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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还是他头一回,去了解保护站的保护工作。
“我以前跟巡山队员称兄道弟的,但只是觉得交上这些能拿真枪的朋友比较威风,根本没去了解他们的工作。”袁野叹了口气,言语之间颇有些年少无知的歉疚:“等今晚我去找补下,看能不能联系上。”
曲一弦最看不上这种触景生情瞎打扰人家,过后情怀没了,人情也跟着又没了的行为。不过当着客人的面,她决定还是给袁野留点面子。
姜允从可可西里下撤时,有了高反,还在路上便开始昏睡不醒。
曲一弦留意了一会,让袁野盯着些,下到昆仑山还缓不过来就给补氧和补葡萄糖。
一路下撤,等到不冻泉时,曲一弦让袁野叫醒姜允。
姜允昏睡得神魂分离,怎么叫都叫不醒。
曲一弦见她不像是装的,握着方向盘思考了几秒,问傅寻:“她在黑马河乡那晚,找你开葡萄糖,你看她的样子像是有高反吗?”
傅寻正准备下车遛貂,闻言,往后座瞥了眼,问曲一弦:“想听实话?”
她不解,这还能分实话和虚话?
傅寻说:“大半夜的不管不太好,葡萄糖磕着门板给她开的,全程不超过三秒。你指望我记得什么?”
曲一弦:“……”
她突然挺想知道姜允当时是什么脸色,也不知道精心准备的台词念完了没有。
玩笑亏玩笑,曲一弦怕姜允出事,下车亲自去叫。
这会算是叫醒了,她脸色苍白,嘴唇也失了血色,双目无神地看着她,好半晌才回过神来,困得又闭上眼睛:“我不想下车了,只想睡觉。”
在黑马河那晚的高反顶多只是喘不上气,入睡困难,从可可西里下来的高反让她心生恐惧,困乏得像是一睡就会不醒,偏偏又无法抗拒。
曲一弦怕她睡多了不适,从门槽摸出葡萄糖,拧开了递给她:“补点葡萄糖,缓缓就下车。这里海拔已经下来了,缓过来就没事了。”
姜允支吾着答应了一声,小口抿掉了葡萄糖,在车里歇了一会,终于下了车。她精神不济,对景点的兴致缺缺,对着雪山拍了几张照后,问傅寻:“寻哥,你在保护站当志愿者时,有没有遇到过高反的游客?”
曲一弦眯眼,往姜允那瞥了眼。
稀奇了,这问题不该问她么,现在有胆子问傅寻了?
傅寻看向公路上笨拙爬坡的挂车,回答得心不在焉:“挺少。”
袁野在旁边搭话:“姜允,你这问题得问我曲爷啊,她每年五六月都在可可西里带线,她最有经验了。”
姜允转头看向她:“曲姐。”
“有啊,你不就是现成的一个?”曲一弦擦着后视镜镜面沾上的泥渍,“就今年还拉过一车去拉萨的,一车男的,还没到拉萨就不行了。”
姜允的耳朵动了动,好奇地凑上来:“怎么个不行法啊?”
曲一弦睨她一眼,笑道:“就那些高反症状啊,刚过可可西里,还没一百公里。拉萨的海拔三千多,到拉萨也就好了。一车壮小伙子,愣是不去了,被我原路送回去了。”
她擦完了后视镜,心情颇好:“就你这样的睡一会就精神的,不算什么。”
姜允笑了笑,没再追问下去。
她独自进了不冻泉的景点,待了一小会出来后就要上车,回大柴旦。
时间还早,曲一弦顺路带姜允去了趟察尔汗盐湖。
察尔汗盐湖是格尔木最大的盐湖,从当年难住筑路大军就可见它的不一般。它不算景点,是格尔木,乃至国内最大的钾肥生产基地。
天然的化肥厂,前后数道门卡。
曲一弦以前领着地质队来时觉着察尔汗盐湖的盐花挺好看,特意和门卫打好了关系。隔三差五得递递烟,没多久就混熟了。
外岗的门卫见别的领队未必会放行,但只要曲一弦露个脸,车牌都不用刷,畅通无阻。
袁野看得直羡慕,忍不住跟傅寻叨叨:“寻哥你瞧见了没有,我曲爷绝对是我们车队的队花。瞧瞧这脸刷得多熟能生巧,这地方我碰了好几次壁,说是厂里二大爷的亲戚门卫都不让我进去。”
他语气酸溜溜的,又补充:“不止察尔汗盐湖,四月那会茶卡盐湖还没营业呢,我曲爷带队就能带客人拍到漂亮的盐湖照,我上回的客户不知道怎么知道了,投诉得我当月奖金全没了。”
曲一弦半点不谦虚:“哪里哪里,谁让我长得漂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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