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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言,阿列克谢转头恶狠狠瞪了她一眼,沙哑地说:
“我宁愿你现在就滚回钟国!”
第三次车子被拦停,是路口设卡检查的军人。
大兵们身穿迷彩军装,头戴钢盔,手持自动步|枪,神情极为警惕。
关卡旁已经被拦停不少私家车,车主们被勒令从车中出来,举手背身蹲下,接受军方的检查。
这是去往火车站的必经之路。
阿列克谢到底没听何长宜的,决定先把她送走,再将路遇的母女三人送到医院。
但人算不如天算,谁能想到这里会被军方设卡。
阿列克谢重重在方向盘上锤了一拳,在哨兵黑洞洞的枪口前,被迫踩下油门停车。
大兵端着枪上前,用力敲了敲车窗,示意车里的人都下来。
在下车前,何长宜笑着叹了口气,说道:
“看来这次真要和你死一起了,也不算亏,好歹有头熊陪葬。”
阿列克谢没说话,紧紧咬着牙关,腮帮子绷得死紧,凶狠地看向车外的大兵。
何长宜相信,如果给他一把枪,阿列克谢会毫不犹豫地冲着关卡扫射。
何长宜不轻不重地在阿列克谢的手背上拍了拍。
是安抚,也是制止。
阿列克谢压抑地看过来,他的眼中有迟疑,也有奋不顾身的疯狂。
但现在还没有被逼到这份上。
何长宜决定率先下车配合检查,然而就在她下车之前,后座的女人先一步摇下了车窗。
“拜托,拜托,我的女儿快要死了,请让我送她去医院!”
大兵原本等得有些不耐烦,要上手扯开车门,听到女人的话,他动作一顿,下意识看了一眼车里的小孩。
孩子紧紧闭着眼睛,高热让她洋娃娃般的小脸上布满了不祥的丘疹。
她在艰难地喘息,每一次呼吸都用尽全身力气,但还是几乎要窒息。
即使是一个不懂儿童医学的人此时也能看出,这个孩子的状况很糟糕。
头巾老太太也在向大兵不住地哀求,一个悲伤而绝望的老祖母,让他想起了自己的祖母。
大兵停下动作,有些不知所措,一时愣在车边。
他的上级注意到这里的异常,皱着眉头快步过来,呵斥大兵在磨蹭什么。
而当上级看到车里的一幕时,他也愣住了。
女人头发蓬乱,看起来憔悴而狼狈,此时却爆发出一股强烈的力量,让她为了垂死的女儿而战。
“求求你们,怜悯怜悯我们吧!这孩子的父亲在远东服役,她也是军人的女儿啊!我没有撒谎,我丈夫服役的部队番号是***,他是一名少校,他已经一年没有见过女儿了……”
闻言,这位中校显然有些动容,大概是想到了自己家中长久未见的的孩子。
“求你们,别让他回家时只能看到女儿的墓碑……”
在听到这一句后,中校终于作出决定,向后退了一步,同时带走车旁的大兵,示意关卡放车离开。
见前方能够通行,阿列克谢当机立断踩下油门,不给对方反悔的机会,出租车迅速驶离关卡。
何长宜松了口气,对阿列克谢说:
“先去医院。”
不能再等了,多一分拖延都会给高烧的孩子带来不可逆转的终身影响。
至少看在这个孩子能够让他们顺利离开关卡的份上,先送她去医院接受治疗。
阿列克谢意味不明地看了她一眼,又通过后视镜看了一眼后座的三人,在下一个路口,他终于下定决心,猛地转动方向盘,车子驶往另一个方向。
当出租车抵达医院时,这里已经人满为患,到处都是受伤的人,枪伤、刀伤、烧伤……
伤口的痛苦让伤员们不住地呻|吟,让人听起来毛骨悚然。
还有一些人无声无息地躺在地上,他们已经不能再发出任何声音了。
医护人员忙得脚不沾地,几乎是在小跑,雪白的大褂上血迹斑斑。
何长宜眼疾手快拉住一个路过的医生,她正要对何长宜发怒,阿列克谢已经将孩子抱到她面前,身后跟着气喘吁吁地跟过来的女人和老太太。
医生脸色一变,立刻摘下胸前的听诊器,快速听了听小孩的肺部。
“快跟我来!她需要急救!”
阿列克谢将孩子交给她的母亲和祖母,不等她们千恩万谢地感激,他已经拽着何长宜离开了医院。
出租车停在路边,就在这短短的时间里,已经有人试图撬开车门。
阿列克谢凶狠地赶走对方,粗暴地将何长宜塞进车内,不等她坐好,他已经启动了车子,猛地倒车,以冲锋般的速度驶向火车站。
“如果你今天无法离开莫斯克的话,我就把你丢进莫斯克河,你可以游泳离开,正好冷却一下你那颗过度善良的大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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