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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最?近,他才又扫听?到消息,即便是觉得希望不大,但他还是不想错过每一个能与她重逢的机会,寻了半天才找到这座小村庄上。
这座小村庄有天然的屏障,村外的人甚至很难发?现这么一处地方,可当他抵达仙福洞的刹那,便有一股隐隐的熟悉感,仿佛他上辈子来过这个地方似的,令他的心头?又重新燃起希望的火苗。
仙福洞果然别?有洞天,就像是一座世外桃源,虽然偏僻,却生?机勃勃。
初夏的日子不凉不燥,到处都盛开着粉白?粉白?的花,远远看?
去,像天边的云霞一般明艳,他沿着田埂往深处走,带着斗笠的村妇的坐在田埂边闲聊,他顿下脚步,弯下腰来问:“阿婶,我从建京来,向你打听?一个人。”
两?名村妇齐刷刷转过头?来,眸光将他上下打量了一遍,扯起嗓子问:“你说什么?”
鹤辞自幼长在建京,一口官话字正腔圆,对于?相差十万八千里的南方人来说,无异于?另一个世界的语言。
鹤辞听?见她们开口,眉心不由得拧了下,这才放缓语调道:“阿婶,我家娘子去岁走失了,不知你们村里有没有外地来的年轻女子,同?行的,应当还有一个中年妇女。”
村妇面?面?相觑了一会,低声讨论?着他听?不懂的话。
“只要能找回我家娘子,我必重金酬谢。”他说完朝她们深深揖了一礼。
村妇才起身走了过来,又将他从头?到尾扫了一遍,才道:“你家娘子叫什么名?”
“娘子姓阮,单名一个音字。”
“嗳呀!”村妇听?完竟拍了一下大腿,和?另外那人露出惊诧的脸色道,“你不是英年早逝了吗?”
鹤辞嘴角抽了抽,缓声又问:“阿婶是不是误会了什么?”
“不会有错的,音娘亲口说的,说她夫君早逝,婆婆又刻薄,无奈之?下,她只好逃回娘家,这才到我们这来的。”
从村民口中听?到音娘二字,鹤辞只觉得浑身的血开始沸腾起来,身体?也不由得发?抖,“是……是,我家娘子正是音娘,烦请阿婶告诉我,她如?今家住哪里?”
一人刚抬起手,却被另一个人压了下去,只见那人将她拉远了些,贴在她耳朵边上说了些什么,过了一会,那人才走过来,看?向他的眸光多了丝鄙夷,“你说你是她夫君,为何她要逃?我看?,定是你在外沾花惹草,对家里不管不问的,任由婆婆欺凌她,她才会跑的,不然,她怎么还咒你呢?”
鹤辞翕动着嘴唇,只觉得有口难辨。
这时,另外那人也走上前来,拿眼梢瞥了他一下道:“音娘跟她隔壁的秀才打得火热,说不定今年就要成亲了,你这会过来有什么用?”
鹤辞只觉得晴天霹雳一般,脚心趔趄了下,才颤着声问:“你说什么?”
“隔壁秀才挺好的,虽然家世肯定比不过你,不过人倒是好的,我们都看?着长大的,错不了。”
他脸上的血色在霎那间褪尽,双手也不自觉紧握成拳,“不可能……”
他不信音娘如?此绝情,既然她们不想告知她的住处,那他就是挨家挨户地找,也要找到她。
他不顾身后的窃窃私语,转头?就走,脑子里还木木的,双腿像绑了秤砣一般,步履维艰地走在乡野小道上,两?侧的油菜花田金灿灿的,刺得他双眼发?疼,有小孩追着蝴蝶跑,欢快的笑声传入他耳里,却仿佛是飘在天边似的。
也不知走了多久,小孩嬉戏打闹的声音也渐渐被他抛在身后。
突然,一道尖锐的哭声划破宁静,接是几个小孩扯着嗓子大喊,“救命!有人落水了!”
这几个字,仿佛是一根无形的箭矢,狠狠贯穿了他的胸膛,久远的记忆像潮水一般疯狂地涌了上来,几乎将他覆灭。
他怔愣了一会,身体?才反应过来,于?是调头?循着声往回赶。
尽管在很长一段时间里,水成了他最?惧怕的东西,可正因如?此,他更能感受到小孩的无助,倘若他坐视不理?,良心何安?
到了小池塘边,远远便见方才的幼童落在水中,双手在水上不断扑腾着,拍出巨大的水花,另两?个孩童面?色慌张,哆哆嗦嗦地拉着手,拿着竹竿迈入水里。
“别过去!我来。”
他说完纵身一跃,跳入池塘里,幸好小孩落的地方还不算远,水也不过刚刚没过他的胸口,即便如?此,对于?一个不善水性的人来说,每走一步,脚心就沉沉地陷入淤泥里,恐惧自脚心蔓延上来,渐渐成了一张网,将他紧紧缚住,仿佛迟一刹,就会被这无情的水给拖入池塘底。
他抿紧唇,终于?到了小孩边上,伸手绕过他的臂膀,将他牢牢拽紧,小孩见了他,像是抓到了一根救命稻草,小手攀在他脖子上,一声不吭。
他知道他怕,他又何尝不是?只是大人在小孩面?前不能露了怯,便开口安慰他;“没事,我这就带你上岸。”
“多谢……多谢大人……”小孩怯懦地说。
“不客气。”他边说边往回走,可还没走出多远,他的脚就被什么东西缠住了,他咬着牙挪动脚步,可越是挣扎,却陷得越深,胸口的水压得他气息不匀,随着时间流逝,身上也变得冰冷,溺水的恐惧再一次席卷而来。
就在这时,随着噗通一声巨响,一道身形矫健的身影正从岸边迅速游了过来,在他还来不及反应时,那身影已到了他跟前,男人一头?扎入水底,潜到他脚边,拿出随声携带的小刀将缠到他脚上的水草割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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