袋,正要合上铜盒,却瞥见绒布下还压着个东西——是半张被虫蛀过的戏票,印着“天蟾舞台,梅郎《霸王别姬》”,日期是二十年前的三月初七。
这日期她认得。母亲的嫁妆匣里,有张同样的戏票,只是那半张印着的座位号,与这张恰好能拼成完整的“池座七号”。
书架突然出响动,苏蘅卿猛地转身,看见福伯端着茶盘站在门口,老花镜滑到鼻尖,眼神里藏着惊慌。“苏小姐……”他的声音紧,“先生吩咐过,书房的暗格……”
“沈先生还说什么了?”苏蘅卿攥紧内袋里的信,指尖能摸到信纸边缘的褶皱。
福伯的喉结滚了滚,把茶盘往桌上一放:“先生说,若您找到了铜盒,就把这个交给您。”他从袖中掏出个纸包,层层打开后,露出半枚玉簪——正是她手里那截的另一半,断口处同样沾着烟火气,合在一起,恰好是支完整的缠枝莲。
苏蘅卿的呼吸骤然停滞。两半玉簪贴合的瞬间,簪身突然泛起层温润的光,缠枝纹路里,竟隐隐透出几行极小的字,是用金丝镶嵌的:“沪上三月,码头莲开,沈苏共契,生死不负。”
“这是……”她的声音颤。
“是沈老爷和苏老爷当年定的盟誓。”福伯叹了口气,“二十年前三月初七,两位老爷就是在天蟾舞台定下的盟约,要合开商行,做正经生意。这簪子本是一对,沈老爷一支,苏老爷一支,说是要等您和先生……”
话没说完,院外突然传来汽车引擎声,轮胎碾过积水的声音格外刺耳。福伯脸色一变:“是二少爷回来了!苏小姐快从后窗走,他最恨苏家人进府!”
苏蘅卿抓起两半玉簪塞进铜盒,刚推开后窗,就听见书房门被踹开的声响。沈砚明的声音像淬了冰:“福伯!看见苏家人没?爹说了,要把她抓去给大哥抵罪!”
后窗的雨帘里,苏蘅卿看见沈砚明穿着军装,腰间别着手枪,正指挥家丁往书房冲。她咬咬牙,抓着窗沿跳进后院的芭蕉丛,宽大的叶片扫过脸颊,带着湿冷的凉意。
穿过月亮门时,她撞见个穿粗布衫的丫鬟,怀里抱着个炭火盆,盆里的炭正燃得旺。丫鬟看见她,突然把炭盆往地上一扣,火星溅起时,低声说:“苏小姐,往东边走,先生在码头等您。”
苏蘅卿愣住时,丫鬟已经转身跑了,粗布衫的后襟沾着片焦黑,像被火燎过。她往东边跑时,听见前院传来沈砚明的怒骂,夹杂着福伯的求饶,心里像被什么东西揪紧了。
雨幕中的码头像头沉默的巨兽,吊塔的影子在江面上晃悠,像支支蘸满墨的笔。苏蘅卿踩着积水往沈记商行的货舱跑,旗袍下摆早已湿透,贴在腿上沉甸甸的。货舱门口守着两个穿黑风衣的人,看见她手里的铜盒,立刻侧身放行。
“苏小姐来了。”货舱深处传来沈砚洲的声音,他正站在盏马灯下,手里拿着张泛黄的契约,“看看这个。”
契约上是沈、苏两家合开商行的章程,签名处除了两位老爷子,还有个陌生的名字:“莲生”。字迹与她母亲信上的笔迹,有七分相似。
“莲生是你母亲的化名。”沈砚洲的指尖点在契约的附加条款上,“当年你父亲去世后,是她一直在暗中帮沈家维持商行,那些被二哥挪用的汽油,其实是她截下来的,怕落入日本人手里。”
苏蘅卿突然想起母亲房里那只上锁的木箱,里面总放着些标着“华北”“军需”的账本。她掏出内袋里的信,展开时手还在抖:“那洋楼的火……”
“是日本人放的。”沈砚洲的声音沉得像江底的泥,“他们要抢你母亲截下的那批军火,她把账本和契约藏进暗格,自己引开了追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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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灯的光晕在契约上晃动,苏蘅卿看见附加条款的末尾,有行用朱砂写的小字:“若遇不测,军火交沈砚洲,护蘅卿周全。”
货舱外突然传来枪声,接着是沈砚明的喊叫:“沈砚洲!把苏家人交出来!不然我烧了这货舱!”
沈砚洲猛地吹灭马灯,货舱瞬间陷入黑暗。“你从密道走,”他的声音贴在她耳边,带着马灯熏过的暖意,“出口在十六铺的茶馆,我已经安排好了人。”
“那你呢?”苏蘅卿抓住他的衣袖,布料上沾着码头的煤屑。
“我引开他们。”沈砚洲掰开她的手,把那支拼好的玉簪塞进她掌心,“记住,缠枝莲的根,埋在码头的三号仓库下。”
货舱的门被撞开时,沈砚洲突然拽着她往侧面一闪,躲进堆着的木箱后。沈砚明的手电筒光柱在货舱里扫来扫去,照亮了墙上挂着的沈记火漆——与洋楼汽油桶上的一模一样。
“大哥,你就别护着这狐狸精了!”沈砚明的声音越来越近,“爹说了,苏家就是想吞了沈记的产业,当年害死苏伯父的,说不定就是……”
枪声突然响起,是从货舱外传来的。沈砚明的声音戛然而止,接着是杂乱的脚步声和惨叫声。沈砚洲拉着苏蘅卿从木箱后出来,借着外面透进来的微光,她看见沈砚明倒在地上,胸口插着支箭,箭头淬着黑血。
“是‘莲社’的人。”沈砚洲的声音紧,“你母亲暗中培养的势力,专门清理叛徒。”
货舱门口站着个穿黑斗篷的人,斗篷下摆沾着雨水,手里握着把弩。苏蘅卿突然认出,那人腰间挂着的玉佩,与母亲嫁妆匣里的那块一模一样。
“沈先生,苏小姐。”黑斗篷的声音经过变声器处理,像生锈的铁片摩擦,“军火已转移,按莲生女士的遗愿,剩下的事,由你们做主。”
苏蘅卿低头看着掌心的玉簪,缠枝莲的纹路在微光里流转,像活了过来。她突然明白母亲为何要留下这簪子——它不仅是盟约,是信物,更是打开沈家与苏家所有过往的钥匙。
雨不知何时停了,江面上泛着鱼肚白。沈砚洲扶着她走出货舱,码头上的血迹被雨水冲成淡红的溪流,汇入黄浦江。远处传来报童的叫卖声,喊着“沈记商行涉嫌走私,老板被查”的新闻。
“他们要动沈家了。”沈砚洲望着江面上的晨雾,“你母亲的信里,应该写了证据在哪。”
苏蘅卿掏出信,借着晨光展开。最后一页的空白处,母亲用簪尖刻着行小字:“三日前,见沈父与日方密谈于天蟾舞台,池座七号。”
二十年前的戏票,原来不是盟约的见证,是阴谋的开端。
她抬头看向沈砚洲,他的侧脸在晨雾里显得格外清晰,眼底藏着她看不懂的复杂情绪。玉簪在掌心烫,像母亲残留的温度。苏蘅卿突然想起福伯没说完的话——“说是要等您和先生……”
等他们什么?是完成父辈的盟约,还是揭开这烟雨沪上,用鲜血和秘密浇灌的莲?
货舱的方向突然燃起大火,火光映红了半边天。黑斗篷的身影在火光中渐渐远去,只留下句飘在风里的话:“莲开有时,烬余无声。”
苏蘅卿攥紧手里的玉簪,缠枝莲的尖刺扎进掌心,渗出血珠。她知道,这场由一支断簪掀起的风波,才刚刚开始。而她与沈砚洲站在这潮落烟沉的码头,前路像黄浦江的雾,看不清,却必须走下去。
残簪在掌心微微震动,像谁在轻轻叩门,要把那些迟了二十年的话语,一一说给他们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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