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爪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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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冬天没煤烧（第2页）

苏瑶躺在床上，听着隔壁传来陆逸尘咳嗽的声音，知道他肯定是冻着了。

她悄悄爬起来，把自己的棉被抱过去，轻轻盖在他的被子上，又往他枕边放了袋甘草片——这是她从城里带来的，一直没舍得吃。

第二天一早，陆逸尘果然开始咳嗽，脸也有点红。

苏瑶硬逼着他喝了碗姜汤，又把自己的围巾给他围上：“今天你别去学校了，在家歇着，我去烤红薯。”他却把围巾摘下来给她围上：“我没事，孩子们等着呢。”

学校的教室里，孩子们缩在角落里背书，呼出的白气在空气中凝成雾。

苏瑶和陆逸尘生起炭火，把红薯埋在炭灰里，很快就传出甜香。狗剩第一个凑过来，鼻子嗅个不停：“好香啊！比俺娘烤的香！”

“等会儿给你娘也送两个。”陆逸尘笑着揉他的头，咳嗽声却停不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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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瑶赶紧让他坐在火堆旁：“你别动了，我来翻红薯。”他点点头，从怀里掏出本旧书，借着炭火的光看起来，眉头却因为咳嗽皱得很紧。

红薯烤好了，焦黑的皮裂开，露出金黄的瓤，甜香飘满了整个教室。

孩子们捧着红薯，小口小口地吃着，冻红的小脸渐渐有了血色。丫蛋把红薯掰了一半给陆逸尘：“陆老师吃，你咳嗽了，吃点甜的就好了。”

陆逸尘的眼睛亮了亮，接过来咬了口，烫得直吸气，却笑得格外温柔：“真甜，比城里的糖还甜。”

苏瑶看着他的样子，突然觉得，这没煤烧的冬天虽然冷，却因为这些小小的温暖，变得不那么难熬了。

下午，陆逸尘的咳嗽更厉害了，苏瑶干脆把他送回知青点，让他躺在床上休息。

她自己则带着孩子们去捡柴禾，大家提着小篮子，在雪地里寻找枯枝，连最小的丫蛋都捡了满满一篮。

“苏老师，俺家有晒干的玉米秸，明天我背来给学校烧。”狗剩举着根枯树枝喊。

柱子也跟着说：“俺娘说可以把俺家的煤分点给陆老师，俺娘说他是好人。”孩子们七嘴八舌地说着，苏瑶的眼眶突然有点热。

回到知青点时，陆逸尘已经睡着了，眉头却还皱着。苏瑶坐在灶边守着，往火里添着孩子们捡来的柴禾，听着他均匀的呼吸声，心里踏实了不少。

赵建军和林晓燕从外面回来，手里捧着个瓦罐，说是张婶送来的羊肉汤：“张婶说陆知青咳嗽，喝这个能好得快。”

羊肉汤炖得奶白，飘着葱花和姜片，香气让整个屋子都暖了起来。

苏瑶小心地把陆逸尘叫醒，喂他喝了半碗汤，他的脸色果然好看了些，眼睛也亮了：“让张婶破费了。”

“她还说，等雪停了，让你去她家拿煤，她家男人在矿上上班，偷偷存了点。”苏瑶替他擦了擦嘴角的汤渍，动作轻柔得像怕惊扰了他。

陆逸尘笑了笑，抓住她的手放在自己手心里暖着：“有你在，再冷的冬天也不怕。”

苏瑶的脸一下子红了，想把手抽回来，却被他握得更紧。

灶膛里的火还在燃烧，映得两人的脸都红扑扑的，空气里弥漫着羊肉汤的香气，和某种说不清道不明的甜。

雪还在下，可知青点的烟囱里始终飘着烟，像根温暖的手指，在白茫茫的雪地里画着圈。

苏瑶知道，这个没煤烧的冬天虽然艰苦，却让她看清了很多东西——乡亲们的善良，孩子们的纯真，还有身边这个年轻人，藏在咳嗽声里的温柔。

就像这灶膛里的火，哪怕只有几块煤，几捆柴，也能燃出足够的温暖，照亮整个寒冬。

而那些一起挨过的冷，一起烤过的火，一起分享的红薯，都会像炭火的余温，在心里久久不散，成为岁月里最珍贵的暖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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